第五百八十一章 足迹

    得到了龚政的首肯，常守珠满意地拿回手机，又跟前者客套了几句后，便结束了通话。
    “额…怎么都看着我啊？”
    挂掉电话后，病房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被众人用看稀有动物一样的目光盯着，常守珠直觉得浑身不自在。
    “哈哈，守珠，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龚局的亲戚，你瞒得可真够死的。”
    意外得知了常守珠的惊人背景，尹小平立即转变了对她的态度，语气讨好谄媚，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交情多深呢。
    常守珠皮笑肉不笑地撇了撇嘴，她很讨厌尹小平这种墙头草，更不愿意详谈自己和龚政的关系。
    于是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回头对病床上同样一脸震惊的姜泽宇说道：“姜先生，大致的情况我已经向金小姐了解过了，但是一些细节还需要你亲自说明。”
    说着，她便翻来随身带来的文件夹，拿出签字笔，准备记录。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金姒看不下去了，语气埋怨地出声提醒道：“常所长，小宇才刚醒，连饭都没吃呢。”
    “哦，对！”常守珠一拍脑门，俏皮地朝姜泽宇吐了吐舌头，歉意说道，“对不起啊，见你气色这么好，我都忘了你是重伤员了。”
    姜泽宇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没关系，警察同志们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远比我辛苦。”
    “好，那咱们就开始吧。”既然姜泽宇表示无恙，常守珠也不再多问，准备继续做笔录，一边填写着基本信息，一边对林子峰说道，“峰哥，麻烦你去弄些吃的给他。”
    “算了，我去吧，你吃什么，有忌口不？”
    林子峰正要离开，明源却主动承担了为姜泽宇打饭的任务，眼下办案的主导权已经被常守珠夺走了，他待在这里也是自取其辱。
    “种类无所谓，尽量清淡点儿，有稀粥最好，”姜泽宇也不客气，仔细对明源说了饭菜的要求。
    明源走后，常守珠开始按照程序，和姜泽宇对案情的经过，进行前后梳理。
    姜泽宇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在他精湛的演技下娓娓道出，即便旁边有三名优秀的警察，仍是一点破绽都听不出来。
    实际上，他也不需要编造太多的谎言，因为曾立果的犯罪事实本来就是真的。
    根据姜泽宇的说法，他在长达一个月之久的暗中调查后，终于在已经死去的，曾经担任阳光药业实验室主任的卓伟，留下的网盘文件中，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虽然凭借这些就可以将曾立果绳之以法，但是念在曾经同事一场的份儿上，金姒并没有立即报警，反而将此事告知了曾立果，希望他能自首。
    姜泽宇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金姒当初约见曾立果的银行设有监控摄像头，并且有真有假的谎言，也更具真实性。
    “金小姐，你这种行为太欠考虑了，千万不能对凶残的犯罪嫌疑人抱有希望。”
    常守珠完全相信了姜泽宇的话，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责怪金姒道。
    金姒心里头直喊冤，因为这些都是姜泽宇让她做的，但在警察面前，她也不敢出言反驳，只能委屈地点着头认错。
    姜泽宇继续说道：“结果大家都知道，曾立果这个老家伙执迷不悟，罪证都摆在眼前了，还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甚至还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假装被金小姐雇人刺杀，简直就是贼喊捉贼！”
    当初曾立果被黄令托关系请来的人袭击时，由于事发突然，姜泽宇不知道他在逃回公司后，有没有和同事说漏嘴。
    所以，姜泽宇便颠倒了事实，把表面上曾立果被金姒雇凶刺杀不成，说成了是他假装成受害者，企图嫁祸金姒。
    反正曾立果已死，并且那名司机也已经离开了谷平市，警方无从查证，只要合乎情理，姜泽宇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那么昨天晚上是什么情况？”
    尹小平插话问道。他和常守珠不同，后者已经提前从姜泽宇那得知了真相，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当得知身为国内医药学界泰山北斗，研发造福千万大众的靶向药的曾立果，竟然是一个沽名钓誉，剽窃他人研究成果的伪君子，并且还涉嫌多桩凶杀案时，他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就算是好莱坞电影，也没有这种展开啊！
    果然，艺术虽然高于生活，但文娱作品是要讲逻辑的，而现实却不需要。
    讲到关键处，姜泽宇立即装出一副劳累的样子，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整理思路，组织了一下语言。
    过了两三分钟，姜泽宇才再次开口：“曾立果死不悔改，我们自然不能任由他继续逍遥法外。”
    “担心曾立果潜逃出国，我们准备连夜把证据送交警方，哪知道才刚走上大道，就被那老东西带来的打手们围住了。”
    “等一下！”常守珠听了一愣，赶紧起抬手，打断了姜泽宇，“你说姜泽宇带了打手？带了多少？那个用枪打你的人在里面吗？”
    “我没注意，二三十人应该有吧。”姜泽宇假装回忆道。
    虽然来自渔鼓帮和古董店的打手们并没有上山，但是他们在村里打斗时，肯定有人听到了动静，姜泽宇不能隐瞒这些信息。
    果然，就见常守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了，姜家庄的乡亲确实向我们放映过，昨天夜里村东有械斗声，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跟着上山？”
    不久前，当地下了一场小雨，使得姜家庄后山的泥土十分松软，所以案发现场的脚印很好辨认。
    根据足迹辨认，算上已知的曾立果和金姒，跟姜泽宇一起上山的，一共有五个或六个人，因为还有一串像是被枪手故意擦掉的痕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不想被太多人看到他杀人吧。当时曾立果让大部队在山下留守，然后带着三个人把我和金小姐押到了半山腰。”
    姜泽宇语气镇定地说道。他思维敏捷，听到常守珠的自言自语后，便瞬间意识到了小北的足迹有被发现的可能，于是赶紧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