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外卖

    困意的袭来如同潮水一般，而退却，却如同胶水一样，凌星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一阵沉重，嗯，的确，起床气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
    每次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不是干什么事，绝对是还有多少时间，要不再睡会儿？被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绑匪，每个人都心甘情愿为之绑架，并且，希望他多绑自己一会儿，就像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一样。
    “呼噜呼噜。”哼哼了几声，凌星看了眼眼前的身影，少女的身体缩在墙角，只有一盏台灯照着，看来，为了让自己睡个好觉，凯尔希付出不少呢。
    不过，很奇怪，为什么白天还要睡觉呢？
    看了眼面前的时钟，嗯，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这么看来，这次回溯，过去的时间不算短，凯尔希手中书的页码，也从之前的第三十页，到了第七十二页，大约，还有一半就看完了吧？
    不过，三个小时就看三十页么？
    那倒是，有趣啊。
    不过，看凯尔希看书的方式，凌星顿时不意外了。
    少女先扫了眼书页，随后，手中的黑色签字笔在书页上书写起来，下划线，双横线，圆圈，着重标记，本就群蚁排衙的纸面登时更加拥挤起来，但是，并不显得凌乱。
    凯尔希的确是个很有条理的人，这种书写习惯，估计要不少时间才能养成。
    凌星就这么看着少女写字，一笔一划，一字一句，仿佛少女的笔尖划过的不是纸张，而是她的心。诚然，平时的凯尔希已经很好看了，但此刻，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魅力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嗯，人认真的样子，是最好看的，无论男女。
    “醒了？”少女不带感情的话传来，“睡得怎么样？”
    “挺舒服的。”凌星说，在心里补了一句：如果去掉被那个老狗币踹屁股的话。
    “嗯，我看也是。”凯尔希合上书，“不过，喝了咖啡也能睡着，看来，下次得换一种了。”
    “……”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奇怪啊，凯尔希。
    “无聊的话，可以拿些书看看，总好过一直睡觉。”凯尔希说，放下书，起身，将窗帘拉开。
    时间已经来到正午，太阳此时已经换下了早晨温柔的面具，毒辣的阳光格外刺眼，室内刹那间两堂了起来，毫无疑问，台灯的星星之火是无法与太阳争辉的。
    “今天天气不错呢。”凌星说。
    “嗯。”凯尔希点头，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手表上的天气预报，“不过外面确实挺热的，不适合出门呢。”
    “那不是正适合喝饮品么？”凌星说。
    “早上已经喝过咖啡了，中午就别太花里胡哨了。”凯尔希说。
    可是，早饭的煎饼果子加咖啡，这种组合，也挺奇怪的吧？不过凌星没有说，只是点头，笑话，凯尔希给的东西，就是奥利给——算了，这个接受不了，反正大多数的东西，凌星根本无法拒绝。
    “那午饭吃什么啊？”凌星问道，突然又想起了说要请自己吃晚饭的老陈，唔，倒是爽约了呢，不知道一个人在餐厅的陈小姐有没有听到鸽子叫。
    不过，估计没有吧，毕竟是近卫局的人，自己的事情应该也知道的。
    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因为，敲门声传来了。
    这次进来的不是护士小姐，是一位外卖小哥。
    蓝色的衣服，蓝色的帽子，在马甲上用白色写着几个大字：“饱了没？”
    “快餐。”凯尔希接过了外卖，说道。午饭的确称不上丰盛，是盒饭，但，凌星依旧吃得很开心。
    “看来某团的地位被取代了啊。”凌星一边吃一边想。
    下午，凯尔希又给凌星做了些检查，倒是跑了不少地方，偌大的医院几乎每个部门都去过了，期间路过重症icu病房的时候，还隐约看到了一个男人。
    唔，挺熟悉的，似乎是当时，打自己的人来着，啊，下手好像太重了。
    凯尔希抽了凌星两管血，大约200ml左右吧，不知道要用来做什么。凯尔希不说，凌星也不问，反正，凯尔希不会害自己的。
    大概吧，他总是有这种迷之自信，唔，穿越者的迷之自信？
    到了晚餐，凌星知道了自己的确是太年轻了。
    某团的力量何其强大，怎可能被某吗完全取代呢？
    敲门声在下午六点如期而至，进来的是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外卖员。对，土黄色，明亮的正黄是皇家专用，那么，外卖员用土黄，倒也合情合理，君不见，土黄打底的马甲上，用黑色书写着两个大字：“丑团”。
    晚上的凯尔希没有看书，她站在窗前，嗯，少女似乎很喜欢站在病房的落地窗边上，或许是，这里能俯瞰整座城市吧。
    “你怕黑么？”凯尔希突然问。
    时钟的声音嘀嗒作响，病房内很安静。
    “不怕。”凌星说。
    “啪嗒。”凯尔希把灯关了。
    “现在呢？”凯尔希又说。
    “不怕。”凌星说。
    “嗯，你的确和常人不一样。”凯尔希说，“你对夜晚没有天生的畏惧。”
    大多数泰拉人都是半兽人嘛，唔，这么说可能不太对，但至少，外观上都是能找到动物特征的。所以，动物对于晚上天生的畏惧就出现了，除了少数的种族之外，大多数种族都是不喜欢黑夜的。
    即使生于黑夜，亦不免俗，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不是黑夜中的猎食者，相反，他们是猎食者的猎物。所以，光明总是为泰拉人眷恋的。
    “黑有什么好怕的，太阳明天会照常升起的，不是么。”凌星说。
    “太阳，照常升起？”凯尔希的眼睛闪了闪，声音依旧平平淡淡，“那若是，这片苍穹，始终处于黑暗之下呢？”
    “我们可以点火的嘛。有火不就有光了吗？”凌星理所当然的说，不过，的确是觉得不能坐着了，他从床上起身，站到了凯尔希的边上。
    凯尔希的视线依旧聚焦在远方，瞳孔发散，夜晚的龙门，依旧喧闹，霓虹灯将远方的天染成彩色，给了这座城几分不属于泰拉的繁华。
    “若是火灭了呢？”凯尔希又问，“就像现在，这些灯，全都暗下去，无尽的黑夜，不值得恐惧？”
    “自然不。”凌星说，将脑袋凑到了凯尔希耳边，“只有当人间所有的灯火熄灭的时候，天上的群星，才会显出他们的光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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