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时戚: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需要陪嫁哥儿,我也从来没有过让你当我陪嫁哥儿的想法!
    他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小九的旁边,两手捏着他的脸颊让他抬起头来:看我!
    我是很认真的!我对状元郎一见钟情,我们要成亲了,你要是敢对状元郎动心思,就是背叛我,知道不!
    小九看出了时戚的认真,乖乖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就行。
    本来两个人出来就是为了见状元郎的,这时候状元郎不仅见着了,还说了过两天来家里提亲,于是在外没事的时戚就转身回到了家。
    才到家门口下了马车,就见他院子里的长悦立在大门口神情焦急。
    大郎君,您可回来了,老爷正发火呢!
    发火?
    时戚:发什么火?
    长悦道:这奴婢也不知道啊,只知道老爷神色不好看的很,还交代了奴婢让奴婢在门口等您,让您一回来就去夫人那里!
    又抽什么风?
    时戚一边想着一边往他娘院子走去。
    才入了正房,时戚就见到了他那面色阴沉的爹和端坐在一旁品茶的娘。
    爹好,娘好。时戚随意问了个安,就说,爹你有事找我?
    砰!时侍郎啪的摔了一个杯子到时戚脚边,找你有事?
    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
    时戚:我不知道啊!我又做错什么了!
    时侍郎一拍桌子,指着时戚道:你做什么了?
    你说!你是不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说要嫁给状元郎了!
    啊,这个啊!
    时戚:对啊!
    他说:爹你因着这事生气?
    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现在状元郎是你的东床快婿了!
    时戚狐疑的看着时侍郎一眼:怎么?爹你不高兴?
    高兴,要今科状元郎真是他女婿他才高兴!
    可状元郎他是吗!
    他是吗!
    一想到明日上朝之后将要同僚的嘲笑,时侍郎就怒上心头。
    你还真当状元郎要娶你了!
    时戚惊讶的看着时侍郎:不然你以为呢?他说着玩的吗?
    时侍郎:他那只是给我几分脸面!
    要不是知道你是我府上的郎君,他说说着过两天来提亲这种场面话给你留脸吗?
    你竟然还当真了!
    时戚:????
    爹你是不是搞错了!
    状元郎说要娶我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你是我爹,他跟我说了来提亲之后才问我是哪家的。
    时侍郎怒斥时戚:愚不可及!
    今科的状元郎才华出众且过目不忘,他能不知道我时某人有一个孕痕浅淡放肆妄为的郎君?
    他问你是哪家的,只不过是糊弄其他人罢了!
    你也不看看你,无才无貌胆大妄为,又和状元郎没有任何情谊,这等情景之下,状元郎若不是给我几分脸面,是疯了才会说过两日来提亲吗!
    要是搁往常,时侍郎这语气,时戚肯定跟他怼起来了,不过今日时戚心情好,就没有跟他杠,反而想了下道:我觉得他不是疯了,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
    时侍郎简直自己被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哥儿气笑了:你凭什么被状元郎一见钟情?
    时戚睁大了眼:一见钟情还要凭什么?
    凭感觉啊!
    还凭状元郎对我的不同。
    刚才在宣武街,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到状元郎待我不同了吧!
    时侍郎好歹是在官场打滚的人,能坐到侍郎这个位置,脑子还是够用的,他平日也是个内敛之人,不易发火,可今日这事实在丢脸面,再加上大哥儿平日素来是个胆大妄为的,是以他没有多想就发了怒,此时听时戚这么说,他就转头看向一个坐在时夫人下首身着一袭白衣的哥儿:意儿,那状元郎对大哥儿不同?
    三哥儿回来的时候只说大哥儿在状元郎游街的时候问状元郎娶不娶他,可没有说状元郎对大哥儿有什么不同。
    那边一直喝茶没有说话的时夫人听了时戚的话也把视线落在了时意身上,微微皱了皱眉。
    肤色细白五官精致眉间孕痕艳红的哥儿时意蹙了蹙眉,摇头道:我没有看见。
    时侍郎听此就转头问:意儿说没有看到,你怎么说?
    时戚:他当然看不到!
    我在迎客楼,他在欢宾阁,状元郎对着我,他要是能看得到状元郎脸上的神色才怪!
    时戚:不过看不到总不会连耳朵也聋了,你问他是不是听到别人说状元郎对我笑了!
    时意听了时戚这话,面露迟疑:这个我当真没注意。
    时戚:听到了你也会当做没有听到,不然怎么回来告状。
    时意委屈:我没有。
    时戚才不想浪费时间跟他争执这个,他当做没有听到时意的话,对时侍郎道:你说状元郎给你脸面才应付我的,可他也不至于眉眼含笑面露春色吧?
    时侍郎重复时戚的话:眉眼含笑面露春色?
    时戚:对啊!
    他扬起下巴,十分自得,那神态要是有尾巴的话肯定就是高高翘起了。
    时戚:我觉得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就一亮。
    自己这个大哥儿虽然肆意妄为不服管教,可却实实在在不是个会撒谎的性子,且看到状元郎如何对他的人不少,他也不会那般没有脑子会在这事上撒谎。
    而状元郎自己也见过,着实是个性情冷淡不喜言笑的样子。
    是以,时侍郎皱眉:状元郎可能真的要求娶你?
    那是自然!时戚道,是与不是,几日之后不就见分晓了?
    不过时戚说着嫌弃的看了时侍郎一眼,爹你好歹也是在官场混的人,怎么就听了时意的只言片语就发怒?
    他摇了摇头,叹道:真是
    真是什么?
    时侍郎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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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时戚嘲讽了他爹时侍郎之后,扬着脑袋的走了,留下时侍郎一时气结,憋了几息,转头对时意说道:意儿你也不小了,行事需得更谨慎一些,也多思虑一些,莫以为自己眼见的便是全貌。
    时意没想到时侍郎被时戚怼了之后竟然把火气泄到他身上,他咬了咬下唇,委屈应道:父亲放心,意儿以后定会谨慎言行。
    他这幅十分委屈却又咽下的样子,倒让时侍郎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意儿性子敏感,说到底和大哥儿那个混不吝不同,怎么能跟他说重话呢?岂不是让他伤心?再说意儿也是怕他名声受损,这才急匆匆的把宣武街上的事告诉自己,且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未了又问自己是否和状元郎相识。
    这说到底也不怪他疏忽,毕竟大哥儿无倾城容貌又是个不能生养的,还如此胆大妄为,谁能想到状元郎竟然真的可能会对大哥儿一见钟情呢?
    自己也不是没想到,这才发了怒吗?
    是以意儿没有去打探一二也是正常。
    不过说起来,大哥儿其实也并非全无优点,他虽然行事不羁性子坏吃不得一点亏,可到底坦荡干净,也算是世间难得了,倒是意儿,虽然才情出众容貌无双,就是性子太别扭了,让人处着累得慌。
    哎,意儿的性子实在太别扭了,自己不过是教育了他两句,虽说是有迁怒之意,可到底也是为了他好,他就委屈的不得了,委屈就算了,还一幅我受了委屈但我忍着的样子,好似他这个当爹的是多么的凶恶不讲道理一样。
    这样想着,时侍郎哄时意的心又淡了下去,转头跟时夫人道了个别,就出了正院。
    时侍郎走后,时夫人定定的看了时意几息。
    计划落败了不说还被时戚怼了,又被时侍郎训了句,时意此时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见时夫人神情莫测的看着他,他心中有些不悦,不过他一向走得是善良乖巧柔弱才子路线,对着时夫人这个母亲也很是孺慕,此时自然是不能对时夫人有什么不敬行为,于是时意只能装作没有看到时夫人此时的神情,弱柳扶风的站了起来给时夫人行了个礼。
    时意:娘,意儿先退下了。
    等下,你且随我过来。时夫人说着起身走向了里间。
    时意心中虽然不愿,却也只能跟着她进去。
    丫鬟们都被时夫人打发出去了,里间只有他们两个,时意还没来得及问时夫人有什么事跟他说,甚至还没来得及落座,就听见时夫人冷声道:你给我跪下。
    时意愕然的看着时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娘,您说什么?
    时夫人神色淡淡,又冷声说了一遍:你给我跪下。
    时意不愿。
    男儿膝下有黄金,逢年过节随大流跪父母或是哪天自己表孝心跪跪就算了,这被人压着跪算是怎么回事?
    可古代孝道大于天,他又一贯是乖巧听话的,此时不跪,怕是不行。
    时意心中再是不愿,也只能忍着屈辱下跪,然后抬起头,带着些茫然问时夫人:娘,意儿可是做错了什么?
    时夫人:你做错了什么你自己难道不知道?
    时意心中一咯噔,嘴上却道:我做错了什么?
    他面上却添了几分倔强:难道就是因为我担心爹爹,说了大哥哥的荒唐行为?
    娘,这是我的错吗?
    时意眼中盈了些许的泪光:就是大哥哥做得再出格,我再担心爹爹,我也不能说,说了便是错是吗?
    时夫人看着跪在她面前面上柔柔弱弱说话时楚楚可怜可偏偏话带怨怼的孩子,有些失望又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偏了心思的?
    时夫人:你错在什么?你错在心怀不轨。
    不等时意辩解,她就说:春华、秋月是我□□好放在你身边的,他们两个一个行事稳妥一个机灵善变,哪怕你没有注意到状元郎的神情,可迎客楼那边总得有人说状元郎笑了,即便没人说,他们也能从状元郎的话音中听出他是对大哥儿不耐或是喜欢,随后告诉你。
    时意听到这里神色微微一变。
    回来的路上春华确实告诉他状元郎像是对时戚不一般,只是他听了之后没有在告状时把这事告诉时侍郎不说,还让春华闭嘴了。
    难道春华背叛了他,把这事悄悄的告诉了时夫人?
    时意心中生出了些许怒意,果然是别人□□好的狗,对他再好就是不忠心!
    时夫人自然是再也想不到时意心里怀疑上了春华,人虽然是她□□好的没错,可到底是给哥儿了,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背叛现在的主子,她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人是她□□的,知道他们的脾性而已,就如此时,见时意神色一变,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带着些许的失望道:你隐瞒状元郎对大哥儿的态度,是想要做什么?
    状元郎的态度,很是重要。
    若是他仅仅是为了老爷的脸面才在宣武街这样说,那等过两天状元郎着人上门提亲的时候,老爷便会回绝这门亲事。
    大哥儿本就和状元郎不配,他又是不能生养的,就算是状元郎对着他有几分喜欢,回家之后得身边奴仆劝解之后怕也是会对这门亲事犹豫一二,再一被老爷拒绝,很有可能会生出退却之心。
    这种后院里隐晦的小手段老爷看不清,她可是清楚的很。
    时夫人把这话说了,然后问时意:大哥儿虽然跟你平日多有不合,可到底和你是嫡亲的兄弟,他亲事不易,如今好不容易可能有个好姻缘,你又为何如此从中作祟?
    你就这般看他不顺眼?
    时夫人这样说着,看着时意的眼神中就带了些许的痛心: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喜他,可大哥儿他也不喜欢你,老是找你麻烦,是以你平日里耍些小手段做些小动作我就当没有看到,只当是你们兄弟间的较量,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没有分寸,想着坏了大哥儿的婚姻大事!
    时意听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没有什么见识每天就知道插花作画的古代妇女竟然把他的心思猜透了不说,竟然还知道他平日里跟时戚作对使小手段了!
    时意心思急转,面上就带了泪:娘您这话是何意?我没有想坏大哥哥的婚姻大事。
    没有?时夫人就道,你如此聪颖,难道不知道你父亲若是被你糊弄过去了会有什么后果?
    时意:可我也知道大哥哥会和父亲对峙,也知道父亲英明,不会被我欺瞒。
    他受伤的看着时夫人:难道在娘眼里,意儿就是如此恶毒之人?
    哪个当娘的会愿意觉得自己孩子恶毒呢?
    时夫人神色微动。
    时意见状就再接再厉继续道:便是爹发现不了,我也会在状元郎上门之前把这事告诉爹。
    娘,意儿并不是想破坏大哥哥的婚事,只是想让爹对大哥哥发火而已。时意说着就带了些许的委屈,我就是太嫉妒大哥哥了。
    嫉妒?时夫人就道,你比他有才华比他貌美,大哥儿甚至不能生养,你比他强这么多,你嫉妒他什么?
    时意失落状:我嫉妒父亲疼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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