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偷窃

    我不妨明着告诉你,这药方是我宋家秘方,从来都是传内不传外,眼下我见你二人不像是爱招惹是非的,所以,老实的同我交代,这药方到底是谁给你的?!”
    不知对方只知道这一个,还是偷窃自家好些个。
    如果任由对方不停往外泄露,他们宋家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要把对方抓出来。
    他身份富贵,加上气势逼人,他自认为把威胁的话说出来后,对方一个小平头百姓,肯定会吓得全盘托出。
    但是狠话都放出来了,对方还是面无表情。
    “只是一个铃医给的,我们也并不相识,天底下这些治病救人的方子,都大同小异,这位贵人信誓旦旦说这个属于你家,未免有些霸道……”
    她好像隐约能明白,当初为何那人要同自己说,不许泄露这是他给写的方子。
    不过,好像她的运气不是很好。
    只是来抓药,谁料会碰到这种人。
    她微微摇头。
    却不料这幅表情落到对方眼底,是多么气人。
    霸道?
    猛不丁听见这个字眼,他怀疑的掏了下自己耳朵。
    这些人窃取自家秘术,这般公诸于众,还义正言辞的说自己霸道!
    她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清不清楚来龙去脉,清不清楚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人家!
    而且,看对方的谈吐跟神色,分明是认识对方,而且还有意替对方隐瞒!
    这如何能行!
    尤其是对方已经是油盐不进的状态,明摆着要包庇对方。
    “我宋家世代行医,家中长辈皆在太医院任职,你这身份同我有云泥之别,我看你的模样,也不像能请得起太医的人,所以,谁偷谁的,不是一目了然吗?
    鄙人虽然不才,但是家门辛秘还是知道一些的,眼下,如果你不照实来说,别怪我不念你二人可怜,照样要把你们送进官府!”
    官府啊!
    是真的挺可怕,尤其是小孩子们,对那种地方,那种人,都有着天然的戒备跟恐惧。
    更怕的是母亲要受到皮肉之苦,他眼眶含泪,当下就要全盘托出。
    但是,没等到他开口,一个手掌捂住他嘴。
    小娃抬头,见到的就是母亲不赞同的神色。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萍水相逢的一个人,眼下问我他的详情,我如何能说的出来,如果公子爷真觉得我在撒谎,那我母子二人,任您差遣。”
    油盐不进,真的是油盐不进!
    宋春阳在原地暴躁的走了好几圈,险些被气头顶冒烟。
    如果换成是旁的小事,或者是一点银钱,他倒不至于死抓着不放。
    但是,涉及到家中辛秘,实在是……
    他深吸口气,认真的问道,“你真的,不愿意坦白吗?”
    叶冬芸摇头,“并非不愿坦白,实在是没有可坦白的余地……”
    她不愿意掺和到别人的恩怨中,只知道亡父曾经同她说过,做人需要一诺千金,对方两次没弃她于不顾,也曾让她许诺,不泄露他的存在。
    是她们母子运气不好,来抓药碰到了麻烦。
    怎么能为了自保,将他人推出去?
    这不对。
    “那好,就请两位跟我走一趟了。”
    说话的功夫,他喊着刚刚那个招呼他们二人的伙计,去府上报信。
    至于他,则是带着这对母子去官府。
    这件事,事关家族荣誉,他一人确实不能定夺。
    这个消息发酵的确实快,在他们还没到官府的时候,宋家的人,已经急匆匆赶来。
    今日倒是稀奇,大房,二房的两个长辈全都来了。
    宋春阳的父亲是老二,虽然没有大伯医术高,但名声也是不错的一个。
    此时二人穿着官服,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大步流星朝他走来,因为宋家德高望重,宋凝还有府上女眷施药布粥,名声极好,所以人群里有百姓认出了他们。
    纷纷朝他们行礼,打招呼。
    往常的话,哥俩对现在的场面大感欣慰。
    但是眼下情况特殊,那药房学徒前来报信的内容,让他们心中不安。
    “怎么回事?”
    不顾周围一声高过一声的打招呼的声音,他爹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询问。
    宋春阳一改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从怀里掏出先前就一直紧抓着的药方,递给了他们。
    眼下不用多说,光看着那上面的内容,就足够说明什么了。
    二人看过,果然眉头紧皱,脸上表情一会比一会难看。
    宋春阳的父亲想说什么,但是被兄长扯了下袖子,等到宋老二噤声后,他同样制止了要张口的侄子,视线落到那对母子身上,他先是叹息了一下。
    接近着摸着孩子的胳膊,替他把脉。
    女人戒备的想拉过来孩子。
    却被路人制止,“妹子,你还不知道这对面是谁啊,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宋院使的儿子,也是尽得其父真传的宋院判,宋大人,人家那医术高明。
    寻常给诊脉的,那都是皇亲国戚,或者是达官贵族。
    今日给你儿子诊病的这双手,没准白天才给圣人给哪个娘娘看过病,这样的大夫给你儿子诊病,那是你祖坟冒青烟了,你还拒绝,你要是真的这样了,往后得后悔死吧!”
    外面大多数都是诸如此类的声音。
    叶冬芸像是触电一般,把手伸了回来。
    果然,这世上不管是谁,都抵不过孩子的牵绊。
    拿孩子来做筏子,一个当母亲的,还能僵持吗?
    他把脉之后,放下那孩子的手,看了下二人,面上带着困扰,“这孩子,只是有些脾胃不调和,不喝药,食疗些许日子,倒也能康复。
    就是这药方子同他的病症,并不匹配,夫人,我唐突的说上一句,世上大夫千千万,可却不是所有的大夫,都配称之为大夫的,这些药喝下去,定会伤及根本。”
    叶冬芸点点头。
    “多谢大夫,不过,这药方不是给我儿子的,是给我的。”
    “要是方便的话,到别的地方细说?既然身体抱恙,那不妨我再替你诊断一下,重新换个药方,当然,你也不需担心,既然我家允诺了,那后续抓药的钱,给孩子调理身子的钱,全都由我宋家承担。”
    旁观的路人哪儿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
    只听说这对母子能让送院判如此费心照顾,语气艳羡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应承下来啊,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怎的还在这愣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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