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气管

    他指着他爹的手腕,“我刚刚,好像是触摸到了他还有脉搏……”
    几乎是话音刚落,先前停止自主呼吸的男人突然往外吐了口气。
    嘴里也发出难受的呻吟。
    邬族长暗暗擦了把眼泪。
    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正当他要朝前走,表示自己的庆幸时,姚蝉制止了他。
    “邬亮在这,嫂子留在这,其余的人都先出去。”
    心肺复苏只是短时间内让他心跳恢复,可是却不是最终治疗方法,现在他已经不能自主呼吸,要紧的还是要辅助他呼吸才能继续下一步的流程。
    “还,还没好吗?"
    可能是第一次距离濒死之人这么近。
    徐氏的声音里还透着颤抖。
    姚蝉戴上口罩,先暂时给他做了局部麻醉。
    又在自己宽大的药箱里翻动着。
    “仗才刚刚开始,嫂子,你要是怕的话就出去!”
    这倒不是气话,虽然只是气管插管,不开刀不用见血,但是有胆小的在这,多少还是会对她产生影响,当一个帮手不能履行她帮手的职责,在这里面就是给她添乱。
    徐氏看见邬亮的求助。
    深吸口气,“姚蝉,我可以的,你说我要做什么……”
    姚蝉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先帮我检查下口腔里有没有异物……”
    在这过程里,她准备着需要的物品。
    负压吸引,气管导管,一般成年男性多用7.5至8.0号气管导管,她这有,还要准备喉镜,牙垫,吸引管等等。
    等她准备差不多,徐氏检查也结束了。
    “下面的步骤很重要,你们要完美的配合好我,人能不能救活我现在不敢说,但是如果现在退缩,撒手不管的话,他挺不过一个时辰……”
    “好,你说,我做!”
    邬亮没了最开始的无望,坚定的看着那个还没自己大的姑娘。
    姚蝉做好自己跟他们的消毒流程后,拿起喉镜。
    “好,开始”
    “邬亮大哥,你帮我把人仰卧,头后仰……”
    姚蝉一直注视着他的角度,看着人的口、咽、喉在一条直线上的时候,示意他停止动作。
    她自己站在老人的头部,左手拿着喉镜,确定视线跟病人喉轴线平行。
    徐氏刚开始还觉得姚蝉刚刚的担忧是杞人忧天,就这种程度的帮忙,还担心自己承受的住承受不住。
    不就是检查了下他嘴里有没有异物,顺带着把他的脑袋抬一下嘛。
    这不是这很平常很…平……常……我的天啊!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闪过。
    就见旁边的她右手拇指跟食指交叉拨开人的口齿,左手握住那个奇怪的小小的长条最前面还有个小圆镜子似得东西,从右侧口角送到人的口腔内。
    接着,那小金子向左移动,然后那玩意不停地在嘴里患者方向调整。
    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不动了。
    紧接她右手握毛笔似得手持那奇怪的东东西,将那玩意深入到人的嘴巴里。
    那根长长的管子不停地消失再消失。
    徐氏咕咚咽了口口水。
    捂住嘴后退了好多步。
    好像刚刚姚蝉把那管子深入到她的喉咙里了。
    周围很是安静。
    姚蝉心无旁骛的操作着,道观前端的斜口面朝左,沿着镜片的右侧金属凹槽送入到他口腔里,直视下对准左右声带之间得裂隙,轻柔的旋转着导管。
    虽然有些日子没做过了,但是拿到熟悉的工具,姚蝉还是很顺利的通过声门裂插入气管内。
    “邬亮大哥,你过来……”
    邬亮在她开始动作后,一直很安静,这会听到她吩咐,稳定自持的站她一侧。
    “你看见那上面的钢丝了没,拔掉它。”
    别看邬亮人高马大,一直维持着镇定。
    但当她这么吩咐的时候,手还是略微有些颤抖的。
    好在他还算胆大。
    按着她的吩咐做完后。
    又老实的站到先前的位置。
    “你做的很好,要是不拔了导引钢丝,就直接送到声门裂下,这玩意会对你爹气管造成强烈的刺激跟损伤……”与其说是给他解释,倒不如说,是给他鼓励,安慰。
    姚蝉三人在里面争分夺秒。
    在外面人眼里,这就是不妙了。
    族长被姚蝉撵到外面也不生气,不顾劝阻就坐在外面的石墩子上,等待着里面的结果。
    姚蝉的名气很响亮,但是那是在外面。
    她在村子里没怎么给人治过病,尤其是没给人做过手术。
    加上姚蝉她爹先前就是个铃医,大家谁不知道他的本事啊,年轻时候还把病情不怎么严重的人治的更严重了。
    小病治成大病,这也是有过的。
    老一辈的人都知道,以前找他看病的人少,为了维持生计,他还当过一些时日的兽医。
    后来还是岁数大了,多读了几本医书,这才稍稍获取了村民的信任。
    但就这,也只是个没名气的铃医而已。
    所以,就算他们本家的人喜欢姚蝉,也知道姚蝉救活了很多人。
    但因为她爹的滤镜在,大家也实在是难相信她年轻轻能将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人救回来。
    她没有这力挽狂澜的能力。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院里有人冻得受不住,小声道,“这是死了还是活了啊?”
    “我看有点悬,刚刚都已经回光返照了,估计跟亮小子交代几句后事就要撒手人寰了……”
    “那,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寿衣跟棺材了?”
    “是啊,该筹备上了,邬亮照顾的虽然体贴,但毕竟是个大男人,针线活不会,往常也不会考虑到给他爹准备寿衣这方面,咱们帮忙做吧。”
    “成,那我去找人刻石碑,打棺材……”
    外面声音小小的,在里面的姚蝉丝毫不知。
    姚蝉已经扒插管深度调整好的时候,松了口气,喊了句牙垫,刚刚跟嫂子介绍过,她这会应该给自己的,可惜她高估了嫂子的胆量。
    这会她已经躲避了老远,时不时的还干呕一下。
    好像插管的是她。
    算了,她又跟在摸着脉搏的邬亮交代了下,他点头递给了她要的。
    把牙垫放入,再将喉镜取出,随后交代他将胶布扯开,用八字法将牙垫和气管导管固定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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