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陪葬

    俩人有仇,姚蝉恨他恨得牙痒痒,大家多少也能理解。
    但是找土匪把人给绑了,这……
    姚青山这会抬头晕乎乎问,“那,咱们还报官吗?”
    “报个屁啊!”申沛敲了他脑袋瓜一下,“你报官想让县太爷把姚蝉一道抓走?她,她是个有分寸的,估计不会闹得太狠,更不会要了那大夫的小命的,咱们,就等着她自己回来吧。”
    “哦,对,就这样吧!”
    他们总不能把姚蝉推火坑里啊。
    就算聪明如姚蝉,她都不会想到天底下还有这般误会。
    日落西山,山寨内传来袅袅炊烟。
    姚蝉在临时居住的屋子内,搓着手想着,现在二叔他们应该收到信了,对方给了自己一定权限,但她也知道,有些事能写,有些事不能写。
    这封平安信上,她故意写了自己处境,还把柴大夫写了上去,他失踪的消息镇子上人都知道,他们稍稍打听一下,也应该知晓。
    ‘我与柴大夫被土匪绑架,柴大夫现下情况不妙,我如今所处之地十分安全,大家不必担忧,事毕回家。’
    看,故意把柴平涛拉进来,还说了他现下处境,要是聪明些的话,肯定能读得懂她的提示,以及她的言不由衷。
    没办法,她写完信,那些山匪肯定要看的。
    她报了平安,又故意拿出了个对比,凭着二叔的才智,估计会找人来救她吧。
    她算盘的打的好,打的精妙,却不知这世界上有个字叫做阴差阳错,偏偏她的关键提示词,被箭头给射穿了,又偏偏掉在泥水里,墨迹划开。
    反正,她苦苦等待的救兵,是来不了了。
    …………
    夜里风大,吹得窗子哗啦作响,妇人小憩的时候,感受到屋门被吹开,寒风夹杂着湿冷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寒颤,赶紧起身去关门。
    房门刚刚关上,身后传来几句低沉的男声。
    “媳妇……”
    妇人手里的门栓没拿稳,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着卧床几天,被大夫们称为已经陷入弥留之际的男人,坐直了身子,没有喊痛,没有呕吐,跟以前无数次的那样,温柔的叫着她。
    女人眼睛顿时酸起来。
    泪花遮盖住她的视线。
    男人又虚弱的叫了她一句,话音刚落,女人就嚎啕大哭!
    小大夫真的是神医,她真的很有本事。
    不过是多半天的功夫,丈夫已经恢复了神智!
    如果再让她治疗几天的话,男人一定能恢复健康的!
    她心绪起伏太大以至于短时间都沉浸担忧害怕的情绪中,还是男人又低低的叫了她一声,妇人才飞扑过去。
    碰是不敢碰他的,只是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哭泣着。
    “我,我都好了,别,别哭了……”
    连续多日,这是身子唯一一次稍感轻松的时候。
    疼还是疼的,但是跟以往相比,还是能忍受的。
    夫妻俩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虽是过的清贫日子,但夫妻相濡以沫倒也无比欢喜,此时俩人都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幸福中,却不知道她刚刚的大哭。
    给外面的人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距离比较近的几个屋子亮起了灯,好几道身影连滚带爬的从屋子里闯了出来。
    大家心中都弥漫着浓浓的不安。
    大当家,他不会,不会是……
    姚蝉这时也被外面纷乱的脚步吓到了,她穿好衣服,飞快的打开门,门开后,刺骨的寒意冻的她打了个哆嗦。
    披上外面的大氅,姚蝉疾步而出。
    在外面同样碰到察觉到不对劲朝这边跑来的柴平涛。
    本来俩人都是人质,但这男人好像没有一点的危机感,在跑到那户门外时,还颇为得意的朝她挑眉挑衅一下,似乎在说,看吧,遇到这种疑难杂症,你也无法招架吧。
    “你有病啊!”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好像人死了,只有自己会被迁怒一般,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大哥……”
    房门被人推开。
    屋内伉俪情深的夫妻迅速的分开了。
    闯入到屋子里的好些人,光着脚丫子的,穿的不怎么整齐的,哭的鼻涕冒泡的,全都傻了眼。
    怎么回事啊这是……
    “你们这些皮小子!”
    大当家的努力勾出一抹笑来。
    “盼着老子死呢?”
    “大哥……”为首的那个二当家眼眶也带着红,见大哥情况好些了,他这些日子的担心跟恐惧,似乎也一并爆发了。
    妇人显然也明白是自己造成的误会,赶紧解释着是他情况好了,大晚上的惊扰了他们云云。
    “大哥……”
    下面长大成青年或是少年的那些小子们,把本就不大的屋子挤的满满当当,这时候还一个个委屈的看着他,似乎有好些话想要同他说。
    “好了,大哥刚刚清醒,精神还不大好,咱们先回去,等到明个起来了,再来跟大哥说说话!”
    二当家劝着那些小子们。
    姚蝉见他情况好些了,默默地跟着松了口气,看来小命是保住了。
    今天一天都输液吃药了,今晚也能稍微松口气了。
    那些半大小子们退出去,姚蝉简单的问了他几句话。
    那个大当家的在媳妇的介绍下,才知道这人是救了自己的人,不过他现在还在病中,没跟他说,这女大夫是被手下人掳回来的。
    “多谢,多谢了。”
    他明显精神不济,姚蝉见他这会好些了,也就跟着退了出来。
    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同时也将那对身影关在了里面。
    姚蝉转身后,发现院子里还徘徊着好些放心不下,迟迟没离去的少年。
    以及,最有心眼的二当家。
    男人见她出来,遥遥的朝她作揖。
    弄得姚蝉还是一头雾水。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土匪,但是对待她吧,也不像是对待犯人那样,给准备了干净的屋子,明亮的油灯,还有厚厚的被褥,刚刚还有好几个人小声的来跟她说谢谢。
    哪儿有土匪没事给人说谢谢的啊。
    想不明白,明明刚刚到这的时候,这些人还威胁她说,人要是救不活要拿她陪葬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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