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凶案
屋内静谧无声,除了火苗外,其余一切好像都是静止的,天一黑,环境一暗淡就容易让人心情不定,爱东想西想。
她误打误撞一头扎入到这陌生时空,也不知道她原先那个时空的亲人朋友是不是还安好,也不知道医疗技术上是不是有所改革,那些以前束手无策的病症,有没有突破。
想着想着就入了神。
“啪嗒”
思绪纷飞之际,有细微敲击声传入耳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这种声响越发密集,心头已经有了个念头,她披上外衣开门。
有些年头的木头门吱呀开启,外面土腥中夹杂着湿润的气流猛的扑到她脸上,秋雨潇潇,姚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
下雨了?
在她打开门后,密集的雨点声更加急促,天际的黑暗被一团阴云笼罩,恍惚间又像是回到了那日电闪雷鸣时。
她摇摇头,把不该有的心思抛在脑后。
这时候她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担忧。
庆幸的是自家跟相熟的人家,不用被这场雨波及,担忧的是没收拾地头的其它农户。
那新来的倒是个厉害的,他昨晚就说这一两日会下雨,让她快些把地里的庄稼拾掇了,白天一天没动静,大家还笑话他,谁知刚入夜,这雨就真的下了……
姚蝉叹了口气,下雨是说准了,就是不知道他说的这场雨是多年难遇,能否应验。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地里的庄稼,岂不是要……
正胡思乱想呢,外面突然传来刺耳的敲锣声,她下意识的往外走了几步,却又被龙凤胎绊住了脚步。
“各家各户都快醒醒了,下雨啦!谁家没把粮食盖好的,快去遮盖上,大雨不等人啊!”
本该是寂静的夜,在众人的惊慌中掀开了序幕。
姚蝉倒是也想去帮忙,但龙凤胎睡得熟,大半夜的她要是走了,俩人被吵醒了看不见她怎么办?
她依在门边,只期盼这场雨快点停下。
可惜,在这世界上有句话叫天不遂人愿。
…………
昨夜那场中雨,并没有间歇的打算。
天色大亮,天地万物,依旧笼罩在雨幕中。
地上的水坑漂浮着几片黄色的落叶。
一场秋雨一场寒,如今最后一丝丝的暑热,也全数消散。
邬易护着怀里的包袱,撑着伞在街上匆匆赶路。
往日繁闹的早市,此时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变得萧条清冷。
不过,他没在意。
路上行人稀少。
他走着走着,脚步慢了下来,看着那青石板上蜿蜒曲折的雨水,似乎是沾染上其它不同的颜色。
脚上的靴子是姚蝉给他做的,阵脚歪歪扭扭,鞋子也是一大一小,但他仍旧爱惜的朝后退了几步。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伞骨,目不斜视的绕开那处小溪流,继续赶路。
雨越下越大,那些馋了血水的雨水,颜色也越发鲜亮。
到底是被这出变故影响了心神,不小心跟迎面赶来的男人撞了下,俩人异口同声说了句没事吧?
看起来都挺斯文知礼数的,各自颔首后,错开赶路。
柴平涛被人撞了下,当着那书生的面儿没说什么,但跟他错过身子时,笑容垮了下来,还嫌弃的拍了拍俩人刚刚接触过的衣服,似乎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一般。
今天下雨,医馆的病人估计没有多少,本来是想歇业一天,但又怕错过能挣钱的病人。
就在走过正街,准备绕过巷子时,听见了一声饱含恐惧的惊叫声。
即使是有潇潇雨声,即使还相隔挺远,但那惊叫声,依旧透过雨帘,朝他呼啸而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路上本就不多的行人,此时全都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跑去。
柴平涛也不例外。
因为声音传来的地方正是自家医馆所在方向。
他满腹心事的往那边走,走的越近,地上的水的颜色也就越深,从巷子外的浅红,粉红,逐渐变成鲜红。
这次的病人情况有多严重啊?
急切的动作逐渐放缓,医馆生意嘛,肯定少不得送来些受伤的病患,类似这种的以前见的也不少,犯不着大惊小怪,再说了,他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夫,总是要保持几分孤高的形象不是?
七八个人围城一圈,把病患围住。
他拍着那些挡路的人,示意大家给他让开地方。
但是……
含笑的眸子,在见到门口瘫着的两个人时,淡笑的表情散去,随后发出不逊于刚才听到的那道尖叫声。
就算是行医十几年,他也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
他那两个学徒,马三还有赵铁陀,也不知道先前遭受到了什么,竟然,竟然被人砍了手脚,面无血色的躺在医馆门口。
刚刚那般猩红的血迹,就是从他们的断肢上流淌下来的。
马三情况好点,只有右手腕没了,但铁陀就没他那般好运了,右手,右脚全都被砍掉,切口整齐,截面上能看见模糊的血肉以及雪白的森骨。
大家何尝见过这幅画面。
胆小的已经靠着墙头呕吐起来。
“这,这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他身子颤抖,发出痛心疾首的叫声。
声音不小,惊醒了因为痛楚而昏厥过去的学徒,马三睁开眼见到熟悉的师父,渴求的朝他爬去,眼底满是对生的渴望,以及对师父的信任。
疼,真的好疼啊。
师傅来了,太好了,师傅会救他的吧?
柴平涛见他划过的地方,留下深深的血引,恶心伴随着战栗,同时俘获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起,起开……”
他往后退步。
就在这时候,在柴平涛头顶上,不知哪个方位,落下来一个包裹,那玩意快狠准的朝他怀里飞来,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接在怀里。
那玩意还怪沉甸甸的,到他怀里时,又因为重力散开。
包袱里的东西,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露在了众人眼帘。
可是……
那玩意还不如不看呢!
散开的包袱里,是血淋淋,带着惨白之色的断肢。
原先围绕在一起看热闹的人,哪里见到过这幅画面,当下嘶喊着,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