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真是可惜。男人感叹道,缓缓蹲下身摸索着碑文。
是你动了手脚,对吗?沈靖与冷漠的看着装模作样的哥哥,深深地厌恶让他暂时失去了交涉的理智。
沈靖文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略微抬头和褚兰对视了一眼,女人就挽着沈靖与的手臂,轻声说道:该走了,小少爷。
你也是一伙的!沈靖与厉声呵责着女人的残忍,他挣扎了起来,快步走到沈靖文的面前,带着一些祈求的说道,哥哥,既然他们已经死了,就放我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靖与。沈靖文轻叹一声,他总是怀疑这个孩子是否真的为自己亲弟,很多东西,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令人安心。
包括你,包括所有的一切。
沈靖与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冷漠到可怕的神情,那样的血腥气不似作假。女人重新走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恭敬的冲沈靖文点点头,然后就带着沈靖与离开了。
沈靖文站在碑前,举着伞,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送进精神病院,就好像十五年前他曾做过的那样。
良久,男人叹了口气,深棕色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父母的墓碑,笑的温和:放心,我会让他好好的活着。在我制造的世界当中。
不过他可不认为自己的亲弟是个平凡普通的小孩,在那个午后,他看着亲戚家小孩傻愣愣的站在土坑前想要陪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沈靖与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说:我想去睡觉了哥哥,但是他好烦啊。
那我们把他推下去,怎么样?沈靖文从容的建议,仿佛这样的话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但是摔进去的话绝对会哭的。沈靖与有些苦恼,看着小孩的背影,越发讨厌起来。
我们用土堆盖上,就不会听见他的哭声了。
那他会死吧?
所以呢?
不过这样的游戏可有趣多了。
所以说亲爱的弟弟,你又能无辜到哪里去呢?只是让你稍微承担了我的罪责,也让父母少了些选择的痛苦罢了。
这么说来,我也算是善良的。
沈靖文冷漠的说到,雨滴落在伞上发出嘈杂的声响,沈靖文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自此,再没有任何束缚可以禁锢这个可怕的恶魔。
讨厌我了吗?沈靖文看着前方的道路,打破了车内的宁静,车子行驶在平缓的道路上,略微偏头注视着恋人冷酷的侧脸,竟然还是觉得可爱极了。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又想到了那枚戒指,看来对方还是不怎么喜欢,下次重新挑选一个,然后再选个合适的日子去结婚。
不敢。就连说出的话也带着愤怒的情绪,洛抱着手蜷缩在副驾驶,平静的注视着前面的黑暗。
那座神庙,我之前找人填平了。沈靖文突然间说道,镇魂柱也专门找了道士作法,还那些亡灵一个转世轮回。
关我什么事?洛冷漠的回复,有些时候他还真的不理解男人的思路,他以为仅仅这样就会掩盖他凶手的本性吗?
我以为你听到这些会开心些。沈靖文缓缓说道。
洛轻笑一声,继续沉默着。
我们结婚吧。男人说出的话愈发得寸进尺起来。
你还真是个疯子。青年不客气的说道,似乎是在嘲笑对方的天真,等你真的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了,再来说这样的蠢话。
那如果可以,你就会和我结婚吗?沈靖文问到,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紧,心脏也在加快,企图得到肯定的回复。
不可能。
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他的心脏也还是紧缩着,发出刺痛感。
车子停下了,在荒郊野外,除了车灯照耀的部分除外,满满都是黑暗。
这是哪儿?洛语气不善的询问。
家里之前的老宅。沈靖文说着,下了车,然后走到另一边,绅士的为洛打开了车门。
沈家老宅早就落魄了,就如同孤魂野鬼的居所,显得荒诞而恐怖。外面的围墙上爬满了枯败的枝藤,长时间未经打理的花草肆意的生长着,自由的蔓延。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仅仅站在大门外,洛就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即使这样的感觉和天气也有很大的关联。
沈靖文稍显冰凉的手牵起了自己的恋人,意外的,并没有得到对方的抗拒,男人的嘴角弯了弯,拉着青年打开大门就朝里面走去。
这里,是一切的开端。沈靖文说道,洛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将在眼前发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一直很相信一个事实。沈靖文缓慢的行走在花园的小道上,对这里的熟悉让他就算没有灯光,也能很好的寻找到前进的道路。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留秘密。
洛陷入了惊慌之中,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咬着下嘴唇稍显无助的看着男人的背影,眼眶也红了起来。
王立被绑在椅子上,眼睛被遮盖住,沉沉的黑色让他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了起来,他听不到一点声音,嘴巴被胶带紧紧缠住,无法吼叫,只能问到一些绿树青草的气息。
在昨晚听到洛无助的话语之后,他便起了心思自己一个人到精神病院去探寻一下,起初是很顺利的,就算听到他记者的身份也没有任何惊慌失宠的感觉,况且那时沈靖文已经被传唤,这样的打草惊蛇倒也惊不起什么来,直到病院表面上的负责人,那位名叫褚兰的护士长带领他去了办公室。不知道A市晚报的大记者,怎么有时间到我们病院来?褚兰为对方泡了一壶茶,将杯子端到了那个稍显邋遢的男人手边。
最近不是一直很关注医疗问题嘛,特别是前些天的那场谋杀案。王立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哦,那个。褚兰显然也想到了,她却只是优雅地笑着,确实是我们病院的失职,让他跑了出去。
所以我就想来采访一下你们医院对于病人管理方面的一些...见解。王立甚至还拿出了笔和本子想要做做记录,但褚兰却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
女人看了看他胸前的牌子,没有任何表情:王记者,如果你是在怀疑什么,那我只能告诉你,你找错地方了。
不不不,没有怀疑什么。王立急忙辩解,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不是最近的大新闻就那么几个嘛,找独家也确实很难。
这样啊。女人似乎放下了防备,朝王立那边走了两步,那就请你好好的睡一觉吧。
等王立再次醒来就是一片黑暗当中,很快,他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眼前。
你好,王先生。眼罩被粗鲁的取下,突如其来的灯光让王立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面前的男人正是沈靖文,而在他身后站着的,是洛秋。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王立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沈靖文甚至有些嫌弃的将眼罩扔到了地上,他总是很讨厌眼前这个男人的邋遢。
当然不是。沈靖文笑着将身后的洛推到了面前,我也只是想请王先生来见证一下。
虽然是意料之外的提前进行,但好歹还在他的计划中。
洛秋。王立却紧紧的盯着男人的爱人,那样的神情让沈靖文有些不高兴。
他伸手捂住了洛的眼睛,从后面拥抱住青年,警告的看着王立,接着笑了笑:不要这样看着别人的男朋友,我会吃醋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洛问到。
我要和你结婚。
不是想,是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完结之前,必须,一定,do一次!
第51章 被狩猎的凶手13
小少爷。身后唯一的铁门被打开,沈靖与转身看着那个女人,哥哥的走狗。
褚兰微笑着示意身后的保安上前去。
他终于要杀了我吗?莫名的,内心郁结已久的不甘变得畅快起来,沈靖与没有任何挣扎的看着镇定剂被注射到体内,随后,他的视线移到了褚兰苍老的脸上,忍不住笑了笑,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褚兰没有说话,她安静的走到了床边坐下,看着高大的男人逐渐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眼神却执拗的盯着自己:为什么你们永远都偏爱沈靖文?明明我也可以...
靖与少爷,您知道八五年的那场火灾吗?褚兰抬起手,将袖口朝上拉了拉,露出了那整块被烧灼的疤痕,我是当时的幸存者。
沈靖与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但他还是强撑着不愿意陷入昏迷。
不,或者说是...凶手。
当时隔离病院被建造,上百位病人被安置在这里,褚兰那时只有二十出头,她整天穿着防护服穿梭在病患之间,看着身边的同事因为操作不当而不幸感染,成为其中的一员。
她开始变得绝望而崩溃,一切情绪就像决堤的水库喷涌而出。就在那个时候,沈院长找到了她,让她去做一件事。
随着A市疫情的爆发,上头派了人来监督管理,但龙蛇一窝狼狈为奸的A市政府却妄图隐藏真相,于是茫山成为了一个隐蔽的、不为人知的隔离点。
但最终只有死人才不会暴露秘密,一场火烧灼了所有痕迹,沈院长承担了一切罪责,而褚兰则生生世世被囚禁在茫山当中,与整个家族纠缠。
当二十年前第一次接触到沈靖与的时候,褚兰就明白这个八岁的孩子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就算做了,也并非他的本意,她原本是想说出来的,但就在那个时候,她注意到了沈靖文的眼神。
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就像个老练深沉的男人,他微笑着看向褚兰,莫名的让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感到一丝颤栗,她似乎也在期待着什么。
所以,她成为了帮凶。
沈靖与父母的车祸也有她的手笔,起因只是沈靖文想回国而老爷不让,所以他们暗中筹划了秘密的死亡。
如今,她终于累了,在看到沈靖文爱上一个男人后,她就明白这个人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继续成为一个恶魔,但她甘愿死在对方的手下。
褚兰沉默着看向瘫倒在地上的沈靖与,冲两个保安点点头,率先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她需要为沈靖文铲除最后的障碍。
我不会和你结婚。
洛皱紧眉头说道,无意识的眨眼让他的睫毛轻轻挠着男人的手心,沈靖文凑近了青年,鼻子埋进了他的颈窝,深吸着属于对方的气息。
且不论现在国家法律不允许同性结婚,就是沈靖文这个人,也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你会的。沈靖文却笃定的说道,他已经安排好了观众与场地,在最初起源的这间别墅里进行最后的婚礼。
我第一次杀人就是在这里。莫名的,沈靖文开口道,他的额头蹭着洛的侧脸,说出的话有些闷闷的,那个小孩被推进土坑,活活的闷死在里面。
不过好在我的弟弟为我做了替罪羊,作为我最后的亲人,他自然也该过来见证我们的婚礼。沈靖文说着,就听见轮椅声从不远处传来,洛依旧被遮着眼睛只能看见黑暗,但他知道,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谁。
王立紧紧的注视着沈靖文的动作,手腕轻轻活动了一下,但过于粗鲁的结绳方式让他的皮肤都红了起来,渗出鲜血。余光瞟到停到身边的轮椅,上面的人依然在昏迷当中,垂着脑袋看不清容貌。
他还有多久能醒?沈靖文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松开了对洛的束缚,走上前拍了拍沈靖与的脸,妄图将他唤醒。
大概半个小时。褚兰在轮椅后面恭敬的说到,她的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瞟到洛的身上,想要从那里找到些不同来。
那你在这里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客人。沈靖文朝后退了一步,挡住了女人的视线,神情淡淡。
好的。褚兰轻轻点头,看着地板上的纹路,没再盯着青年。
沈靖文牵着洛的手,慢慢里面走去,这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家,一切都如同当初离开时的模样,男人的神情难得有些怀念,他的指尖轻轻触摸着餐桌的边角,继而转过身来温柔的看着青年。
如果你能和我住在这里就好了。显然,这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放了我们。洛也没有和对方谈情说爱的闲情,他似乎有些疲惫,少了当时愤怒的挣扎,...这是你最后做好人的机会。
但沈靖文却摇头:我不需要做一个好人,我只需要做你的爱人。
洛轻笑一声,好像是在讽刺对方的天真。
很可惜,今天的戒指你并不喜欢。男人轻声说道,伸出手触碰着对方的脸颊,蹭了蹭,不过没关系,我会挑选最适合你的那枚。
你分明知道我们没有明天。洛皱紧了眉头,觉得男人真是不可理喻极了,就算我没有报警,王立的失踪也会让戴警官发现,你是逃不掉的。
我从来就没打算逃。沈靖文神情坦然,嘴角的笑容依旧温和,镜片后那双深棕色的眼里充满了柔情,不过,你是在关心我吗?
洛沉默着不再说话,他再次拒绝和男人的交流。
放心。男人却得寸进尺的抱紧了他,我不会有事的。
洛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怔愣的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喃喃道:又是...替罪羊吗?
就像当初沈靖与代替他进入精神病院一样,这次的羊,是谁?
褚兰安静的为王立松了松绳子,让其不再磨着对方的手腕。男人垂眼看着女人空白的神情,开口问到:为什么要这么做?
褚兰却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后,就继续关注着沈靖与的情况,在一起相处了二十年,说没有感情那也是假的,就像是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着他成长为了现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