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他兴致勃勃想着明天和凌安一起去提bugatti divo,开出去玩二人世界。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陈孟的声音从门后冒出来:哥,开饭还早呢,我们去领礼物怎么样?
    凌安诧异:什么礼物?
    我发到你手机上了陈孟说,你喜欢的东西。
    严汝霏看向凌安,后者从他怀里退出去,按亮了屏幕冷笑。
    谁给你出的主意?
    只是介绍给你认识而已陈孟若无其事,他长得就是你喜欢的类型,比你以前谈的都好看多了。
    他顿时理解凌安为什么烦躁,陈孟是脑子不清醒的,居然认为凌安会接受这种可笑礼物。
    凌安隔着门,对陈孟十分冷淡:你可以走了。
    凌安不觉得陈孟能搞出来这种礼物,估计是被谁怂恿了,心里不太爽快,又转过脸,随口一句安抚严汝霏。
    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知道。
    这事在严汝霏眼中离奇可笑,凌安对他几乎爱得发疯了,怎么可能找别人。
    正说着,楼下的阿姨喊吃茶,两人走下楼。
    凌安的手机震了一下,收到陈孟的道歉长文,以及一个地址时间。
    他将手机屏幕亮给严汝霏看。
    你弟弟有点意思。
    他脑子有病。凌安想起一些旧事,又继续说:我休学那会儿,你记得吗?有人送了个男的给我,我没去玩你怎么了?
    严汝霏顿时面色冷下来:你说什么?
    礼物的事啊,抱歉,只是开玩笑,你生气了?下楼大家看见了不好。
    凌安盯着他好一会儿,兀自歉意地去碰他的脸,霏霏,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了。
    分明是在说亲昵的旧时称呼,指尖抚过他的脸,严汝霏却觉得凌安的眼神是遗憾而冷漠的,一种难言的诡异倏然在他心里蔓延。
    不可能。
    凌安一眼就认出画展上那幅九年前的裸背少年画,特地以买画的名义联系他,分明在向他这个前任示好。
    他们分手九年才复合,当初也是凌安追的他。
    他攥住凌安的手慢慢收紧了,脸上没有多少表情,透着股冷意:你是故意的?丽莎那件事早就结束了,你还这么在乎。
    凌安不知道为何他发那么大的火,自己随口一提而已,又不是大事。
    晚餐后严汝霏被陈兰心留在客厅聊天,凌安借口抽烟晃到院子,遇见老太太,他陪她散步。
    两人不熟稔,老太太问了他工作的事,又说:我以为你还在读书。
    已经工作好几年了。
    你不是兰心的孩子?严汝霏呢,也不是?她问得直白。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他们很早就有一腿
    22、收藏室
    不是。
    老太太眼神变得奇怪,喃喃说:兰心这些年越来越不对劲了。
    凌安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不问。当做没听见,两人又回了客厅。
    几个人正在聊最近的股市,严汝霏说话不多,偶尔与陈兰心玩笑,完全不见以往神经质的样子,仿佛一个彬彬有礼的公子。
    刚才的不愉快也被掩饰得干干净净。
    大概是他打量的眼神太明显了,被陈兰心打趣:怎么你一直盯着男朋友看,平常看得不多吗?
    凌安往椅背上靠,眨了下眼,慧黠地转过目光。
    随便看看。
    仿佛是在羞赧。
    随便?严汝霏接了话。
    他笑起来:我错了,不随便,可以了吧。
    屋子里都静静看着他俩,除了陈兰心满意的笑声,没有旁的声音。
    只有林家的侄儿倏然出声:现在国内婚姻法允许同性婚姻了,你们打算结婚吗?
    这个侄儿约莫二十来岁,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观察凌安,不怎么友善。
    你猜。凌安反问。
    他微微一笑:感情好都是急着结婚的,二哥,你不想结婚吗?
    想啊。
    凌安轻快地应了声。
    他说得自然,完全不像玩笑,一时间所有人都惊讶。
    严汝霏看着他,舌尖顶了下腮。
    刚才故意提了本科时代的矛盾事件,现在却在讲结婚事宜凌安果然冷战不了多久。
    林升:看来今年能听到二哥的好消息了?
    等我把婚前财产股份公证完,你家差不多就能收到请柬了。他继续说,满意吗?
    林升顿时下意识地抿唇,没答上来。
    陈兰心脸色难看。陈孟见状赶紧打了个圆场,换别的话题聊起来。
    客厅重新变得热闹。严汝霏不着痕迹地注意这凌安,后者低着头继续玩手机上的挂坠,一个刻成麒麟模样的银饰,有些年头了。
    挂坠在哪儿做的?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他上前坐在凌安旁边,有意安慰他。
    豪门多少藏着腌渍事,凌安是陈兰心的养子,刚才的侄子是林家人,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甚至有利益矛盾他手里的林氏股份。
    林家人拿不到,一个养子却占了。大概是这种想法,所以才挑刺。
    在景区买的。
    怎么了?
    不高兴。
    凌安表情极其不爽。
    他知道为何被林升针对,所以故意提股份,大家都互相膈应。
    碍于陈林两家的关系,凌安不能对林升当面做什么事。
    别想了,回去睡一觉。身旁的男人右手抚着他的后颈,仿佛是在温柔摸一只猫。
    不想睡。
    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在严汝霏印象里,通常这种问题答案是sex,有时候是拥抱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是一味盯着他看,凌安与多年前相比几乎没变在他面前寻找安慰,,精神,全都需要他。
    童年时期是私生子,后来是在陈家的养子,凌安因此性格阴郁,实在可怜。
    不知道,睡觉吧凌安想了想,明天还要上班。
    他说:我和陈董说一声,不在这儿过夜了。
    凌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严汝霏起身走到回廊处,往下看,身边响起脚步声,抬眼一看,是满脸怂样的陈孟,正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开个玩笑还好你们没被我影响。
    哦?
    我们家很久没有喜事了,恭喜你们。
    陈孟真心实意地为凌安高兴。当然,他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第一眼就知道不是善类,虽然这人是个才华横溢的画家,但做的事实在让他为凌安不平。
    严汝霏敷衍地弯了一下嘴角,没出声回答。
    你们认识多久了?陈孟继续问。
    九年。
    诶?竟然这么久九年前你们谈过恋爱吗,还是同学?
    话音未落,凌安冷不丁在陈孟身后拍了他的肩膀。
    他本就心虚,一见凌安登时吓得寒毛直竖:哥,我错了,我改天给你磕头
    凌安在他额头戳了一指头:滚一边去。
    陈孟马不停蹄溜走。
    他气的是陈孟被别人叫来做蠢事,严汝霏也看出来了:你对陈孟太好了。
    无聊,烦。凌安疲倦地呼出一口烟雾,回家吧。
    他坐了严汝霏的副驾,在座位上闭眼小憩,不知道开到了哪儿,车停了。
    睁开眼,外面一片黑漆漆。
    谋杀我?他问。
    我哪儿舍得杀你。
    说着,严汝霏挑了下眉,下车开门,将凌安拽出来,一气呵成。
    凌安不明所以,下颌被捏住强迫抬头,往上看。
    仿佛是在某处山上,离城区遥远,身旁没有路灯,夜比平日里更浓黑黯淡,衬得满眼的闪烁星辰亮得惊艳。
    凌安看了几秒,忽然想起刚学中文的拟人造句,星星向我眨眼。
    给他批作业的人是谁,林淮雪,还是严汝霏?
    他骤然陷入混乱。
    没有路灯,也没有行人。
    严汝霏眼底生起浓郁的兴致:几年前在A国,我和你去过差不多的地方,那次是在帐篷里。
    在凌安眼前,低语的男人、群星依然不变。
    他顺从地应和对方,但想不起来说的是哪件事。
    一夜过后两人又睡在同一张床上,这次是在市中心的公寓,凌安盯着天花板许久,才起身下床,被旁边的男人宽厚的身体揽住:不睡会儿?
    你不上班啊。
    还早。
    七点
    凌安想起今天一早还有个重要会议,将身上的人推开,冷冰冰进了浴室。
    早餐是严汝霏做的,态度温和,没有阴阳怪气他上班积极,主动要求开车送他上班。
    你心情很好?凌安忍不住问。
    还可以。
    因为昨晚?
    算是吧?他吻了一下凌安的嘴唇,实在很久没和你忆往昔。
    凌安印象模糊,只有些动作喘息的残留,不记得自己与严汝霏回忆往事。
    公司总部在中心区大厦,他走下车,身边的男人也跟下来,目送他走向门口,远远地,忽然出声叫住他。
    怎么了?
    凌安回了头。
    男人就站在车边。
    他说:昨天,陈董和我说,你这次谈恋爱是认真的。
    凌安看着这张脸,慢慢说道:嗯,今晚我会晚点回家,不用等我。
    严汝霏难以描述他的感觉。
    原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是两个月之前的他,应该主动提分手把凌安甩了,现在他却在思考,凌安也许会对他求婚。
    ,助理递来了今日的行程安排,严汝霏一眼看到最底,开完会大概五点半,估摸比凌安早回家一些。
    今晚做粤菜。
    他把晚餐安排发给了凌安。
    凌安只看了眼,没回复。
    下午五点半,他处理了手头的工作离开公司,吩咐司机去一处府邸。
    新开的楼盘,寸土寸金,徐梦的新家,前阵子搬到这里来了。
    凌安找他不是为了乔迁之喜。
    你像是想打我。徐梦递给他一杯酒。
    他拒绝了。
    你发疯不该搭上陈孟。
    我和陈孟说了点想法,他也好奇,所以开开心心去做了,最后你没上钩你这么生气,究竟是为了陈孟,还是严汝霏。
    我是烦你拿他做筏子。
    徐梦一听是前者,立刻真心实意道歉:对不起,我那天喝醉了,在气头上。严汝霏没什么好的,我在A国听过他的事。
    你说。
    严汝霏创业的钱不干净,你想知道吗?
    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
    凌安将大衣放在沙发上,自己倒了杯冷水。
    严汝霏:怎么不回我信息。
    我不爱和你网上聊天,饿了,你订的?凌安说完,拿筷子去戳桌上的面条,这是甜面吗?
    他盯着凌安看了会儿,先前订的新车已经提了。
    将车钥匙放在桌上,提醒他去车库开。
    凌安嗯了声,没什么兴趣地看了眼钥匙:这是礼物?
    不然呢。
    谢谢。
    我以为你有回礼。
    疏忽了,忘了这档子事。
    凌安身边没有特地买的礼物,再订也来不及了,他想了下:储藏室,左边第一个柜子,你自己拿吧。
    凌安说的是放藏品的房间,前几年他收了些贵重的东西放在里面,做回礼也合适。
    严汝霏绕过楼梯,进了储藏室。房间不上锁,很干净,只放了几个柜子,第一个柜子打开来是各种名表,灿烂昂贵,他想起刚才凌安甚至没说哪一款,如果是任他挑的意思,未免太过敷衍。
    他注意到柜子下部分是锁起来的。
    一个旧密码锁,六位数。
    试了自己的生日,错误,换成凌安的生日打开了。
    在看见里面孤零零的丝绒盒时,严汝霏挑了下眉,心跳慢慢加快。
    他打开盒子。
    一对钻戒,款式简洁低调的设计款。
    他拿起其中一只端详,内圈刻着字母L。
    这一只是凌安的戒指。
    凌安想向他求婚
    汹涌的兴奋在他心里冲撞,几乎牵着他的嘴角往上抬。
    兜兜转转,凌安还是放不下他,爱他到这种地步。
    这也是他收过的,最特别的礼物。
    要答应吗?
    23、酒吧
    这个念头缓缓划过严汝霏的大脑,像一只蛾子,停在某处光亮的位置扑腾。
    答应这场婚礼,接受亲友祝福,与凌安在证婚人面前宣誓爱一辈子。
    指尖摩挲着戒指上的纹路,正将第二只戒指拿出来,耳畔传来开门的动静。
    你怎么选了这么久。
    刚才的思忖立刻熄灭了。
    严汝霏侧脸,看向来者,随手将戒指盒抛给了对方,扬起下颌,故作冷淡:我暂时没有结婚计划。
    凌安正将储藏室大门推开。他心情还不错,想着待会儿与严汝霏出门晃悠,尤良的妹妹开了家新的桌游店,两人可以去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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