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4)
少年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拔高了一截，脸型也有所变化。
因为快速抽条，古鼎脸上的婴儿肥彻底消失，看起来就是一个极为瘦削的十二三岁小少年。
除此之外，他身上最大的变化就是他的额头。
那缓缓转动的光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古鼎额头出现了一只闭着的眼睛。
唐博探出魂力，小心地探入古鼎魂海。
古鼎的魂海从来不会拒绝他的魂力，但这次他的魂力在外围就被挡住。
唐博的魂力围着古鼎身体绕了一圈，确定他在进化状态中，就退了出来，弯腰抱起少年。
田敏和白木直到此时才过来：领主，您通神结束了？
唐博：嗯。
两名护卫露出放心又与有荣焉的笑容，领主，您太厉害了！对了，古小爵爷他好像拿了您戴着的魔神之眼，那宝石忽然化作一道光，钻进了小爵爷的额头，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唐博点头：我知道，那魔神之眼本来就属于他，是我让他拿的。
田敏吐气，那就好。
其实他刚才有担心古鼎是在趁机抢夺宝物，甚至抢夺唐博的好处？但当时的情况，让他不敢这么喊出来，还得给昏倒的古鼎找理由。
现在听领主说那魔神之眼是他让小爵爷拿的，田敏不禁庆幸他之前没有喊错话做错事。
唐博对古鼎现在的情况也不清楚，问小天，小天也说不出所以然。
现在只能等古鼎自己醒来。
那个自称系统的魔魂会不会侵占古鼎的身体，抹消他的意识？这是唐博最担心的一件事。
小天正经道：很可能。
我能帮他吗？
很难，对方魂力不弱，而且那魔魂和古鼎之间有非常紧密的联系，他们现在就是一个人，我们的魂力就算强行闯进古鼎魂海，恐怕也无法把他的魂力和那魔魂的魂力清楚分开。
唐博皱眉，把系统吞噬了古鼎第三只眼的事告诉了小天。
小天啧啧道：那小家伙这下惨了，第三只眼本来就是他的魔种，偏偏他的魔种离开他身体多年，又被那魔魂当做能量和身体融合，他们之间如果彼此成长，彻底断了联系也就罢了，但现在两方似乎都有意吞噬对方，哥有情妹有意，他们现在九成九已经搅成一团。最后谁的意识能胜出，只能靠他们自己。
小天又发出诡异的笑声：不过这对你也是好事，如果古鼎赢了，那最好。如果那个魔魂赢了，我们可以彻底消灭它。当然，它如果彻底和古鼎融合，会变得很强，必然会逃走，进而成为你的大敌。
唐博脸色似乎毫无变化，只问：我们有什么办法让古鼎得胜率更高？
小天想来想去，吐出一个字：难！
感觉到唐博掩藏在冷静下的担心和焦虑，小天又补充道：这是属于古鼎的战斗，谁也帮不了他。如果你之前和古鼎有灵魂契约还好，但现在就算你想临时契约他，也没办法。
第101章 古鼎的觉醒
虽然有点对不起古鼎，但唐博不得不说，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现在这一刻是他感到最轻松自在的一刻。
系统和河蟹完全不同，河蟹虽然也在限定他的某些行为，但河蟹更像是一段程序，没有主观行为也没有主观意识，有时候唐博都怀疑河蟹其实就是他想象出来的某种存在，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约束。
至少小天就没有发现他的魂海中除了系统，还有其他意识存在，也没有发现其他不正常的状况。
这让唐博越发肯定河蟹很可能就是他利用自己的精神力量，自发诞生出的一种精神约束力量，而这不是不可能，小天都说了他的精神力量很特殊。
至于河蟹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就变得具象化，也许那本来就是他该觉醒的神眷者力量。
不管如何，河蟹之力对他无害，就算他真的做了一些违反河蟹精神的事情，他也不会受到惩罚，只是过不去自己心理那一关，类似于自我精神惩罚。
也是这点，让唐博越发确定河蟹之力就是他的精神力量的具象化，是他给自己创造的一条道德准绳，避免他过于凉薄的性格做出无法挽回且毫无底线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想打破河蟹之力的束缚，完全可以打破，只是他不想打破，他想留着这种精神约束，避免自己越过那条无形的线。
就算河蟹之力也是类似于系统的玩意，但唐博觉得他可以接受河蟹之力一直留在他身上，留着当底线也不错，而且河蟹之力也很实用。
但系统就不同了，那玩意不但束缚他，更想要控制他，还大言不惭说想改造他。改造泥马改造！
河蟹之力也没说要改造他，顶多就是给他画一条道德底线。
更不要说系统的谋算不止是想要控制他，它的最终目的是想要得到他的灵魂，彻底湮灭他的意识。
好在他赶在系统在他魂核里扎根之前，把它赶了出去。
这种灵魂上的轻松和自由感，大概也只有和小天分享了。
小天也异常高兴，它既然和唐博契约了，哪能容许有别的家伙来跟它抢食，而且还不是抢一点点，是想抢走全部，还连它这个契约对象一起。
夺食之恨不共戴天！
现在它就是唐博的唯一啦~
小天大王要庆祝，它庆祝的方式就是睡觉。前面寻找那魔魂，和帮助唐博分担魂火焚烧惩罚，它消耗也很大。
不过这次消耗对小天也很有好处，虽然它没有觉醒魂火，只有唐博觉醒了，但小天也咬了那魔魂好几口，这次睡觉正好让它好好消化一番。
等到次日，古鼎还是没有醒来。
田敏等人过来询问他下一步行动计划，唐博决定不再等待，他把古鼎放上了他的马车。
原本他想把古鼎放入藏兵洞空间，但说他过于谨慎也好，唐博在彻底掌握那份庞大的魂力前，暂时不打算再让系统有任何靠近他的机会。
出发！离开野猪领城。唐博下令。
那些灾民？阿浪迟疑。
唐博：愿意跟上就跟上，不愿跟上的，不用管他们。
是。其他人没有多问，立刻去执行唐博的命令。
眼看唐博带着白鹿领车队就这么离开，不少灾民跟了上去，但也有些灾民抱着各种想法没有跟上，其中就有些自认为聪明的，想要等唐博等人离开，他好纠结一帮人去抢劫野猪领城城民。
没有跟上的灾民也不是人人都想留下抢劫，他们中的大部分只是抱着灾难也许过去、他们可以回家了的想法，并不想背井离乡地跟着白鹿领人离开家乡。更有些人看到唐博的手段，恐惧他要是一个心情不好也会把他们全部炸死。
如此，唐博来到野猪领城时带了一万多人，走时，身边就只有六千多人。
但这六千多人中包含了那七百多的奴隶兵，这些人才是唐博此行最大的收获，比搜刮了城主的财富还要让他高兴。
其他还跟着唐博的灾民，大多都是唐博刚来时碰上的灾民，他们跟随白鹿领队伍时间长，能深切感受到这个领主和其他领主的不同，加上军校生偶尔跟他们透露出来的言语，让他们对白鹿领充满好奇和期待，也让他们敢于期待在白鹿领的新的未来。
野猪领城内的人很多人都后悔了，尤其是那些花钱买出城名额的人，早知道这个白鹿领这么快就离开，还没有打劫城民的打算，他们又何苦花那么多钱币和物资跑出城，而城外也不一定安全。
不管如何，野猪领城剩下的部分大户人家立刻暗中串联，用最快速度组织了一批人手。
剩下的三千多灾民，一多半都是青壮，但他们不是人人都想当强盗，很多人就此散去，想要回去家乡。最后剩下来的人不足六七百。
六七百人纠结起来的力量也不小，但当野猪领本地人联合起来，这六七百人想要达到目的就不容易了。
唐博没管后面的事，他重新打出旗号，一路收拢难民。
在路过其他领地时，他不再采取攻打的方式，而是跟当地领主购买粮食。
那些领主哪愿意在灾时贩卖粮食，但看到城外那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野猪领领主的下场，他们一边给郡主送消息求救，一边也不敢拒绝唐博的交易要求，多少都卖了一些粮食给唐博。
唐博手上有大堆从野猪领城主库房弄来的金银铜币，不用白不用。
当唐博身后的灾民数量再次达到一万左右，唐博就不在四塔郡晃荡了，他带着这批灾民开始返回白鹿领。
四塔郡郡主安审这时也得知白鹿领领主跑到他郡地收拢灾民的消息，这不但没让他愤怒，还让他嘲笑唐博的行为。
那可是一万多灾民，一万多张嘴巴，唐博带回去要怎么养活他们？
虽然人手很重要，但现在是天灾时期，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安审正愁要怎么安顿这些灾民，他恨不得这些人全都主动跳河寻死，最好主动跳进火堆，这样连疫病都能避免，他丁点都不想用自己的粮库来喂养那些泥腿子。
在白鹿领主出现之前，他唯一想到消耗并利用那些灾民的方法就是把他们变成商品奴和农奴。
郡主，难道就让白鹿领人这么离开？他们可是杀了野猪领领主！附近一个大领主在家里待不住，跑到安河领来避难。他听说白鹿领领主带着那些灾民就要经过他的领地，害怕被杀，就先跑了。
安申的儿子们也看着他，他的长子也问道：父亲，我们可要派人攻打白鹿领人？给他们一个教训？
安申冷笑，你们长没长脑子？马上就要秋收，我们要把全部力量都放到保护秋粮上，现在任何东西都没有收获秋粮重要。除了白鹿领，还有几批灾民在到处找麻烦，其中就有爆王河领原本的领主，那个老不死的！竟然带人到处抢粮食，还敢传我的坏话，还派人向绿麻城告状。他才是我们最先要解决的问题。
安申提起爆王河领主就一肚子火，喘了口气，又道：我们是可以派人去拦截白鹿领人和那些灾民，但把他们打散了有什么好处？他们要是到处破坏田地抢收粮食怎么办？
安申心腹道：郡主说得不错，看他们的移动方向，白鹿领领主应该是已经打算带人离开，想必也是要赶回去安排秋收和交税的事，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赶紧走。等他们走了，我们把粮食全都收割好，再找白鹿领算账也不迟。
安申满意道：没错。暂时不用我们多做什么，今年秋收交税，绿麻城那边自然会让白鹿领好看。等绿麻城那边有明确指示，我们这边再动。
安申次子不解：父亲，我们完全有理由攻打白鹿领，为什么非要等到绿麻城发话？
好好想想！安申觉得次子到底还是嫩了些，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他很愿意让儿子们互相比拼，这样才能显得他这个父亲的重要和伟大，他可不会刻意打压哪一个。
我们要用什么理由攻打白鹿领？就因为白鹿领人攻破野猪领城，杀死城主一家？可你觉得白鹿领领主会承认吗？当时跟他一起进入野猪领城的有上万灾民，他完全可以推脱是灾民干的好事，说他那边人少根本阻止不及。
可他没打招呼就这么进入我们四塔郡，还带走那么多人口，难道就合理？长子也忍不住问道。
安申懒得说话了，让心腹回答儿子们的问题：白鹿领领主很聪明，他乘船而来说是交易，这就有了进入四塔郡的理由，而他带走灾民，可以说是灾民主动跟随，他无法拒绝。相反，他还可以跟绿麻城和其他地方辩驳，说他供给灾民粮食，其实是为了我四塔郡减轻压力，是在帮助我四塔郡。所以我们在这点上，很难攻讦他。
另一名郡官员也道：偏偏我们四塔郡允许奴隶贩卖，他如果说他把那些灾民都买了下来，那么他只要给郡主交一笔税金，那些人就能真正变成他的奴隶。所以我们还不能主动提那些灾民的事，否则打劫了野猪领领主的唐博，九成会把这笔税金交上来，砸实那些灾民的奴隶身份。
难道我们就只能让他把那些郡民都带走吗？那可是一万多人，这么多人走了，明年田地谁来耕种？安申长子问。
安申还是不说话，他的心腹手下只好教导这位大少爷道：白鹿领现在越有钱有人，他就越倒霉。这么多人被他带回去，他必须要安顿他们，给他们粮食吃，而马上就要冬天，他相当于得白养这些人至少大半年。等秋税过后，他的存粮必定吃紧，到时他就不得不到处购买粮食。
看大少爷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那官员只好点明：只要郡主在那时跟周围郡主和领主们打个招呼，相信不会有多少人会卖大批粮食给白鹿领。那么那些灾民没有吃的，会做什么？
安申长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的弟弟抢在他前面喜悦道：那些灾民会毁了白鹿领！唐博把那些灾民带回去就是自取灭亡。目光短浅的东西！
厅内众人都笑起来，是啊，那是多么愚蠢的一个年轻领主，只看到眼前利益，却没有好好考虑未来。
安申长子不甘示弱，也抢着说道：父亲，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等白鹿领自己乱起来，再有绿麻城给他们的压力，我们再请绿麻城下令，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攻打白鹿领，到时候不但造纸术是我们的，那些被带走的灾民，也还是我们的奴隶。父亲，您太有智慧了。
安申自得地笑起来。
众人也跟着大拍马屁，仿佛都看到了未来白鹿领领主焦头烂额走路无路的可怜样子。
而这些人能想到的问题，唐博会想不到吗？
四塔郡郡主也好，绿麻大公也好，他们再怎么高估白鹿领，大概都想不到白鹿领在这五年内积累了怎样的财富。
在这年月、在这片地区，谁能理解大规模集体科学耕种和个人的刀耕火种的区别？
不说其他，唐博可以在春耕前利用【损人利己】吸取田地中所有野草包括害虫的生命力，把它们的尸体留在田地里做养分，只这一点就远胜其他农民的辛苦拔草翻土。更不要说他还有其他大量的肥地手段。
唐博还弄出了更好用的耕种工具，已经达到半机械化的程度。这得省多少人力和时间？
种子培育，把良种一代代优化，再使用科学种田法，又能提升多少倍的粮食收获？
他还把良田集中化，搞出专门的耕种区，更加便于种植和管理。
这一样样一件件，就让白鹿领的粮食收获量每年都在打着滚的翻倍。这还是白鹿领人手不够，唐博无法开出更多田地，否则他的粮食收获还能再翻出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