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不好意思,我先接电话。易慎抱歉退出房间。
喂,易满满,考完了吗?江童颜音调颇高,听上去心情不错,我看到李佑发朋友圈了,你拿到手机居然不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易慎浅笑,捏了捏眉心,叹气,开始睁眼编瞎话:我刚从校门口出来。
透过玻璃窗,沈稚趴在合同上转笔,不抱任何期望地等他回去。
江童颜说:你骑车慢点,注意安全,路过水果店记得取樱桃,我给老板发微信让他给你留了一盒好的。
易慎点头,放轻松神经:我知道了,一会儿过马路第一时间就去,放心吧。
良久,对方才回他一句:我好想你。
易慎有些憋不住,站在原地,挪不动一步,鸭舌帽跟着紧绷的头皮靠上墙,嘴张了又开。
哥等我回去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这么神秘啊?还得回去再说,现在不能说吗?
现在不太方便,你呢,训练顺利吗?易慎回道。
楼下青训营,来自五湖四海的选手奔波不停,没人发现此时此刻一位新战队队长正在扛广告牌。
江童颜脱下外套,冲裴信卓摆摆手,示意自己先上楼:我?战队经理给我找了个活动参加,我和裴信卓做了半夜的车才找到,这地方巨难找。
身旁志愿者擦身而过,江童颜没怎么注意,细声细语地打电话:活动结束后,我去附近转转,看有没有好玩儿的给你带回去,你就专心学习。
与此同时,易慎正顺着楼道向外走,说话时一脸笑意: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很难不专心。
对了,这次考试题难吗?江童颜穿过人群,迈台阶,沿着安全出口箭头逆行。
空荡的走廊没有一个人,易慎一边说,一边低头看鞋尖向前走:不难吧,这次的英语作文还是李华,数学的导数我也求对了。
江童颜耐心听,眼看只差一道防火门到四层,他拉动金属门把手。
两只鞋尖相对,带鸭舌帽的男生低头讲电话,面前的门突然被拉开,强光一闪。
易慎抬手,仓促间下意识捂眼:就是化学最后一道选修有机有点难。
江童颜举着手机定在他身前,双眼隐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
累死了,今天晚上狠宰江童颜一顿,干活跑的比兔子都快。裴信卓搬了一下午广告牌,此刻正抻着懒腰,发牢骚。
沈稚白他一眼:谁叫你放他走的?自作孽不可活。
他说去找你了啊,谁知道,惯的毛病。甭管他,晚上咱去吃火锅,H市火锅出名,必须特辣。裴信卓泄愤似的,走进电梯。
几楼?
1704。
房间内,一片黑暗。
月光透过窗洒下,江童颜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手里攥着易慎脖子上青训生的身份牌,眼神冰冷。
其实我都可以解释的
之前直播公司给我发过邀请,我想着过来看一看,因为确定不下来,就像等着回家再告诉你。
我不是故意易慎越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卡在嗓子眼里:对不起,又骗了你。
床沿处的男人保持原样,不喜不怒,只是静静看他,整个人隐退在黑暗中。
哥,我错了,你打我吧,我真知道错了。易慎紧绷的脊背从冷墙上离开,一只手从衣摆处卸下,大胆按在江童颜的肩膀,来回摩擦,试图求得江童颜一丝回应。
你理理我我行不行,一下午了。易慎害怕得快哭了,你怎么罚我我都认,你别不
易慎犹豫几秒,跨坐在江童颜腿上,手勒着他脖子,笨拙的吻了上去,可不管他怎么亲怎么舔,江童颜都不为所动。
你理理我吧
电光火石间,江童颜动了。
男人倾身勒住他腰,两条手臂被蛮力反剪到尾椎,牌绳绕过,缠死在腕骨。
你真当我不敢罚你?江童颜偏过头,声音很沉,积攒了一下午的怨气爆发。
啪
易慎瞋目,几乎没有准备地叫出声,隔着裤料,被打的地方传出火辣痛感,让人神智发懵。
哥,你要、干嘛!?
在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第二下巴掌接踵而至,易慎猛然回魂。
一股羞意直冲大脑,他想逃,慌乱往床前爬,哀求道:江童颜,哥,江圆圆,你放开我!
呵,男人冰冷抬眸,看着他蜷缩被中,居高临下,带着从未有过地压迫感,英语李华,数学导数,化学有机,你考得都、挺、好、啊?
江童颜不给他逃脱的机会,捉住脚踝,将人拉回床边,干净的帆布鞋和粉红的手印对比,鲜艳非常。
唔
易慎着急反抗,但手被捆住,他拧着身体躲避江童颜,衣物凌乱,最上面两颗扣子崩开,他将发红缺氧的脸藏在枕头里,听着拍打在自己身上发出的响亮声,颤抖地小声闷哼。
易慎开口求饶:哥我错了,你别
撒谎的孩子就应该受到惩罚。江童颜站起身,半条腿压上他膝窝,手掌一寸寸往上,嘴唇贴近耳边,温热的呼吸沾湿在他耳廓,不是你让我打的吗,嗯?不许跑。
话音消失,又一记巴掌打在他臀肉上。
房门外,咔哒电子锁打开,裴信卓挠头:怎么不开灯啊?
唔异样声音从卧室传出。
沈稚挑眉,战术性撤退。
woc不会进贼了吧?裴信卓一个健步冲进去:江狗你给我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裴信卓(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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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追夫第三十三天
医生,怎么样了?
手术室红灯熄灭,推拉门打开,穿墨绿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还行,没有大碍。
几个小时前,裴信卓冲刺太急,绊倒了客厅花架,导致腰伤复发,整个人昏在地毯上,把江童颜他们几个吓坏了,直接拨120送医院抢救。
好在人没大碍。
临走前,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花架砸的是腰背,加上旧伤复发,以后避免病人久坐,年轻时候不明显,容易烙下病根儿。等年龄大就晚了,腰间盘或者腰肌劳损,半身瘫痪都有可能。
换句话说,裴信卓基本告别职业比赛。
走廊寂静,三个人东奔西跑,江童颜披着外套,拉链没拉上,露出里面的T恤。他将头埋在易慎颈窝里,逃得片刻安宁。
男生的手腕还红着,骨缝处差点被磨破皮,江童颜轻捏着那块儿肉,小声道歉,语气真诚:对不起。
易慎摇摇头,说:没事,不疼,明天就好了。饿了吗?我去便利店给你买点吃的?
那我要菠萝包,外加一瓶东方树叶。江童颜攥着他胳膊舍不得放人,快去快回。
男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嗒、嗒、嗒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沈稚办完住院手续回来,手顺裙摆尾,防走光,坐到了刚才易慎隔壁的位子上。
本来就少一个人,老K收到消息后想带着小景跳槽,现在好了,一缺四,你打算怎么办?医院楼道内禁止吸烟,沈稚干脆咬在嘴里,用舌尖抵住。
江童颜苦笑摊手,说:想走就走吧。
他闭眼仰头,失魂般靠在椅背上,摊开的两手十指相扣,搁在褶皱的裤料上,继续说:我也不知道。
江童颜捏捏眉心,自认无力,建立战队这件事终究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资金,人员变动,光凭技术管理和兴趣不足以支撑一个战队,但凡其中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他就得立刻被打回原形,从头再来。
裴信卓受伤都不能避免,何况是战队。
他想,如果当初不组建EG,说不定就不碰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不会坐在这手足无措。
本以为队友变动是最大威胁,奈何沈稚的坏消息还没讲完。
战队资金链最多支撑到月底,基地的房贷还有四个月,银行那边不支持放贷,我们手里可没剩多少流动款了。
北美那边跟我联系,问你考不考虑去打两年,价格你定,翻一番不成问题。
江童颜听着,咬紧后槽牙锤墙,好一会儿,脸上才显露出疲惫的倦意:我考虑考虑。
别那么悲观,说点有趣儿的。姑侄俩聊完正事,沈稚有理由八卦地调侃他:那个男生怎么回事?
江童颜也没藏着掖着,索性一步到位,回答:你心心念念的侄儿媳妇。
沈稚嘶了一声,某光忽闪:人不错,没准是你命中贵人。
我肚子疼,去个厕所。
江童颜胃痛去厕所,裴信卓麻醉未过,还没醒,易慎回来时楼道只剩沈稚一个人。
男生抿了抿下唇,白色衣料带着夜晚的凉意,将塑料袋递过去,说:对面便利店买的,您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谢谢。沈稚亲切地接过袋子,翻出一盒牛奶,毫不客气拧盖,边喝边抬头看他,说:江童颜刚才跟我说了,你们的关系。
话音一落,易慎顿时皱眉,川字锁的能容得下一根针。
江童颜为什么要阐明他们的关系,原本排练好一切澄清话的易慎定在原地,四下无措。
可沈稚好像没发现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可是EG都快解散,你男朋友马上就要失业了。
不会的。易慎立即出声打断,他不会放弃EG的,他还可以找新的队友
他不相信江童颜会因为这点挫折放弃他追寻许久的梦想。
就等你这句话。沈稚似乎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一沓纸,像前不久在TIMES青训营一样:再给你一次机会,想不想去EG?
怕这些话糊弄不住小男生,沈稚甩出感情牌,双管齐下:易慎,你也看见了,裴信卓这个样子不可能再打比赛的,只要你签了青训生合同,EG就有救了。
说到这里,她又补了一句:江童颜也有救了。
易慎蹲在地砖,面对着椅座上的白纸黑字,不停地拔合笔帽。
裴信卓转院回了宁海市,恢复情况不乐观。江童颜没和江应打招呼,想直接敲开办公室堵人。
没想到沈稚也跟来医院找江应。
其实你不用见他,我一个人去就行。
汽车驶入宁海市人民医院辅路,靠边停车,易慎和江童颜下来。
等会儿。沈稚喊。
江童颜回头,让易慎先找一个便利店进去坐着。
临走前,江童颜和沈稚还说着话,沈稚刻意压低音量,易慎听的不清楚,不自在地抿唇。
他有些担心,目光紧锁着江童颜,男人注意到身后的表情,无声地笑了笑,招手让他放心走。
车旁,江童颜还以为对方要劝他和江应和好的事情,没想到沈稚等易慎走远了才开口:给你看个东西。
江童颜手中一沉,被塞进一份复印文件。
谁说我是去找江应的啊?沈稚挑眉。
江童颜接过东西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吼道:你他妈签他做什么?他一个学生,还没参加高考,而且EG根本上不了场!就跟废物一样。
沈稚戳了戳他胸口,收回手:那就辛苦辛苦你,一个人去北美好好赚钱,养家咯。
说完,沈稚转头关上车门,隔着玻璃补充道:对了,这种合同我复印了上千张,你撕了也没用。
然后连人带车扬长而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童颜很快找到江应办公室,这是他决定打职业后第一次踏进这里。
门推开,里面还站着一个人,是那天婚庆上送祝福的张医生还是李医生?
他没功夫想。
江童颜点了个头,对方嗯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显然对方对他也没印象,上下瞟了眼便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江童颜查过排班表,江应今天轮班,应该等一会儿就过来。
说曹操刘备就到,挂钟刚响,江应推开门走进来,胳膊下夹着住院巡检单。贺霜在办公室他提前知道,但江童颜是他没料到的。
你来干什么?江应第一句就没好脾气。
我有一个朋友住院了,外科转到你们医院。毕竟是他求人办事,江童颜的态度放软很多。
软到跟哄小干部开心时候的一样。
小裴的住院安排好了,但是你之前问的私院血液配型比较麻烦。江应放下文件夹,坐在办公椅上,按揉眉心。
江童颜一脸茫然,追问:为什么?
你来的还挺巧。江应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贺医生,说,你问他,那孩子的亲人就是在你贺叔叔手里治疗的,血型太特殊,匹配到的几率很小。
贺霜从文件中抬头。
江应确实没说错,当年段姥爷被车撞到后,出诊的120医生就是贺霜。
说话间,贺霜断出他们的关系,语调恭维几分。
对,没错。贺霜点头,笑眯眯回复江童颜,多亏了段老爷子,要不然我的论文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这件事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