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可死得丑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凭什么让他受这些屈辱？就因为他不敢打架吗？这社会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畸形！
球鬼眼眶发红，一双发黑的眼球逐渐染上红色。
不甘心，不甘心，既然这个社会都已经这样了，那他适应环境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对的，只要他抛掉人性，他就可以当上鬼上鬼，还能护住同样被嫌弃的亲人
球鬼似乎是想通了，眼珠一片通红，偏偏逐渐清明起来。
瘦子看着对方无力挣扎的画面，发出嗤笑，死吧！
别闹事？
当然不闹事，像这样的鬼，怎么也不该活在恶鬼星，他们不配！
瘦子眼尾染上一丝癫狂，舌头更是像锁链一般坚不可摧，逐渐收紧，那边，明明不需要呼吸的球鬼人性化地开始蹬腿。
他身上的怨气逐渐浓重，却不成型，只是苦恼地在球鬼上空盘旋，越来越沉重，被这群鬼彻底忽视。
就在球鬼即将爆发时，他听见一个温润却有些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这是在做什么？
群架的几人总算分出了些许的注意力看向陆六禹，打头的辉哥看上去有些不悦，眼神都阴恻恻的。
陆六禹仿佛没看见一般，他掏出淘到的桃木剑，笑吟吟地站在一群鬼面前，都说了不能在店面周围闹事，这是想让我这个小老板言而无信？
竟然是小老板！
几只鬼下意识地顿住，面面相觑了半晌，瘦子舌头还是没松，似乎有些迟疑。他们忌惮的只是那个披着动物皮高深莫测却没有任何动作的画皮鬼。
辉哥冷笑一声，觉得自己似乎看懂了画皮鬼的想法，无非是想要打击一下多事的驱鬼师，提高自己的地位罢了
他抬头和陆六禹对视，将要脱口而出的劝解卡在了喉咙里。
明明是一双笑眼，却看上去满身戾气，那凌厉的气压从陆六禹身上猛然迸发，就连普通的桃木剑上似乎都带上了浓厚血气。
这和平常那人畜无害吊儿郎当甚至一点不靠谱的神棍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就连懒洋洋趴着的小九也下意识地立起身，仔细看，周身还带着一丝颤抖。
陆六禹挽了个剑花，看向鬼群的眼中全是冷意:还不打算停下？
瘦子下意识地松了口想顺着台阶下去，而下一刻，小九骤然变大的身影直直地挡在了陆六禹面前。
它喉咙中发出威胁的吼叫:滚！
提剑而立的陆六禹一顿，将桃木剑默默塞回去，周身的气势瞬间缓和了不少。
咳咳，陆六禹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极了，揍一顿就行了，文明执法，和谐社会。
其实没打算干活的小九:
瘦子企图辩驳一下:原来是小老板，真的对不住，其实我们只是有些私怨，没有想破坏规则的意
他声音还没说完，小九身后，戴鑫啪啦啪啦地赶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头儿？
头儿？瘦子下意识地看向小九，发现小九一动不动，而旁边的陆六禹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薄红。
说好的和谐社会，这个词还真是，有点社死呢
戴鑫挺着胸膛挡在陆六禹身前，眼神凶巴巴地:在我们店门口闹事？谁给你的胆！
辉哥皱眉继续解释:不是，我是
吼！
小九没再等这群鬼辩解，二话不说地冲了上去，细究倒是有些迫切。
戴鑫不明所以，但不想给小九独自发挥的机会，也跟着扑了上去，一群鬼再一次战做了一团。
有时候，以暴制暴显然在这种没多少秩序的地方靠谱很多，至少这一次群架还能给陆六禹树立不小的威信。
看着两鬼马上就将局势扭转，陆六禹也放心地没再关注他们，他三两步走到球鬼面前蹲下，挑眉看向对方，关心道:还好吧？
球鬼有些恍惚地抬起头，那层层叠叠的怨气又一次藏进了身体里，他慢慢爬起身，小声地回复:还，还好。
陆六禹这才看见对方的全部模样。
说是丑，其实更多的还是惊悚，生前受到过难以扭转的虐待的，死后会凝聚大量的怨气。
在怨气消散前，他们只能维持原来的样子，可恶鬼星这样的鬼只是少数，不会使用怨气的他们甚至在恶鬼星上低人一等。
陆六禹叹了口气:想恢复原来的样子吗？
球鬼一愣，缓慢地抬头看向陆六禹，什么？
想恢复原来的样子吗？陆六禹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和我签订契约，我帮你。
刚打完架准备过来邀功的戴鑫:？？？
第17章 初临恶鬼星
球鬼本来也不是这样的，他生前长得也算小帅，更是因为需要跋山涉水找素材，保持了一副好身材。
可在末日来临前，他进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大山村庄里，他看见了各种腐朽的迷信制度。
恶鬼星确实有鬼，只是数量不多，也有大批的驱鬼师在驱鬼，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作为祭品，给所谓的邪神送上去。
为了保持鲜活，他到末日当天，都没能死去，满身的伤口发臭，脸也浮肿起来，看上去像是发胖了一般。
在他死后，遇上危险时，更是动不动就蜷缩起来，像是一个球，也就成了他们口中的球鬼。
球鬼垂下眼睑，似乎有些紧张：你，你真的可以帮我？
当然，陆六禹声音温润，我是驱鬼师。
从某种意义来说，地球上的天师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恶鬼星上的驱鬼师，或者可以说，天师的能力远高于驱鬼师。
球鬼还在犹豫，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该不该信任面前的驱鬼师，他已经被欺骗太多次，他也没有什么值得对方帮他的价值。
想着，他也问了：为什么帮我？
这不是帮你，这是互助，陆六禹诚恳地给球鬼分析，我因为某种原因，需要你帮我办事，而在雇佣你的期间，我也会给你相应的报酬，教你怎么吸收怨气，利用怨气，变强。
陆六禹看着躺在地上的球鬼，对方身上浓烈的金光差点将那狰狞的面容给遮住。
陆六禹几乎很少看见这样浓烈的金光，这代表对方做了不少的好事，若是正常死亡，来世还能当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
可惜末世来临了。
球鬼迟疑了下：我能，能问一问，是什么事吗？
虽然他已经成了鬼，但要是违背自己道德的事，他还是不能做的。
还能是什么事？戴鑫酸溜溜的，解释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当然是为了恶鬼星的富强！
陆六禹：不是，主要是我自己的私事。
让恶鬼星的鬼帮他赚星币，陆六禹已经很愧疚了，这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私事，他可不能再让对方误会了！
谁知道戴鑫一下子就愣住了：私事？头儿，有什么私事是我不能做的吗？
天哪，头儿继续收小弟，居然是为了自己的私事收的？
那他这个第一小弟的位置不就不保了？
戴鑫闷闷不乐，戴鑫充满敌意的目光扫射着球鬼，刚刚对吊死鬼有阴影的球鬼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
他磕磕巴巴地：那，那还是算了吧，我做不好的。
对方原本带着些期待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也是，自己现在这么丑，还能有什么作用？
陆六禹无奈极了：小吊啊，跟我来。
戴鑫这才勉强收回了目光，小步跟在陆六禹的身后，面色严肃：头儿您吩咐，我听着呢。
其实没多少屁事的陆六禹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忽略掉心底那一丝怪异，拍拍戴鑫的肩膀开始忽悠：小吊，说是我的私事也不完全正确，对恶鬼星的发展倒也有好处。
戴鑫脑子拧不过来：您什么私事，我不可以办？
他满目地渴望，头儿，你信我，我可以！
我信你个屁！
陆六禹差点绷不住岁月静好的脸！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第一个有缘分的员工哪都好，就是过于中二，醋味还大，什么事都想大包大揽的。偏偏对方口才还不错，每次一不留神，新来的员工就被带偏了！
陆六禹简直头疼，只能昧着良心道，这事你不一定办得好，你听说过散怨气吗？
戴鑫一脸惊奇：还有这等事？
陆六禹心说可不是，他现场瞎编的他哪知道有没有。
但表面上还是得安抚：也就是说，当活人受到怨鬼的惊吓时，就能顺便将怨鬼身上的怨气散掉，久而久之，怨鬼身上就没有怨气了。
他当时看见球鬼的第一瞬间，想到的就是全息鬼屋。
就像主播直播打游戏一般，在没有鬼的星际，这种吓人的鬼屋肯定会因为前期的猎奇而吸引到一波受众。
至于之后，他还可以发展成密室逃脱，鬼怪杀等游戏，多方位探索星际人民的爱好，也好为他远航星际赚钱做足准备。
戴鑫听着陆六禹瞎扯淡，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一道解不开的谜题：也就是说，头儿想让球鬼这样的冤死鬼吓活人，然后散掉对方的怨气，从而使对方变得更美丽，更自信？
陆六禹细嚼了一遍戴鑫的形容词，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但显然达到了目的，他只能颔首：是这样不错。
戴鑫点点头，继续一阵见血地提出问题：可是，去哪找活人？巴布米？
陆六禹：也可以，不过我还有另外的客源。
客源？戴鑫一把抓住关键词，就是头儿头顶每天都飞着的摄像头？
这次换陆六禹惊讶了：你看得见？
戴鑫一脸迷惑：我们都看得见啊。
又不是瞎子，不过那个东西没有威胁性，他们干脆也就不在意了。
可听见的陆六禹只想骂人。
见鬼，他们xx文明能不能更靠谱一点？
然而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既然戴鑫他们看得见，陆六禹也没必要继续隐瞒。
他简单介绍：我是被我仇家流放到这的，他们给我配了一个直播空间，可以面向全星际直播我在这边生活的点点滴滴，顺便赚点星币。
陆六禹介绍完，很诚恳地给戴鑫道了歉，并说着会去给小饿也道个歉，毕竟不经他们允许，一直在直播本身就不太好。
戴鑫深吸一口气，骂骂咧咧：太过分了！
陆六禹心一沉，知道欺骗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也心甘情愿地等着对方发泄。
戴鑫确实很怒，他眼眶都红了：这帮杂碎，他们是不是想看头儿的笑话？
是可忍熟不可忍，他们头儿这么好，怎么可以有这么可恶的人？
他面容再一次严肃：头儿放心，这事我会和小饿好好策划策划，决不让头儿吃亏。
等等，以为要被骂的陆六禹不解，策划什么？
戴鑫看着陆六禹，眼含怜惜，颇有种我头儿人还是太好了太善良了的既视感。
陆六禹不敢说话了，怕越说人设越崩。
不过不需要他说，戴鑫自己就给陆六禹接下去了：球鬼那边您放心，我亲自来，保证他乖乖听话！
陆六禹欲言又止，不过戴鑫已经看不见了。
他满腔热血已经被点燃，他需要即刻发泄自己内心的洪荒之力，不然他就会即刻炸裂的！
戴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球鬼面前，在对方滚成一个球的身形中摸索半天，总算找到了对方的手，紧紧握住。
球鬼大惊失色，差点大喊非礼：你，你做什么？
戴鑫摩挲着对方的手掌，深情凝实：小球，你辛苦了！
球鬼：我，我不叫小球。
我知道，只是爱称，你也可以叫我小吊。戴鑫慈眉善目，放心，我被我们头儿深刻教育，现在已经大彻大悟了。兄弟，别怕我，我们聊聊？
球鬼呆愣愣的被戴鑫拽着拉向了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解：兄弟，是我鼠目寸光，头儿这事还非得你办不可，你真的太优秀了！
他接着就开始抑扬顿挫地给球鬼分析利弊，夸赞对方，畅想未来，说着甚至还能感怀深受地流泪，连早就对恶鬼星绝望的球鬼都忍不住动容。
在他的话语中，陆六禹想收留他们是为了让怨鬼都得到整容般的效果，让他们能崛起不再被歧视！
陆六禹的私事就是让外面的他星人看见他们恶鬼星如何团结一致走向富强，独具特色的恶鬼星到底多么吸引人。
陆六禹最终目标是实现富强与和谐，让法制重临恶鬼星。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戴鑫就乐呵呵地带着球鬼过来了，头儿，说通了。
球鬼磕磕巴巴地：头儿，我，我想和您签血契。
陆六禹：可以。
他一边掏出契约，一边不动声色地问戴鑫：有没有想过换个称呼？
戴鑫不明所以地摸摸下巴：什么称呼？您更喜欢尊上？
陆六禹：头儿，我喜欢头儿。
是了，他为什么要和一个中二病商量？他以后别让戴鑫接触新来的不就行了？
对自己即将被打入冷宫毫不知情的戴鑫被安排着带球鬼去安顿起来，顺便开始构思鬼屋的搭建。
因为球鬼那边自带仇人，陆六禹还让小九也跟着一起去安顿，等安顿好了再回来坐镇。
戴鑫一手搭着球鬼，一手撑着小九：熊猫，我发现一个问题。
小九眼皮懒懒地一掀，没在意戴鑫狗胆包天换了个叫法：什么？
戴鑫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发现，你刚才好像很害怕头儿，都发抖了！
胡说什么，小九不悦，我什么时候怕六六了？我护主有什么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