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驯服了病娇(重生) 第42节
“没事卫姨,他不挑嘴,什么都吃。”
“也是,像你这么挑剔的人可少见,连鸡肉几个月的都能吃出来。”
“哎呀卫姨……你小点声,叫他听到以为我娇气。”
“你不娇气?”卫姨笑得不行,“好好好,我看着做。”
“对了,卫姨,我还想吃……”
虞砚敛眉低笑,他懒散地靠着小榻,手上随意拨弄着剑穗,视线无意间落在对面的睡榻上。
床榻,她睡了十几年的……
虞砚慢慢坐直了身子。
门外的说话声还未停止,明娆在仔细地交代她对于今晚膳食的要求。
还说不娇气,虞砚就没见过这么讲究吃的人。
他站起身,走向床榻,立在床边,站了会。
像是迟疑,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确定明娆还在讲话,收回视线。
慢慢脱掉靴子,又褪下披风,躺了下去。
头枕红色凤凰花纹的帛枕,身下是大红锦绸面的被褥。
不知是否因为新婚,她房中的床具都换成了喜庆的颜色。
都是新的,虞砚有些失望地偏过头。
床榻的里侧,入目所及,是一件小衣。
鼻尖轻嗅,虞砚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手指勾住衣领,举起抖了抖。
是一件穿旧了的玉白色绸缎中衣。
尺寸看上去有些小,不太合她现在的身。
吱呀一声门响——
虞砚没有听到。
他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寝衣瞧,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她衣衫半落的模样。
慢慢地,将衣裳盖在了脸上。
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
心口怦然,血液沸腾,浑身燥意直冲向一个地方,心绪久久难平。
第28章 .只一个你我娶的是你,喜欢你就够了。……
明娆开门走了进来,才发现虞砚不见了。
她往回走,屏风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喘气声。
心头涌起一丝怪异,她绕过了屏风,左右望望。
床榻两侧原本用金钩挂起的暗红色幔帐,此时散落了一半,从明娆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床榻上露着一双腿。
脚板上整整齐齐摆着男人的靴子,明娆歪了歪头,面上浮现疑色。
他累了吗?睡了?
正想着,男人的腿慢慢地蜷了起来,单腿踩着床榻,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明娆:……?
她直觉不对劲,于是放慢了脚步,缓缓靠近。
以虞砚的警惕性,在明娆刚进门时他就该有所察觉。
怪只怪旧衣物上面的味道太香甜,太弥久,令人太痴迷。
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了。
熟悉的女子香顺着鼻腔,滑进气道,再将肺部填满,整个人像是踩进云端,脚底下飘飘忽忽的,没着没落,让人忘乎所以。
虞砚阖着眸,躺在榻上闭目,深吸缓呼,正享受着。
眼前突然刺进来一束光,隔着寝衣,不亮,但却打断了他的沉醉。
还没等他动,耳边响起一道抽凉气的吸气声。
虞砚心下一抖,刚抬手,面上的布料就被人掀了起来。
虞砚:“……”
他一个能在战场上顷刻间将敌人一击毙命的主将,竟然在此刻,叫一个小女子抢了先机。
明娆拎着自己的寝衣,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她傻傻地瞪着虞砚,企图在他脸上盯出一个洞。
虞砚躺在枕头上,迎着日光,对上明娆呆滞的目光,缓缓眨了眨眼睛。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然后利落地翻身坐了起来。
在明娆错愕至极的目光下,虞砚低头穿上靴子,然后站起身,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袍子上的褶褶皱。
明娆目不转睛地盯着虞砚,见他始终用侧脸对着她,不敢与她对视,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你回来了。”他平静道,“走吧。”
说着就要越过她走过去。
“你等等!”明娆叫住即将跑路的男人,拎起寝衣,晃了晃,“你方才做什么呢?”
企图蒙混过关的男人顾左右而言他,“本侯营中还有事,先走了,晚上再来。”
“你要是走了,想再回来,我可不叫刘叔给你开门。”
虞砚心道没关系,他还可以翻墙。
“侯爷该不会做出登徒浪子那般的翻墙行径吧?”
被堵死退路的虞砚:“……自然不会。”
明娆拎着衣裳绕到男人身前,脸凑近,“那你方才到底在作甚?”
虞砚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躲闪开她的灼灼目光,抿了下唇,“有些困倦,太亮,遮一下光。”
“你可以将幔帐都放下,就不亮了。”
虞砚道:“怕睡得太死,你回来了我听不到。”
“侯爷的警惕性竟是这般差吗?”
“在外自然会注意,”虞砚道,“但这是在你的家里。”
他板着脸,耳根却偷偷变成了浅红色,“这里……这里有你的味道,你身上的气味总是会叫我无知无觉地放松精神,不知是何缘故。”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真诚诉说,明娆的心颤了颤。
“哦……”
明娆的心跳也莫名变得快了起来,脸颊绯红,她快步走到床边,将中衣团成一团,胡乱塞在枕头下面。
虞砚不舍地看着她将那块小小的布料藏了起来。
“走啦。”
明娆捂着滚烫的脸,越过他跑出去了。
虞砚盯着那红枕头看了半晌,直到明娆在门口气急败坏地叫了他一声,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
晚膳的时候,秦氏由连竹搀扶着坐到桌前。
因为有安北侯在的缘故,秦家人怕他介意,于是没叫连竹一家三口坐下同食。
虞砚自始至终没有将目光从明娆身上挪开,自然也不清楚秦氏的安排是出于什么心思。
就算真的与家仆坐在一起吃饭,他也没什么想法,只要他旁边坐着明娆就行。
秦氏自来便欣赏安北侯,虽从未见过这位侯爷本尊,但她在凉州城出生长大,从小经历过外敌骚扰的苦楚,因此更加知道这些年由安北侯亲手创造的和平岁,对于凉州百姓而言,有多重要。
抛开女婿这一层身份,秦氏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自古便有句话,一个女婿半个儿,她看着虞砚的目光逐渐柔软。
“不知侯爷喜欢吃什么,所以叫卫姨准备了些凉州这边的家常菜,侯爷这些年辛苦了,”秦氏笑道,“我们凉州百姓都很感谢你。”
虞砚抬头,淡淡眸光落在秦氏脸上。
与明娆如出一辙的美人胚子,即便过了十多年,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妩媚灵动。
温婉、体贴,柔柔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虞砚皱了皱眉,将内心的不适压下去。
他果然还是讨厌这样的女子。
“不必言谢,本侯该做的。”他冷淡道。
秦氏有些诧异安北侯的冷漠,看了一眼明娆,见自家女儿也不可置信瞪了一眼虞砚,而男人面露迷茫。
秦氏低下头,淡淡笑了下。
看来这真是个冷心冷情的男人,倒是与她最初设想的一模一样,厌烦交际,不懂得人情世故,冷得像块冰。
也罢,只要对她女儿好就好。
秦氏的病是年轻时就有了的,她原本身子就差,后来生了明娆,便更差了。
明娆七岁时她们被赶回凉州,最初的日子没现在好过,秦家人都不在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从头开始。
病根落下,难以治愈,靠着汤药吊着,情绪不能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