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防贼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不痛快压下去,挥挥手,叫闻管家将德喜带下去安顿好。
    师卿卿搁下筷子——从刚才洗漱完回来后,她就一直没说话,三两下将肚子填饱了,德喜也被闻管
    家带下去了。
    她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困顿地撑着脖子问:“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
    温如诲也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闻言偏头看了云间月一眼。
    云间月揉了揉眉心:“宫里的事情你没阴司熟,何冬的尸体我会让阴司去找,你去歇着。”
    师卿卿也不说废话,应了一声,起身便下去了。
    厅中只剩温如诲同云间月了。
    温如诲拿余光扫了眼,瞧见除去连镜外,厅中就没了别的伺候的人。
    更关键的是闻管家不在——不是他的错觉,总觉这两日,闻管家防他跟防贼似的。
    他也搁下筷子,看了眼云间月的脸色:“把你手给我。”
    云间月揉着眉心的手一顿,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温如诲咳了一声,道:“我见你脸色不好,替你把把脉。”
    云间月没说别的,点点头,依言将手递了过去。
    温如诲指尖接触到云间月皮肤的瞬间,只觉被冻了一下。
    云间月手上温度低,如今都三月了,手上温度还这样低,怎么想都有些不正常。
    他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凝重。
    见他皱眉,云间月还没说什么,连镜先紧张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妥?”
    侯府上下,对云间月这一胎都格外紧张,除去闻管家,几乎所有都好似要将她当祖宗供着似的——
    闻管家已经将云间月当祖宗供着了。
    温如诲一开始只是皱眉,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到后来却越皱越深,连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没由来,连云间月都跟着紧张起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成亲,但怀孕倒是第一次。
    在她眼中,这次怀孕不是时候,可这毕竟是她与容玦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出什么问题,她可不敢保
    证会不会发疯。
    她心里暗自紧张,脸上却半点不显,稳如老狗。
    连镜都快替她紧张得转起来了:“温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
    温如诲瞥了她一眼,这才慢腾腾的将手收回来:“你深思忧虑,胎像有些不稳,若是长久以往,有
    滑胎的可能。”
    云间月皱眉,收回手,下意识落在小腹上。
    连镜已经跳起来了:“那怎么办呀!奴婢就说,公主您不要胡思乱想,您不听……昨夜你大半夜了
    还没睡着,肯定就是在想着这几日的事!”
    云间月脸一沉,横了连镜一眼:“就你有嘴?”
    连镜现在才不怕她,跳着脚直哼哼:“您可别凶我!等会我就同闻管家说,叫他给侯爷写信!”
    云间月莫名心虚,底气都有些不足:“你敢!”
    “奴婢就敢!”连镜越想越觉得给容玦告状才是正事儿,连忙道,“奴婢现在就去和闻管家说!”
    说罢,也不管云间月脸色究竟有多难看,“蹬蹬”就跑了。
    气得云间月想将碗筷砸她那趾高气扬的后脑勺上!
    温如诲看着他们主仆二人之间的互动,心里门清——虽然云间月看起来很生气,不许连镜告状,可
    她眼底那一抹隐含的期待,却是没能藏住。
    温如诲垂了垂眼,仔细想了想,倒也明白,他们刚成婚没多久,就被迫分开几个月,换做寻常夫妻
    ,只怕早就盼星星盼月亮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道:“你师父不在,侯爷回来之前,我留在府里替你调养?”
    “不必。”
    云间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外祖母年纪大了,我不太放心,还是劳你继续留在宋府。我这边若是
    有什么,会让人去找你。”
    话虽说得委婉,可温如诲还是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拒绝。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可温如诲也没多说,点头应了一声,转开话题道:“等会儿我写道药方给你,你叫人按药方抓药调
    理,饮食上我也会嘱咐闻管家多注意些,切忌优思。”
    这次云间月倒是没拒绝,点头应下:“有劳。”
    两厢沉默了一会儿,云间月余光里瞧见,连镜拽着闻管家在不远处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她重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缓缓道:“昨日查到什么了?”
    温如诲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观察云间月吃东西:“先皇后虽故去多年,但那药的药力很大,她的
    脖颈和胸腹都有残留黑色的印记。”
    云间月还是没什么胃口,那一勺子白粥,都是强咽下去的。
    听了这话,她顿了一下,表情有些难看:“果真还是中毒……同太上皇服用的可是同一种?”
    温如诲看她吃了一口,就搁了勺子,猜测她估计妊娠反应很严重。
    他也没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暗记下,顺口道:“是不是同一种还难说,我还得回去仔细研究才行。”
    宋宁音死前一直在吃药,身体日渐衰弱,旁人只以为她是生了云间月后,体力不济,却从未想过她
    吃的不是调理身子的药,而是毒。
    一开始就连云间月都被云落凝给骗了去,还真以为是苏文殃对宋宁音下的手。
    到如今才明白,这背后主使是慈宁宫里住的那个老东西!
    温如诲看她神色平静,便猜她心中必然是心绪起伏不定,不由再次提醒:“你有孕才两月,胎儿小
    气,正是关键时刻,切忌优思,侯府这么多人,难道还操心不过来?”
    云间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盯着外面道:“你缺人还是缺东西,同我说,我叫人给你送去。”
    温如诲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多说无益,温如诲暗道往后自己多注意便是,又见闻管家要回来了,便起身告辞,离了侯府。
    闻管家进了小厅,听云间月道:“你找个人暗中跟着温如诲,太皇太后若是知道她还活着,肯定还
    会动手。”
    闻管家答应一声,想起什么似的,又道:“要不……让温大夫就留在府里?”
    云间月斜了他一眼:“怎么,你现在不防贼了?”
    她也不是傻子,这几日闻管家将温如诲防得跟什么似的,她看得一清二楚。
    闻管家哎呀一声,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声嘀咕:“老奴这不还是担心侯爷嘛……”
    云间月翻个白眼:“不必……卿卿方才带回来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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