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老爷子的选择

    “张公子，你语气尊重一点，楚柔乃是朕的左膀右臂，岂是你能够随意评论的？”小月脸色微沉，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兴，语气中，更是饱含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看着小月如今这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将那个十六年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和如今面前的这个女人联系在一起啊。
    听到小月的话，张兴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够提起勇气去反抗皇廷。
    见到张兴老实，小月的面庞上才是流露出一抹满意之色，只见她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楚柔的肩膀，说道：“楚柔姐姐，这次你做的不错，你替朕和皇廷都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朕不会亏待你的。”
    楚柔没有说话，只是肩膀一抖一抖地，不停地哭泣着。
    然而这一幕，在张兴和张家主看起来，确实颇为的讽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张老爷子苦笑了声，缓缓地跪伏在地上，对着面前的小月缓缓地磕了几个头，说道：“陛下若是想要臣死，臣定然不会拒绝，陛下又何必用这种方法呢？难道，陛下是在质疑臣的忠心吗？”
    “唉！”
    听到这话，小月叹了口气，缓缓弯下身来，将地上的张老爷子给搀扶了起来，说道：“老爷子，朕又何尝不想相信你呢？只是你近几年的势力当真是太大了，让朕不敢去相信你啊，你可要体谅体谅朕呐。”
    一番话，小月虽然说得平静，可是却仿佛一把把尖刀般，不断地刺在了老爷子的胸膛。
    即使是周围的人，也是感觉到了一阵心寒。
    堂堂开国元老，为皇廷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就只因为天后的一个怀疑，竟然就要落得如此下场。都说伴君如伴虎，如今众人才算是真切地感觉到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当然，小月的这句话不仅仅是给张家人说的，自然也是对在场的官员说的。
    此刻，所有的官员后背都是被冷汗给打湿了，心中不免一阵彷徨。
    杨尘叹了口气，这些事毕竟是小月和皇廷自己的事情，他还是无权去过问。念及此处，杨尘带着凌雨瑶退后了几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而就在这时候，只见一旁的张兴忽然站了起来，眸子里蓦然流露出了凶狠之色，说道：“陛下，我张家对皇廷忠心耿耿，您这是在逼我们张家造反！”
    此话一出，整个内院瞬间都是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张大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兴。
    小月也是微微一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张兴：“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要造反？”
    说到这，小月的脸色也是陡然之间阴沉了下去。
    “住嘴！”
    一旁的张老爷子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呵斥了句，然而，张兴此刻的眼中已经是血红一片，根本听不见任何的话。也难怪，人生遭此大难，又有几个人能够心平气和的呢？
    “陛下，这一切都是你逼的，您不要怪我！”张兴冷喝一声，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就像是发了疯的一样，向着面前的小月冲了过去。张兴的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在阳光下反射着锋利的光泽，其上更是有着灵力和剧毒缭绕，眼看着就要刺进了小月的身体中。
    “陛下！”
    “陛下小心！”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神色几欲疯狂。
    谁也没有想到，这张兴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对天后出手？
    然而，看着发疯的张兴，小月却是脸色如常，视如无物。还不等张兴的那把匕首刺进小月身体的时候，一道黑影就是忽然闪了出来，直接站在了小月的身前，然后抬起手对着面前的张兴蓦然一挥。
    蓬！
    这一挥，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灵力顿时呼啸而出，张兴整个人便犹如炮弹一般倒飞了出去，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骨裂声从张兴的身体中传来，怕是肋骨都不知道被摔断了几根。
    “陛下，您没事吧？”做完这一切后，那黑影对着小月抱了抱拳，语气恭敬地说道。这忽然出现的黑影并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还和张家亲密无比的冀州大帝，欧阳天！
    “欧阳天！”
    见到这一幕，张老爷子的眼睛都是红了起来，苍老的面庞上更是流露出愤怒之色：“欧阳老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连你也要对我张家出手吗？”
    欧阳天叹了口气，眸子里也是流露出无奈之色，说道：“老张，你应该知道身为九帝，就必须要对皇廷效忠。而且，若是不遵从的话，恐怕我欧阳家也会遭到劫难，所以……对不住了。兴儿我只是暂时让他昏过去了，并没有伤及到他的根基，最多就是伤了几根骨头，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张老爷子叹了口气，静静地看了眼四周。
    所有张家的人，此刻都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般，哪里还有以前张家的神气，每个人的眼中都是闪烁着惶恐和惊惧。这种不知未来如何的感觉，让张家的人都是心惊胆颤，甚至有不少的张家女生都是崩溃地哭了起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老爷子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有些纳闷。
    他还记得自己刚坐上张家家主位置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曾经告诉过自己，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对朝廷忠诚，对陛下忠诚。他张家这数万年来一共经历了十几代家主，世世代代都将“忠心”这两个字刻在了骨子里，怎么到头来，忠心的人却没有好结果呢？
    不过……
    纵然如此，张老爷子的心中对于皇廷，也依然是提不起半分的恨意啊！
    “为臣一日，便要忠诚一日！既是陛下让臣死，那臣又有何脸面存活于世？”张老爷子站起身来，眼中忽然流露出了决然之色，他曾将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的死亡，或是为国捐躯，或是马革裹尸还，但他始终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以这种方法死亡？
    “张爱卿。”
    小月淡淡地说道：“你放心，你去了之后你的家人我会好生照料的，张家的人我一个不会动，而且还会让他们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听到这话，老爷子抱了抱拳，说道：“多谢陛下美意，臣谢主隆恩！只是，臣不要荣华富贵，只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答应！”
    “你说。”小月点点头。
    张老爷子长叹了口气，说道：“请陛下放过张家吧，不要张家的人再涉及朝政了，还请陛下答应！”
    朝廷之险恶，老爷子今日已经是深深地体会到了，他虽然不后悔为朝廷效忠，但却不希望……自己的子嗣再为这样一个朝廷效忠了。
    小月闻言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道：“好，朕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