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现代白月光!
男子面貌端正,眉目温润,一派书卷之气。
偏这副长相,杜窈窈在心中,描摹千百遍。
杜窈窈是个弃儿。父母生下她后感情破裂,各自重新组建家庭,把她丢给年迈的奶奶抚养。
她生长于贫苦山村,从小爹不管娘不问,本该草草读书识些字,出去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和奶奶,却因成绩优异被学校重视,受到一位好心叔叔的资助。
高叁那年,奶奶因病去世,她情绪受影响学习下滑,叔叔把他儿子的微信推给她,交代她可以请教不懂的问题。
对方曾是某市高考状元,目前就读国内重点985。一来二去,渐渐熟稔,除学习外,两人也会聊其他话题。
比如兴趣爱好,比如人生理想,比如……心仪对象。
高考前夕,他说:窈窈,我在清大等你。
杜窈窈拼死拼活考上清大,没等和状元哥哥捅破这层窗户纸,就穿来这篇男频文,成为沉阶的炮灰妻子。
书中遇故知,故知还是心底白月光,杜窈窈百感交集,立刻涌出两包泪,目不转睛地盯着宋行楷。
宋行楷见杜窈窈这眼泪汪汪的情态,避嫌地移开视线,走到杜氏面前,恭敬一揖,“母亲。”
又唤阮氏,“阮娘。”
继而朝向沉阶,行同僚礼,“沉大人。”
最后不冷不淡地扫过杜窈窈,点头示意,“窈表妹。”
亲疏远近,明朗清晰。言行礼仪,谨慎规矩。
杜窈窈的心沉下去。这表哥可能是个古人,只是长一张和他相似的脸。
她又隐隐期翼,或在人前,他不敢与她相认。
自知失态,杜窈窈掩藏地低头蹲身,想拾地上的茶盏碎片。
沉阶一把扶住她的腰身后退,眼神冰冷,语气温柔,“手滑了吗,让婢女来吧。”
差点忘了,古代小姐事事有人侍候。杜窈窈憋回泪水,努力作若无其事。
阮氏唤下人收拾干净地面狼藉。
“表哥,那日窈窈醉酒,多有冒犯,请表哥见谅。”杜窈窈依照先前所说,欠身向宋行楷道歉。
神态平和,已恢复正常。
可刚刚那幕摔杯失态,众人可没有忘。
宋行楷客气抬手,“不妨事,窈表妹无需多礼。”
正午的日头斜进窗内,阮氏问道:“沉大人和表妹可要留在府中用午膳?”
杜窈窈刚想张嘴拒绝,沉阶却在一旁答道:“谢过夫人,那就打扰了。”
阮氏一怔,她只是客套一问,没想沉阶真的答应。要知道,他叁年前陪新婚妻子,都不愿留下吃饭。
杜氏懒得掺合他们这些小辈,回院休息去了。阮氏命厨房张罗中午膳食。
食案上,一边坐着杜窈窈和沉阶,一边坐着宋行楷一家叁口。
菜色虽丰富,但面对宋行楷这张熟悉的脸,杜窈窈只觉坐如针毡,外加沉阶在旁监视她一举一动,更是食不知味。
“爹爹,我要吃这个奶汁鱼片。”宋麟挪着小短腿爬到宋行楷怀里,耀武扬威地偷瞪杜窈窈。
杜窈窈低头,慢吞吞地扒碗里的米饭,阮氏偶尔给她夹菜,沉阶不怎么动筷,多静静看她吃。
“让母亲喂你。”宋行楷抱宋麟到阮氏怀中。
“不要不要,麟儿就想爹爹喂!”宋麟紧拽宋行楷的衣襟不丢。
宋行楷略无奈地喂他一口,放孩子下去,训道:“有客人在,麟儿不能没有规矩!”
宋麟调皮地吐吐小舌头,“爹爹只能喂我和娘亲。”说完迈着小短腿跑开。
阮氏娇羞笑道:“孩子调皮,让沉大人和表妹见笑了。”
杜窈窈想强夸一句,“挺可爱的”。想想宋麟之前骂自己,话到嘴边改口,“我吃饱了。”
沉阶意味深长地盯她。
杜窈窈当看不见,起身飞快地说:“谢谢表哥表嫂的款待,我们下午还有事,先告辞了。”
拉着沉阶往外走,幸好他配合,不紧不慢地出府,一路无话。
上了马车,两人各坐各的。
良久,沉阶才问:“爽吗?让夫君看着你对表哥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杜窈窈你觉得爽吗?”
语气温和中带着讥讽,嘴角勾着一丝笑。
杜窈窈有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压迫。
她把头埋得极低,不敢看他,不知怎么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原女主表哥和她心底白月光长同一张脸,甚至,表哥本身就是白月光,他已经娶妻生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杜窈窈心里难受至极,又悔恨自己失态,惹沉阶生气。之前好感全白刷了!
眼泪滴答落下来。
“哭什么?”沉阶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一番,收紧,冷笑,“既然念念不忘,这副梨花带雨,应该哭给你表哥看,说不定他一心软,上了你纳做平妻呢!”
“不……我没有……”杜窈窈被他捏得生疼,拉着哭腔从喉中挤出反驳的话。
温热的泪砸在他手上,沉阶松开,冷声嗤笑,“杜窈窈,你最好管住你的身子,再有这种丑闻,不用叫我,我沉阶丢不起这个脸!”
杜窈窈缩成一团,低声道歉。
沉阶不愿理会,翻身下车。
……
回到院中,六儿没注意主子神色,喜滋滋地迎上前,“大人,新的床褥和衾被送来了,今晚要换吗?”
大人看也没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