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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病娇叔叔陪葬后 第27节

    车夫赶紧驱马追了上去,奈何黑衣人速度太快,他追了不到两里地,黑衣人就彻底失去了踪影。车夫心里着急,只好原路返回,将怔楞在原地的芫荽载到马车上,匆匆返回凌园,把事情禀给陆悯。
    风像刀子一般在脸颊刮过,林虞横趴在马背上,只见已显萧瑟的秋林快速掠过,路越来越难走,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饶是放缓速度,也十分颠簸,林虞的小腹被颠的有些不舒服。
    她伸长手臂,抱住骏马的脖颈,微微侧了身子,这才好受了一些,身后的人似乎见不得她舒服,伸手将她按趴在马背上,压着她的脊背不让她动弹。
    林虞头朝下,四肢也朝下,倒栽葱一般,全身的血液凝到头部,眼睛憋的红红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直接犯起了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路园勒住缰绳,嗦了林虞一眼,心道她莫不是有了身子?他料定林虞在侯府不甚被重视才敢掳走她,可她若是有了身子,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陆悯那样的性子,怎会饶过坑害他妻儿的人。
    路园一时有些惶恐,但一想到林虞害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就恶从胆边生,将林虞从马背拎了下来。
    路园把林虞推倒在地,攥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往山洞走,山洞前并没有路,地面是凹凸不平的碎石,林虞的身体从碎石上摩擦,硌的生疼,所幸现在是深秋,她穿得衣裳比较厚,才没有伤到身体,但宽大的外衫已然被磨破。
    山洞很阔,林虞被路园拖到最里面的柴火堆上,她被拖的头昏脑涨,却还是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站定以后才看清来人,不由瞪大眼睛。
    看着林虞惊异的神情,路园十分畅快,他扬起嘴角“咯咯”笑了起来,虽说是在笑,声音却阴森森的,似鬼魅一般。
    他慢慢走到林虞身旁,缓缓挽起她的衣袖,看了一眼,而后咂咂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金枝子那样的剧毒,怎么就毒不死她,怎么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没劲,真是没劲透了。
    路园的目光起初是狠厉的,现在却变得怏怏的,无精打采中又夹带了一丝疯狂。林虞不由想起那个被路园折磨的差点丧了命的妓子,她脊背发寒,微微哆嗦了一下。
    林虞退后一步,拉开和路园的距离,现在境况特殊,她势单力薄,不敢公惹怒路园,于是转圜了一下,委婉道:“路四公子好兴致,这里的景色果真很宜人,您请我到这里来恐怕不光是为了赏秋景,还有何事?”
    人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穷凶极恶,她想给路园一个台阶,假使他此行是冲动所致,此时顺着台阶下来,二人便可相安无事。
    路园是铁了心给林虞好看的,根本不理会她递出来的台阶,他嗤笑一声:“林虞,你果真是个口齿伶俐的,都到这个地步了,竟还能镇静的给自己琢磨脱身之法。”
    他眯起眼睛,眸中露出狠厉的杀意,压低声音道“在林府门口,你就是用这副伶俐的口齿,害我名声扫地,臭名昭著的。在林府里面,你也是用这副伶俐的口齿,命令家丁折辱于我。”
    语罢,路园伸出削瘦的手指,在林虞唇边慢慢摩挲,他动作很慢,在林虞唇边摩挲了一遍又一遍,待心里的怒意平息了一点之后,他拉长声音道:“我若是把你的舌头拔掉,就不会有那么多事端了。”
    林虞头皮一麻,衣袖内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因为太过于用力,指节处泛出隐隐的白。
    她紧张极了,面上却分毫不显,路园在林府门口大闹,无非是为了名利,为了保住与林杉的亲事,方便以后攀附林家与陆家。林虞不敢惹怒他,只好顺着他的贪念,抛出一个诱饵。
    路园若是上了勾,哪怕为了攀附荣华富贵,也得乖乖放了她。
    她温声道:“那日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才做了错事。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路四公子与我姐姐没成成亲,可是好事一桩。”她语气诚挚,神色淡然,倒不像是在胡扯。
    路园皱皱眉,等着林虞往下说。
    林虞接着道:“我的表妹明容是太子少师之女,她性子爽朗,自幼不喜欢读《女戒》《女则》,偏偏对《水浒传》很是痴迷,一心想嫁一位武二郎那样的英雄。
    前几日,她到满香园吃饭,在楼梯间看到了路四公子,被路四公子的神采所折服,回家以后就闹着让姨丈到路家提亲。”
    “姨丈原是不答应的,但他中年得女,就这么一个嫡亲女儿,受不得表妹三番两次的闹腾,俨然就要松口了。”
    明容爽朗大方,林杉娴静文雅,她们二人的性子截然不同,关系却极其亲近,林杉发热的那些日子,明容隔三差五就往林家跑,有一次林虞也赶回去瞧林杉,二人遇到,在暖阁谈起了路园。
    明容到满香楼吃饭时,确实瞧见了路园,不过不是倾心于他,而是默默将他从头到脚一丝不漏的骂了一遍,最后气的急了,还拿出针线笸箩做了一个布娃娃,背面写着路园的名字,用银针狠狠扎了一通。
    路园垂眸,前几日他到满香园吃饭,下楼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娇娇小小的,身穿一袭红色高腰襦裙,面容娇俏,浓眉大眼,与他擦身而过之时,确实是瞥了他一眼。
    路园平素不会把这起子小事记在心上,只因那女子生的实在是明艳,他的印象才深了一些。
    太子少师是正二品的品级,实打实的高官,若是能与太子少师的嫡女结成连理,自然比和林衫成亲实惠。
    不过……
    路园眸色一转,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睨着林虞慢悠悠道:“照二夫人的意思,过不了多久,明家就会到我路家提亲?”
    林虞点点头,一派坦然。
    路园哈哈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响,直至笑的嗓子嘶哑了才停下来,他哑声道:“既然有这样好的亲事等着我,我自不能胡作非为,做出有损君子风度的腌臜之事。今日的事权当误会,夫人请回罢!”他侧过身体,让出一条路。
    林虞袖内紧握的双手倏然放松,她原以为要费一些功夫,没成想路园轻而易举就上了勾,机会摆在眼前,她自不会拖泥带水,提脚就往外走。
    快步走到洞口,就差一步的距离就能走出去,这时,路园一个箭步从洞内冲出去,狠狠把林虞推倒,扯住她的脚踝往洞内拖去。
    山石粗粝,林虞的身体伏在地上,随着路园的拖曳,被磨得生疼,她的衣衫大半已被磨破,露出娇嫩的肌肤,雪色肌肤也被山石划出红红的伤痕,林虞咬牙,忍着疼痛,把破破烂烂的大袖衫裹紧身体。
    路园俯身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儿,阴恻恻道:“林虞,你当我是傻的不成,以为随随便便胡诌几句,就能把我骗的团团转?”
    林虞没有说话,仰面盯着路园,此时的路园近乎疯癫,嘴角狞笑,眼底一片血红。
    他慢吞吞从袖内拿出一把匕首,那把匕首的刀鞘也是红色的,血一般刺眼。他将匕首从刀鞘内□□,亮光一闪,匕首就贴到了林虞的脖颈。
    那匕首冷冷的,沁凉锋利,带着逼人的杀气。林虞硬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出言提醒:“路园,你冷静一些。”
    路园嗤笑,捏着匕首微微转动,只一下,林虞欺霜压雪的肌肤上就多了一条细细的伤痕,鲜红的血液顺着伤痕一点一点渗出来,细细的血珠子连在一起,像一条绝艳的红珊瑚项链。
    路园的喉结滚动两下,将匕首抵在林虞的小腹,俯身凑到她的伤痕处吻了一下,嫩滑腥甜,果真极品。
    他有些上瘾,不由多吻了几口,而后坐起身来,舌尖围着嘴角舔了一圈,他原本是想将林虞绑来直接打杀的,没成想林虞会如此诱人。
    艳丽的血珠子,被山石划破的红痕,诱着他起了旖旎的心思,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先1奸1后杀也不为一桩美事。
    路园将手中的匕首扔在一旁,摁住林虞,疯狂撕扯她的衣裳,交颈衣领被扯开,露出蝴蝶一般美丽的锁骨,细细长长一条,上方是一个深深的窝,路园凑到那个小窝处,狠狠嘬弄。
    林虞静静躺在地上,身子纹丝不动,手臂上移,悄悄拔出头上的发簪,狠狠刺向路园的侧颈,鲜血喷涌而出,路园闷哼一声,他腾出一只手去摸侧颈,低头一瞧,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
    他的眸中燃出火焰一般的光芒,抬手就给了林虞一个耳光,林虞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有些怔忪。
    顷刻之间,又是一个耳光,重重甩在她的另一侧脸颊,林虞闭上眼睛,拿着簪子胡乱扎起来,也不知扎在了哪里,只觉得身上一松,路园滚了下去。
    她趁势爬起来,拔腿就往外跑,路园捂着汩汩流血的眼睛,对着洞外怒喊:“把那个贱人给我绑起来。”
    林虞跑到洞外,只见四五男子堵在外面,蓄势以待。
    她有些慌,出言威胁:“你们可知我是谁?我是监察院掌院陆悯的夫人,你们若是伤了我,陆悯定会诛你们的九族,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陆悯的名头,瑞朝无人不知,站在最左侧的男子瑟缩一下,将目光投向最前方那个长满络腮胡的彪形大汉。
    大汉攥紧拳头,开口道:“杀了这娘们,她若真是陆悯的女人,哥儿几个也就甭想活了,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干净净的解决掉她。”
    说完抽出腰间大刀,向林虞挥去。阳光照在大刀上,投映出灼目的光芒,刺的林虞连眼睛都睁不开。
    几片翠绿的柳叶势如疾风,飞旋而来,直直插入彪形大汉的身体,他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魁梧的身体已轰然倒地。
    第四十一章 藏
    一道身影如闪电一般疾驰而来,那人身穿赤红色纱衣,身材颀长,墨黑的乌发披散在肩头随风飘动,他面如冠玉,五官精致,眉间一点红痣,妖冶生姿。美伦绝艳,如地域开出的曼陀罗,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气。
    杵在洞口的几个男子,被陆悯迫人的气场所震慑,身子瑟瑟发抖,两排牙齿磕在一起,咯吱咯吱直做响。
    陆悯连正眼都没看他们,随手洒出一把柳叶,男子应声而倒,身体被柳叶穿出一个又一个血洞。
    陆悯走到林虞身旁,伸手摸了摸她微肿的脸颊,确定她没有大碍后,凑到她身旁柔声道:“等我一会儿。”说完向山洞走去。
    路园捂着被刺瞎的左眼,瞪大右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陆悯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于世人而言陆悯是活的邪魔,于他而言,陆悯却是最特殊的存在,他勾起唇角,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八岁那年,路园跟随长兄到沁国公府赴宴,宴席上众人你来我往互相敬酒,即使遇到了自己的死对头,也依然面不改色,言笑晏晏。众人皆虚伪,只有陆悯活的最肆意,他懒洋洋地斜倚在玫瑰椅上,盯着戏台看戏。
    那时候陆悯已然成名,深受当今宠信,官员们殷勤小意的向他敬酒,他高兴了就喝一杯,若是看敬酒的人不顺眼,直接就沉下脸子,谁的面子也不给。
    小小的路园,从此将陆悯置于心间,当做神一般的存在。什么忠孝节义,什么谦逊和煦,全是扯淡,做人当如陆悯,自在潇洒,全随心意。
    后来他总是无意识模仿陆悯,没成想只养成了阴鸷的性子,本事却半分没学到。哪怕费心勾引林杉,也是看上了她是陆悯大姨的身份,原想靠着林杉接近陆悯,没成想被林虞给搅黄了。
    路园恨林虞,恨不得吃其肉、啖其血,却没想到今日要因她而死。死就死吧,死在陆悯的手中,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陆悯走到路园跟前,眯起眼睛,笑盈盈问道:“你想如何死?”
    这是路园离陆悯最近的一次,此生也就这一次了。他看向陆悯,盯着陆悯潋滟的凤眸,乞求道:“能不能痛快一些?”
    陆悯摇摇头,慢悠悠道:“自然不能。”
    呵,那还问他作甚。路园撇撇嘴。
    咔嚓一声,手腕被折断,接着是脚腕,而后一支匕首探进路园的肌理,精准的挑断他的筋络,路园疼的汗水连连,却紧咬着嘴唇压下痛苦的声音。
    匕首在眼前挥过,路园仅存的那只眼睛也被生生剜了出来,世界坠入黑暗。
    鲜血将洞穴内染的红艳艳的,路园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一点、一点,终于归于沉寂。
    陆悯走到洞口,手上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迹也无,但他还是觉得脏。王来端着一盆清水候在那里,他走上前,仔仔细细净了手,用白手巾将手擦干净,沉声道:“将洞内的东西,拿去喂狗。”
    王来点点头,走进山洞,山洞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柴火堆旁软软摊着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说是尸体,其实体内的骨头早已和肉身分离,只是一具肉身皮囊。
    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王来,也觉得头皮发麻。幸好夫人安然无恙,若真有个好歹,他真不知道掌院大人会做出怎样的疯癫事情。
    一个时辰以前,车夫把林虞被人掳走的消息带给陆悯。喜怒不形色的陆悯,当场就变了脸色,立马发出命令,令整个监察院全员出动,寻找林虞。监察院把长安翻了个底朝天,这才查到林虞的行踪,所幸速度够快,及时找到了她。
    陆悯俯身,双臂穿过林虞的腿弯,把她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他抿紧嘴唇,默不作声,本应早一些杀掉路园的,若不是留他活到现在,林虞也不用遭受这样的苦楚。
    林虞伏在陆悯身前,脸颊贴着他的衣襟,丝绸料子凉凉的,贴在脸上倒也舒服。她重重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所幸他来的及时,如果再晚一些,她就没命了。
    林虞蹭了蹭陆悯的胸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刚才被路园胁迫时,她虽然很害怕,但一直没有失了分寸,大抵就是因为她认定了陆悯会来救她,关键时刻,他总是很靠谱的。
    林虞莫名的有些想笑,真是不可思议,她怎么觉得恶名昭著的陆悯十分可靠呢,只要想到他,她就觉得很踏实。似乎,只要有他在,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不知不觉中,他竟成了她的定心丸。
    陆悯抱着林虞上了马车,二人乘马车回到凌园。一进门就看到芫荽候在门口,她急匆匆跟着林虞进了屋。
    芫荽的大眼睛早已哭成了核桃,看着林虞遍体的伤痕,更是泣不成声。她守在床边,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粗心大意丢了簪花,害您被路园那个王八蛋掳走,还被、被害成了这个样子。”
    林虞轻笑,身上的伤痕都是皮外伤,过不了两日就能痊愈,哪里值得芫荽哭天抢地的。她摸摸芫荽的脑袋,柔声道:“不要哭了,无碍的。”
    芫荽点点头,擦了擦眼角,本想说几个笑话给林虞听,但眼泪像泉水一样,接连不断的往外流,怎么都止不住。
    这时陆悯拿着一只瓷瓶慢吞吞进了屋,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芫荽,芫荽如坐针毡,倏得从杌子上站起来,双手叉在身前,对林虞道:“奴婢,奴婢还是过一会儿再进来吧。”说完话,快步走了出去。
    林虞无奈,对陆悯道:“你吓她做什么?”
    陆悯把手中的瓷瓶放到床榻旁的小几上,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就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他一边说话一边坐在床头,伸手搭在林虞月匈前,窸窸窣窣给她解起了衣带。
    林虞脸一红,不由想起了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她蜷缩起脚趾,微微向床的另一侧挪了挪,说道:“我,我受伤了,脚丫子也受伤了。”
    陆悯正在认真得给她解衣带,头也不抬得回答:“我知道。”
    林虞撇撇嘴,暗暗腹诽:你知道还动手动脚的。这句话她到底没敢说出来,只小声解释:“我受伤了就不能亲亲抱抱了,脚丫子也疼得很,不能、不能……”她犹豫半晌,后半截最终还是咽到了肚子里。
    说话间陆悯已将林虞月匈前那条粉色绣桃花绦带解了下来,他将绦带捏在手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在林虞脑袋上敲了一下:“林虞,你的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呐,我就是想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好涂抹药膏。”
    林虞一怔,她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满脑子都是床帏之事,思想一点也不纯正,污浊至极,果真是学坏了。她懊恼的摇摇头,脑袋一缩,钻进被子里,不再说话。
    陆悯笑得愈发得意,慢悠悠踱到床尾,伸手探进被窝,握住林虞的小脚,轻轻给她挠脚心,林虞痒的实在受不了,瓮声瓮气求饶:“二爷,您别挠了。”
    陆悯不听,挠的越发起劲,林虞无奈,掀开被子钻出来,气鼓鼓道:“您想给我清理伤口,就只管清理吧。”想脱衣裳也由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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