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

    知道张也航在医院照顾王阿姨很辛苦,金琪琪并没有整日都缠着张也航,只是和他在聊天软件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过了几天,张也航也回家睡了,听他说王阿姨状态已经好转,只是还需要在医院里调养一段时间。
    金琪琪也听张也航提起张叔叔。
    他说他爷爷前几天跟着他爸一起去医院看他妈了,他爸在爷爷向他妈面前保证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
    那个在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的爷爷也对他妈说了句抱歉,希望她能原谅张叔叔,也希望他们这一家叁口能继续好好过日子。
    金琪琪听到这里,心脏缩了一下,她问张也航:“那阿姨怎么说?”
    张也航看她一眼,微翘嘴角:“没说什么。”
    金琪琪:“那阿姨是什么意思……  ”
    “休息好了就会回来的,我妈怎么可能放手,我估计她会跟我爸纠缠一辈子,互相折磨对方,谁都不放过谁。”张也航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似乎已经在脑中幻想起这样的画面了。
    金琪琪的情绪却依旧沉闷。
    她盯着张也航的眸子看,虽然带着自嘲的笑意,但那眼底分明浮着一层淡淡的萧瑟无奈。
    这是一场属于父母的战争,孩子就算嘴上说着已经脱身毫不在乎,可是最终还是不能免幸。
    落于表皮上的伤口虽然会变成伤痕最后痊愈,但在内心里留下的创伤却无法被完全治愈。
    她不知道张也航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也不知道他到什么时候才会真的不在乎……
    她唯一确信的就是,她会一直陪着他,陪着他慢慢变好。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将至,城市的年味都浓了起来,街道边挂上了红灯笼,大家都张灯结彩地欢迎着新年的到来。
    王阿姨也从医院回来,金琪琪见过她几次,精神虽然不怎么好,看起来却是丰润了一些。张叔叔像往常一般,在上课的时间出门,下课之后就回来,张家又回到之前那副模样。
    张也航也是——大多时候都在家里宅着,一出门就忘了时间,总是要深夜才踩着月光回来。
    不过王阿姨和张叔叔似乎不怎么再数落他了。
    金琪琪问过为什么。
    张也航说:“因为我马上又要大一岁了。”
    金琪琪忍着笑翻了个白眼,“五岁的小孩才会说这种话。”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张也航更加自由了,她也觉得开心。
    大年叁十的时候,张也航来金琪琪家里拜年,他穿一身新衣,将自己打理得很好,看起来都比平时精神许多。
    但他是一个人来的。
    金琪琪的爸妈知道他妈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也没多问些什么,只是把他当作二儿子一样招待,招呼着他上桌吃饭。
    金琪琪就坐在他对面,张也航几句就能把她爸妈逗得开心,桌上气氛和乐融融。
    天气很冷,他们的脸颊却都红扑扑的。尤其是金琪琪,饭菜吃得身体热乎,笑得多了,背后也出了薄薄的汗,脸庞白里透红,像是一颗可口的苹果。
    吃过饭后,他们并没什么有趣的娱乐活动,只是跟过去一样,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虽然每年都在吐槽春晚,却还是准时地坐在沙发上和全国人民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金琪琪和张也航坐在沙发的两头,她总是时不时地偷瞥他一眼,见他只关注着电视或者是在玩手机,又会失落地转开眼神。
    就这么看了几次之后,她收到了张也航的短信。
    他问她怎么一直都看他。
    金琪琪一愣,有些恼羞,「胡说。」
    她不承认,他还能拿出证据来?果然,他没证据。
    他只是盯着她,狡黠地眯起眼睛,露出笑容。
    金琪琪被他盯得脸红,反问他:「干嘛一直看我?」
    张也航倒是回答得快速,「好看。」
    金琪琪忍不住露出甜蜜的笑,捂着脸有点害羞。
    可张也航还没说话,她妈却先注意到她的扭捏姿态了,她妈问她:“怎么,看见电视里的帅哥还脸红了?”
    金琪琪一愣,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放下手,看了一眼时间,她说:“我上楼去了。”
    “这么早就休息?”她爸问。
    金琪琪点头,“上去洗个澡,手机快没电了,待会儿还要抢红包。”
    说完她就起身了,走上楼梯的第一个台阶,她回头,果然对上张也航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那眼神暧昧极了,黏糊糊的,有很强的存在感。
    金琪琪慌得扭过头,装作自若地上楼,脚步却变得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金琪琪上楼没多久后,张也航也起身离开,走之前,金妈妈还给送了他一点曲奇饼干,“晚上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吃一吃。”
    张也航笑着收下,脚步轻快地离开。
    夫妻二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十二点。
    电视里穿着正式的主持人正在倒数,十个数字数完,激动昂扬地宣布:“新年快乐!”
    夫妻二人像是完成任务一样,起身,“洗个澡正好烟花放完,可以睡个好觉。”
    两人关了电视,窗外正好此起彼伏地绽开烟花。
    轰隆隆的,整座城市都被吵醒。
    此刻的金琪琪正被张也航压在身下,她喘息不止,娇媚又柔弱,能从她哼哼唧唧的呻吟声判断出张也航插入的频率。
    他吻着她的唇,下身不停地挤进抽出。
    鼻尖萦绕着金琪琪沐浴乳的香气,他像是上瘾一样地吸着她的气息,总觉得这香气里混着一股金琪琪独有的味道。
    他舔她的皮肤,像狗一样,滚烫粗粝的舌惹得她不断瑟缩。
    她躲开,却又被他把握住不得动弹,于是只能承受,忍耐着,等待着到达极限后再狠狠释放。
    两人赤裸地交缠着,交合的身体释放着最浓烈的爱意。
    房间里的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吹动,月光在地上飘荡。屋外的天空炸开烟花,在黑色的幕布上涂上缤纷的色彩。
    本来压抑着的他们终于放开,跟着烟花一起炸开。
    世界都在欢呼,他们也是。
    张也航喘息着,靠在她的耳朵边,“金琪琪。”
    金琪琪摸着他的后脑勺,“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张也航。”她抱紧他的脑袋,把话说得温柔。
    张也航笑:“嗯……我很快乐。”
    说完就又开始动作,金琪琪那些柔情都被撞成碎片,落在房间的角落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结束,明明是凛冬,身上却挂着一层薄汗。
    烟花声也停下了,世界已经停止狂欢了,他们也是,却依旧满足。
    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张也航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金琪琪顺从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听见张也航说:“你可以许一个新年愿望。”
    金琪琪问为什么。
    “你懂不懂浪漫啊!”张也航轻吻她的鼻尖。
    金琪琪说不过他,“你怎么不许?”
    张也航:“我已经许过了。”
    金琪琪狐疑,“你许的什么?”
    “许……金琪琪永远喜欢我。”
    “真假?”
    “骗你的。”
    金琪琪瞪眼。
    “我许的是……每天都可以跟金琪琪睡、觉。”
    “有病!”金琪琪羞得锤他。
    张也航笑得声音都在颤抖,  “我已经许了,你赶紧吧。”
    金琪琪闭上眼睛,张也航没再说话。
    金琪琪听着他的心跳声,在心中许下新年愿望。
    还是那个愿望——她希望张也航能自由。
    张也航看着她闭上眼睛,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没许愿望,只是在刚才那一刻,他的脑中充斥着那个想法——
    如果金琪琪能永远喜欢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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