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憎恶

    身边的空气就像是最好的吸音材料，把所有的声音都吞没。我才意识到周围安静得过分，甚至连马路上的汽车声都听不到。
    被巨大的恐惧压倒的时候，人除了哭泣和求救又能做什么？黑暗在我的身体上液体般流淌，每一寸都能感到夜的微凉。我颤栗不已，却像低血糖患者一样虚弱无力，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
    “很害怕？放松点，过度紧张对你没什么好处。”黑暗再度出声，同时好像有一双手分开了我的阴唇。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意识到黑暗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全身都在试图抗拒“他”。可能是他的指尖的东西已经刺入了我的阴道口，我拼命收缩想阻止他更深一步。
    “好吧，无意冒犯。不过我想和你做爱的滋味一定很美妙。”在我下体的那双手离开了，我听见他在我面前吮吸指尖的声音。“现在是不是没有那么怕我了？”
    这绝对是一个疯子。或者我一定是疯了。几个呼吸之前，我因为直面超自然的强大与未知而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哀哀祈求。现在我正在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这个恶心的猥亵者，也许是没有那么怕他了，因为我怎么也想象不到他这么大费周章地在一个人类面前展现自己，居然只是为了凌辱妇女？
    “你想做什么？”我找回了自己的声线。如果这个超自然的存在是可以交谈的，那么我或许有挣扎的余地。
    “不想做什么呀，你越是害怕我，我才能有更强大的力量，其实我还应该谢谢你。”有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脸，是他的嘴唇吗？“所以我想，为什么不让你知道你恐惧的黑暗有多强大呢？这样你就是我更好的养料了。
    不过我也不想真的吓死你，你死了或者被吓疯了，我就只能回到以前的无聊日子了。”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只知道在他眼里我是一个工具，愤怒让我质问：“但是你为什么要撕坏我的衣服，刚刚还要侵犯我？”
    “啊？你不喜欢吗？我以为所有人类在黑暗的地方都喜欢做这种事呀？而且你有的时候也会在黑夜里这样对自己啊？”黑暗中的声音变得心虚，紧紧贴在我身上的触感也消失了。看来交谈是有作用的，而且他听上去不是很聪明。
    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自以为比对方更具智慧的时候人总能得到安慰。“不喜欢！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你想让我更加害怕你很简单，不要再像刚才那样接触我，不然我只会觉得被侮辱。”憎恶和仇恨，都是比恐惧更有勇气的情绪，我暂时想不起对黑暗的恐惧，只希望能说服他离开我。
    “那么好吧，如你所愿。”
    潮水般的黑暗退去，电子钟的荧光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赶紧爬起来打开了卧室的灯，却还是因为惧怕闭上眼睛的黑暗而折腾到深夜才终于体力不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