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自救手册(快穿) 第396节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有些扭曲了,陆竹灵现在扭曲的是心,她的心比她的脸还要扭曲,陆珠如果把蛊虫的事情解释清楚的话,城民们很可能会原谅她。
可是她现在找不到除了蛊虫之外,其他能够让陆珠被审判的事情。
因此她只是阴沉着脸不吭声,而步枭看向了陆竹灵之后,想起了他们在大荫城当中的时候,陆竹灵拿掺杂了陆黎志骨灰的甜羹,给陆珠和他喝。
陆珠当时确实没事,有事的是他……
那个时候陆珠明明还没有得到巫神赐予的能力,也就是说陆珠说的是真的,没有什么能感染她,因为她血液当中有蛊虫。
众人们听到了陆珠的这种说法,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他们都不太敢相信,有人七嘴八舌地质问陆珠,是不是想控制住全城的人。
陆珠好笑地说:“我控制你们做什么?你们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我难道控制兽人不比你们厉害多了?”
质问的人顿时哑口无言,陆珠继续说:“我可以帮你们解蛊,如果谁愿意就上前来。”
众人有一些骚动,他们都想解除蛊虫,没人能够忍受自己血液当中有那些寄生虫的存在,自己的命随时攥在别人的手中。
可是就在有一个卫兵,他要自告奋勇地上前的时候,陆珠看着他笑着说:“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我为你解了蛊,你可能会变成怪物。”
“那些蛊虫能够对抗外来的寄生物,只要不催动它们永远会无声无息地蛰伏在血管当中,对人身体没有任何的影响。”
“可如果杀死这些微小的蛊虫,你就再也没有对抗感染的能力,你有接触过怪物吧?”
陆珠看着这个卫兵,叹息一样说:“你的身体这么健壮,一定是一个非常勇猛的战士,如果你变成怪物的话,真是可惜了。”
议论声音大得沸反盈天,简直说什么的都有,但听陆珠说解开蛊虫就会变成怪物之后,那个跃跃欲试的卫兵僵立在原处,不敢再上前,也不甘心退后。
步枭和几个管事的飞速交换眼神,他们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们以为陆珠会拒绝,会反抗会指责,或者会被逼无奈给他们解除蛊虫的威胁。
但是他们没想到,原来这些蛊虫才是对抗怪物感染的关键,而陆珠一直在为他们放血……就是为了阻止怪物感染他们。
城民们彻底乱了,他们虽然并不完全相信陆珠的说法,可是并没有人敢冒险解蛊。
趴在浮桥上抱着小王子的王后,把她想好要说的,关于预言的那些话重新咽回了肚子。
现在很显然不是时机,虽然王后心中认定陆珠有古怪,也不相信她说的话,可她不敢拿自己冒险,更不敢拿小王子冒险。
场面一时僵持,就连步枭也不知道要拿陆珠怎么办。
他们本来想要威胁陆珠给他们解开蛊虫,可陆珠并不拒绝,甚至告知他们解除蛊虫的下场就是变成怪物。
谁敢冒这个险呢?
但如果没有人冒险来尝试,就没有办法证实是陆珠想要害他们,那这一场审判就会反过来,变成是他们想要害陆珠。
他们要害一个一直为他们殚精竭虑地研制抗感染药物,带领着他们夺下水城过上安逸生活,甚至不惜放血治疗他们的女巫。
有一些人已经开始后悔了,有一些卫兵甚至放下了武器。
但还有人在不知道在谁的授意下叫嚣着,“说不定是你故意吓唬我们的,你说解开蛊虫的方式,就真的是解开蛊虫吗?万一你故意感染我们呢,毕竟你一直在研究怪物,你的屋子当中没有断过怪物!”
这个人喊出来之后,城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一时之间这一方水城上面,简直像是沸腾的油锅一样,热闹极了。
陆珠并不意外会有人出来指责她,她全盘接受。让所有人的拳头都像打在棉花上面,而她甚至没有为自己多说过一句辩解,更没有指责这些不明原因就把她抓来这里的人。
“你是女巫,你能够预判,说不定你早就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想好了对策!”
“有安全解除蛊虫的办法,我不相信女巫说的话,我无法忍受那些蛊虫在我的血液里游走!”
喊这句话的人,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差点把自己所有的血放掉的人。
他的面色真的非常差,摇摇欲坠地趴在窗户上,恶狠狠地瞪着陆珠。
“巫蛊师的蛊虫没有没毒的,你别想用这种借口欺骗我们!”
“我知道一个最迅速又最安全的解除蛊虫的办法,只要下蛊的人死了就好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得到大批人附和,而是群体攻击。
毕竟如果陆珠说的是真的,把陆珠给杀了,蛊虫解除了,那所有人都会变成怪物!
城民们直接吵了起来,陆珠坐在祭台的正中间,一点也不像一个被审判的人。她后靠着椅背,阳光慢慢地爬到头顶,陆珠扬起头闭着眼睛,悠闲自在地晒太阳。
她肩膀上的伤还在缓慢地渗血,顺着披风滴落在祭台之上,但陆珠感知不到疼痛,她也一点都不在意。
而祭台之下的鱼儿们正在狂欢,这些鱼群越聚越多,明明陆珠滴下祭台的血非常非常的少,落进水中的就更是只有一星半点。
但这些鱼群就像是疯了一样在争夺这点混在水中的血液,因为鱼群的聚集,猎与鸟也在不断朝着这边聚集。
眼看着头顶的阳光都要被遮蔽,一阵阵的凉风吹过水城,仿佛马上就要变天了。
而场面还在吵闹不休,步枭的眉头皱得死紧,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把陆珠给放掉。
一个女声突然间响起:“你们真是一群混蛋!明明是女巫救了你们,是她一直在给自己放血,她每天晚上为了制作抗感染的药物,把自己的手臂扎得没一块好地方……”
“你们竟然这么对她!你们真应该死在步林的□□之下!”
有一个女孩穿过人群朝着祭台跑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好几天的阿夏。
王后的表情一变,她怀中的小王子伸手朝着阿夏的方向,喊道:“姐姐!姐姐跑出来了!”
阿夏脸上有伤,但是一双眼睛黑亮,她嫉恶如仇的环视过众人,眼中因为弥漫上水光,变得晶莹剔透,像落在水中的珍珠一样美。
她抖着单薄的肩膀,扶着通道要上祭台,伸出的双臂上面全都是青青红红的勒痕,很显然之前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
“女巫大人,”阿夏看向陆珠,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是我蠢,我相信了王后说的话,被他们给抓起来了,他们全都是坏人!”
步枭要阻止阿夏,但阿夏狠狠瞪了步枭一眼,步枭现在也非常的两难,他心里疯狂地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但又不想就这么放过陆珠。
并不是他想陆珠死在这,而是他已经没有药了,他的父母亲……急需很多药。
或者说急需陆珠的血。
阿夏推了步枭一把,跑到了祭台上面跪在陆珠的面前。
对陆珠说:“他们实在太险恶了,丝毫也不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你不值得伤害自己为他们做那么多的药……”
阿夏抽噎着,手指向了抱着小王子的王后说:“那个女人甚至说有预言,你才是毁灭世界的人,我不相信,明明女巫大人那么善良!”
“不如就把蛊虫解开!证明给他们看!女巫大人,把蛊虫解开,让他们去死吧!”
阿夏这些话简直说进了弹幕的心里——
我从没像此刻一样期盼,这些人全都死掉。
啊啊屠烈走了,如果屠烈在这里的话这些人根本不敢这么对待陆珠!
是陆珠一定让他走的,难道陆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吗?
我哭了凭什么这么对陆珠,这些人赶快死掉!
太可怕了太愚蠢了,陆珠为什么要救他们,这个世界并没有救的必要!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把蛊虫给他们全都变成怪物, over!
啊啊啊啊啊,听阿夏的听阿夏的!
阿夏我的好姑娘,我他妈终于在这个世界上看到除屠烈之外的好人!
给爷死给爷死!
……
弹幕上已经炸开花了,陆珠从头到尾都在笑,早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但她刚才也算吃过了吧,毕竟她现在很饱。
阿夏说完这句话之后,人群当中又炸了起来,虽然他们又羞愧,又畏惧,可是他们大部分人不肯承认是自己错了。
而且他们怕死啊,他们是因为怕死才会聚集在一起,逼迫着步枭审判女巫。
如果女巫发火了真的不管不顾解开他们的蛊虫,他们像女巫说的变成了怪物,那就算他们知道错了也没有用了!
人总是这样,总是会第一时间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而这么多人全都参与了,他们有一种女巫没有办法责怪所有人的想法。
当然这其中已经有人放弃,像阿夏一样为陆珠说话。
“我相信女巫大人,是她的仁慈和善良,把我们从怪物的口中解救出来的。”
说话的女人抱着孩子,她身后还有两个没有生的孕妇,正是陆珠从莱宁城营救回来的女眷。
这孕妇看向了木愫伊的方向,满眼都是失望地说:“阿伊城主,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听信这些人说的话,和他们一起审判女巫。你忘了吗,当时如果没有女巫的话,我们会全部死在莱宁城的塔楼。”
木愫伊表情特别的难看,眼中划过悔恨,还有愧疚。
她满脸抱歉地看向陆珠的方向,也很快改口道:“我们确实都是女巫救的,我也相信女巫。”
木愫伊闭了闭眼睛,对依旧在纠结的步枭说:“是我们误会了女巫……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
木愫伊定定地看着步枭,她知道步枭为什么一直在纠结着,没有立刻放了女巫,而是任由城民们在这里吵架,任由他们分裂。
木愫伊说的“到此为止”,并非是审判女巫这件事,她是在跟步枭说,他们瞒着所有人,试图拯救变为怪物的亲人的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
木愫伊甚至感觉陆珠提前预判了一切,她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况且怎么就这么恰巧,他们忌惮的兽人就离开了淮高城?木愫伊越想越害怕,她总有种再继续下去,他们谁也活不成的预感。
步枭听到木愫伊这么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动了动嘴唇,面上满是颓败之色。
他不甘心,可是事到如今就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他难不成还真的把女巫囚禁起来,取她的血救自己的父母吗?
而且女巫一直都说,变成了怪物之后是无法逆转的。
想到他的父母亲喝了那么多的抗感染的药物,到现在依旧神志不清,就只是整天要吃的……还想吃人。
步枭心中满是无望,可能就这样了吧,可能他注定是这样的命运了。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正准备放弃,和陆珠道歉,将陆珠释放,并且接受他自己错判的惩罚。
但就在步枭要张口的时候,陆竹灵因为看着水下异样聚集的鱼群,在江水的倒影中,震惊地发现自己兜帽之下的脸居然已经扭曲了。
她当初被砍掉脖子,接回来之后脸上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脖子上甚至没有伤疤。可现在她的脸……那些虬结在皮肤之下手指粗细的……她要变成怪物了吗?
为什么?!
女巫明明说,只要被她下过蛊,就绝对不会被怪物感染的!
陆竹灵脑中如同被雷劈了,险些站立不住。
他们也当然想到了,如果解除蛊虫的话,说不定会有可怕的后果。
他们所有管事的人几次开会的结果,其实就是先想办法制住陆珠,然后再激这些城民们,找一个人尝试一下被解除蛊虫的后果。
可现在没有人敢上前试验,这些人全都相信了陆珠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