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奔跑

    又到周一，离他们的暑假也更近了一些。
    Mia周末交了几篇文章，只剩几科需要考试的，相对而言轻松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老师突然在今早公布了确切的考试时间，就连Maja都开始耐着性子学习，陪她在校图书馆里温习了一上午。
    不经意间一抬眸，对面的Maja在玩手机，Mia玩闹似的咬了下笔杆，问她：“看什么呢？”
    “啊，正好你帮我拿个主意，有人看见其他学校的男生来找Elias了，架势不大对，好像要打起来。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Maja的目光从手机上抬起，皱着眉一脸为难，眼底藏着的却是隐隐的兴奋。
    Mia下意识反问：“谁说的？”
    Elias打架最凶的时候是在刚进中学的那几年，年纪小，Lehmann家少爷的身份却传了出去，除了和学校里同年级高年级的学生打，也会不管不顾地和其他家族派来试探的人打。那个时候，Elias几乎每天都会带着伤回家。而Mia每一次都会守在妈妈身边，看着Fischer先生给他处理伤口。
    等到升了高中，这情况才有所好转。
    “好多人都看见了。”Maja停顿了一下，“闹这么大Elias会不会挨处分啊？”
    Mia立刻开始收拾东西，一面收，一面询问Maja地点。
    可Maja也不知道，Mia不得不转而去问Edward。
    Mia跟着Maja找去其他同学说的地方，Edward才给她回了消息。
    “没事，你不用过来。”
    但仅仅是一分钟过后，Edward就又冒了个消息来：“我拦不住Elias！”后面跟着个地址，是学校西门外的一条街。
    Mia收好手机，急匆匆地向着地点跑。
    “Mia你慢点！那是Elias，你还怕他受伤吗？”Maja跟在她身后大声呼喊。
    她当然怕。他身边长年跟着保镖，可保镖并不会替他处理所有事，只有真正严重的情况他们才会出面干预，一如上次，所以他从来就没有因为保镖的存在而少受伤。
    一鼓作气地跑到街角，远远地都看见人了，Mia却被突然出现的Edward给拦了下来。
    “究竟怎么回事？这几年Elias不是已经很少这么冲动了吗？”
    Maja气喘吁吁地在Mia身边停下，两手扶着膝盖，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Edward面露难色，仿佛了挣扎了许久方道：“就那天在club送你回家之后，有两个妹子过来搭讪Elias。然后今天……”
    Maja霍然抬头，眼底这才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可Edward的迟疑不是因为Maja：“Elias其实什么也没做，就请人姑娘喝了几杯酒，我当时还取笑他来着……结果他们的男朋友就带人找过来了，Elias这两天也不知道是犯什么浑，拧得很，怎么说都不听。这要搁以前打也就打了，但现在是学校已经知道了，他真打了就没法再申请那几个好的大学了！除非是用Lehmann的……”
    Mia哪里还等得住，越过Edward就要冲上去。
    后者却又把她拦住：“Elias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Mia已经听不见Edward在说些什么了，她只看得见Elias从旁人手里拿了个空的啤酒瓶。
    胡乱收拾的背包倏地落了地，Mia赶在Elias动手之前跑过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
    “E，别……”
    “松开。”
    “我不。”Mia摇头，不仅没松，抱着他的两只手还使劲缠得更紧。
    可他们不动，对面的一群人却不会看着他们也不动。
    Elias只来得及匆忙转身将Mia护进怀里。
    科技发展到现在，暴力行为早已不限于肉体，逼死人的手段更是千百种，但对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而言，提起打架用的最多的还是铁棍和酒瓶。碎裂的酒瓶从Elias的肩膀上滑落，有几个碎片甚至划过了Mia的手背，她没觉着手疼，却在抬头看进Elias的双眼时忍不住哭了。
    “小傻子。”
    警笛声不期而至。
    一个小时后，分区警局。Mia和Elias并肩坐在等候区的长凳上，爸爸妈妈没来，来的是家里的律师Richter先生。
    “为什么一定要去打架？明明没发生什么事，说清楚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赌上自己的未来？”
    Elias没答，随意提了提身上松垮的衬衫，反问她：“谁告诉你的？”
    “你们搞那么大的阵仗，真当其他人都是瞎子看不见？”Mia不知不觉就语气冲了起来。
    Elias还在笑：“其他人能看见我和那两姑娘什么都没发生？”
    Mia生气地鼓起了腮帮，连Elias伸手来揉她的头发都避开了：“你不说我也不说！”
    便在这时，Richter从里面出来了，神色温和：“回家吧，两边商铺的监控都证明了Elias没动手，没什么问题。记得先把伤口处理了再去见你父亲。”
    Mia这才想起Elias当时帮她挡了不少攻击，想看看他的后背，却又拉不下脸。
    离开警局，外面停了两辆车。Mia本以为其中一辆是Richter先生的，没想到有人拉开了后座车门，却是对Elias道：“Lehmann先生在等着你。”
    Elias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Mia等到Richter先生也出来了才担心地问他：“Richter先生，爸爸会惩罚Elias吗？”
    “罚是肯定会罚的，Elias身为Lehmann家族未来的掌权者，绝对不可以如此冲动冒失。不过Mia也不用太担心，你父亲会掌握好分寸的，说到底他也是希望Elias能变得更好。这样以后才能代替他来保护你啊。”
    Richter先生温和地安慰了Mia几句，送她上了车。
    “回校吧。”Mia吩咐司机。与其回家担心Elias，不如先回学校，做点其他事来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