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距离

    连烟先走过去打了招呼，“黎总，真巧。”
    他们有段时间没见了，如姜苒所说，倘使不是意外，在公司里是很难碰上黎晋泽的。
    黎晋泽看到她的第一瞬间，心中升腾起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很快就想起连烟有男友还邀请他做性伴侣的事……面部线条顺时收紧，眉目格外冷峻。
    他朝连烟轻轻点头，神情冰冷。
    连烟不是没见过他绷着个脸的样子，准确的说，黎晋泽这人绝大部分时间都板着脸，但他今天的态度格外的冷漠。而且还是在看到连烟之后变成了这样，好像她哪里惹到他了一样。
    周围的温度都随着黎晋泽冷漠的神情下降了几度，这令连烟蹙了蹙眉。
    她也是要等人，便径直走到黎晋泽身边。没想到走过去的时候，对方还朝旁边移了两步，跟她拉开距离。
    这更是不得不让人多想，连烟打量了这人冷峻的侧脸片刻，唤道，“黎总。”
    黎晋泽侧头看她，眸色深黑冷冽，一切情绪都被控制在那后面。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连烟直率地抛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黎晋泽收回目光，声音低沉，“没有。”
    连烟不太相信，她轻声囫囵了句，“看起来可真不像。”
    黎晋泽将她的话尽收耳中，眸光微顿，沉声道，“有精力乱猜，不如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
    这话让连烟眉头锁得更紧，她一向不喜欢这种说教的姿态，即使对方是她的上司……
    连烟声音冷了下去，“黎总，我记得会泽没有要求过，周末时间还得把精力腾在工作上吧？您作为会泽的管理者，应该清楚这些吧？”
    “……”
    连烟已是斟酌过的，但她的语气里还是带着不容忽视的愠意。
    黎晋泽听到后顿了顿，他本意并非是想指责连烟，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她，便用了惯常的话题。
    但他忘了这是在私人时间里，不是在公司的会议上，此刻的连烟也并不是接受评价的下属。无论如何，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过界。
    男人眸底染上些不易察觉的情绪，像是歉意又像是无措。
    连烟有点生气，自然不想再和黎晋泽对话。没想到两人安静地站了会儿，侧边突然传来一句，“……抱歉。”
    她抬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黎晋泽说的。他这会儿已经抿住了唇，但神色已不是先前那般的冷若冰霜了。连烟脸色稍稍好转，轻声“嗯”了句，算是接受了黎晋泽的道歉。
    但是她气没有完全消，扭头过去不再理他。两人就这样隔着些距离，并肩沉默地站着，气氛再一次冷了下来。
    良久，黎晋泽冷不丁开口，“上月原铭收到的那封匿名邮件，是你发的？”
    连烟以为两人会这样互不打扰地等完人，毕竟黎晋泽这么寡言，也不像会主动开口的人，所以还没意识到这是他在讲话。等黎晋泽又重复一遍，她才看向他，“嗯哼？大概吧，我给原特助发过好几次邮件。”
    其实连烟是知道他在问什么的，匿名邮件的确是她发的，她只是不想在中途被人得知。黎晋泽是大老板，人品过关，告诉他当然没问题。但这会儿她不开心，就不想直接说了……
    这算什么回答？黎晋泽皱眉，邮箱名称都预设好了，很少有下属传匿名邮件，只有发或者没发两种明确可能，连烟这是什么意思？
    待看到连烟的眼神，他才隐隐察觉到对方的戏弄以及些许的余怒。
    黎晋泽喉结微动，“开始那句话是我越界了，抱歉。”
    连烟望进他深邃的眼，见他眼神带着些真心实意，才挑眉道，“嗯，确实是我发的，但是后续应该不管我的事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这应该是黎晋泽他们去处理的，她不想被牵扯进这件事。但黎晋泽不蠢，也不是喜欢做无用事的人，既然向她问起，难道是……
    “黎总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黎晋泽对上女人笃定的眼神，在这一刻也不得不说，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确实是要找寄邮件的人帮忙，那次连烟在车上的话就让他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寄邮件的人？所以便有了今天的问题。
    但黎晋泽本意是过两天在公司找连烟谈这件事，可刚刚氛围凝固下，他便不自觉地问出了这件事，这让他自己也倍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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