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出手

    黄大伯说，大概十天前的一个晚上，黄山到村里小卖部打牌。
    农村里，一般都是这样，麻将就在小卖部那里。老板两边生意都做，非但不会不耽误，反而还能相互带来收入。
    但是，不到十一点，黄山就回去了。
    当时黄大伯还挺纳闷的。平常时候，没个十二点，麻将是不会散的。有时候甚至还会打到一点，甚至两点。
    今天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没问呢，黄山就把自家摩托车推出去了，说是要去送个人。
    黄大伯当时也不是很在意。心想，可能是黄山的哪个朋友有需要吧，这也很正常。
    不过，出于关心，他还是问了句：“送谁啊？”
    “哦，邻村何老幺的妹子。”
    黄大伯对这个何老幺不是很熟悉，所以就没多问了。反正黄山这么说，那就应该是真的。
    第二天早上，他都起来吃早饭，准备下地干活了，才看到黄山骑着车回来。
    他很吃惊，这是把人送到哪儿去了？咋送了一个晚上？有这么远？
    黄山解释说：“昨晚两点半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人送到了。只是，人家看时间确实太迟了，就留我在家住了一晚。”
    黄大伯又没多问了。
    过了一天，他偶然碰到一个从邻村嫁过来的女人，也姓何。
    他们两家的地离得不远。
    所以，在下地干活的时候，就难免会随便聊聊，拉拉家常啥的，好打发时间。
    聊着聊着，这个姓何的女人就提到，何老幺根本没有妹妹，是个独子。
    黄大伯说：“不对吧。我家黄山前天晚上才把何老幺的妹子送回家呢，咋没有呢？”
    “黄叔，我在我们村里生活了二十年才嫁过来的。村里有啥人，我还不知道啊？这何老幺是我小辈，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他有没有妹子，我会不知道？”
    黄大伯一听，人家这话有道理啊。
    回家后，他就跟黄山说这事。
    黄山说：“何老幺的确说是他妹子。不过，有可能不是亲妹妹，可能是堂妹或者表妹啥的。”
    这也有可能。
    农村不讲究那么多。堂妹、表妹、干妹，统一都叫自己的妹子。
    听到黄山这么说，黄大伯也就不再多问了。因为，他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后面黄山竟然会发疯。
    过了两天，同村的一个朋友来找黄山，问他要不要去吃何老幺的康复酒？
    黄山一听就很诧异，何老幺的康复酒？啥意思？
    那人解释说，何老幺之前进山打野鸡，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把脑子给摔着了，在家昏睡了好多天。前天晚上终于醒过来了，所以他家就请康复酒，感谢前去探望过的亲朋好友们。
    “不可能。”黄山马上就否认了这个朋友的说法。“大前天晚上，我还看到何老幺来找我呢，他还是那样活蹦乱跳的，哪儿就昏睡了好几天。”
    “你就扯吧。人家明明在家昏睡了好几天，咋可能去找你啊？”
    “我不信。”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跟我一起去看看？”
    黄山见这人说得煞有其事，不像是开玩笑，心里就犯嘀咕。难道是真的？
    犹豫了一下，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到了何老幺家后，黄山果然看到了很多人。大部分是何老幺的亲戚，也有一部分是黄山和何老幺共同的朋友。
    于是，他连忙向那些朋友询问，何老幺是不是真得昏睡了几天？
    那些朋友都说是。
    黄山更是疑惑和不安了。
    就在这时，何老幺出来了。
    他的脑袋上还缠着纱布，被自己的父亲给搀扶了出来，坐在椅子上。
    黄山跑到最前面去看，都快站到何老幺的面前了。
    何老幺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但还是一脸病态，看上去比较虚弱。而且，刚才他走出来的时候，脚步轻浮，好像没力气似的，不然也不用人扶了。
    竟然是真的！
    黄山一脸诧异地看着何老幺，问道：“你这小子是啥时候出的事？咋没跟我说呢？”
    何老幺看到黄山后，表情明显地慌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就前段时间的事。唉，说来也是我倒霉。不过还好，命还在。”
    “那大前天那个晚上，你找我送你妹子回家的事，是咋回事？”
    “我？大前天晚上找你送我妹子回家？”何老幺一脸疑惑。“黄山，你跟我开玩笑呢吧？我这几天一直在家睡着，前天晚上才醒的。不信，你问我爸。”
    黄山这下彻底懵了。
    他完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错。大前天晚上来找他的，确实是何老幺。
    但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何老幺当时在家昏睡，他也不知道。
    在何老幺家吃了饭，黄山就急急忙忙赶回家，把这事跟黄大伯说了。
    黄大伯听了后，也是感到无法理解。
    可他们都是普通农民，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束手无策啊。再加上，黄山那几天能吃能喝，能干活能睡，也没啥怪异的症状，一切都很正常，所以也就没有太往心里去。
    但没想到，今天早上黄山突然就疯了起来。
    说完后，黄大伯马上看着我，急忙问道：“方天，你说，黄山疯了，是不是跟那个何老幺有关啊？”
    “这个，还需要把何老幺找来，问问他才行。”
    黄二叔马上提出来，他去找。
    说完，他骑上摩托车，立刻直奔邻村。
    在黄二叔出发的时候，我也问了那天晚上跟黄山一起打牌的同村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说法。
    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黄二叔载着何老幺来了。
    下了车，何老幺急忙走过来，表情有些慌张。
    当他看到了黄山后，一脸惊诧，马上问我们，这到底是咋回事？
    何老幺的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看这情况，他的伤似乎还没有好。
    “何老幺，黄山哥拿你当朋友。所以，也希望你能把他当朋友。”
    “你这话是啥意思？我何老幺虽然没啥本事，但对朋友那是没得说的。”
    “那好。我问你，黄山哥一直坚持说，那天晚上是你让他骑车把你妹子送回家的。这到底是咋回事？”
    “啥咋回事啊？这事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何老幺急了，继续说。“我们村的人都知道，我何老幺根本没有妹子，就三个哥。还有，我先前从山上摔下来，脑袋都破了，你看，现在还包着呢。”
    “再说了，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家昏睡，根本没有醒过来。这件事情，不仅是我们全家，哪怕我们村的人都知道。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又咋可能跑来找黄山呢？”
    “退一万步说，我真是要找人送。我何老幺干啥要大老远地跑到你们村来找黄山呢？难道，我在我们村就一个朋友也没有？这不是笑话吗？”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甚至好像还有点冤屈的样子，我差点就相信了。
    “黄山疯了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道今年是啥运气，我出事了，接着就是他。唉，真是晦气！”何老幺一脸的悲悯，好像很难过似的。
    接着，他走到了黄大伯面前，问道：“黄叔，找先生给黄山看过没有？要是没有，就赶紧找，这种事情可耽搁不得。我这里有点钱，虽然不多，也算是我这个做朋友的一点心意。只希望，黄山能够早点好起来。”
    “我找了先生。”黄大伯马上看着我。
    何老幺也看到了我，然后一脸吃惊地说：“黄叔，你没开玩笑吧？你找这小子给黄山看？他才多大啊，十八有没有？黄叔，黄山可是你的亲儿子，你这么随便，真得好吗？”
    “你少看不起人。方天是我们村最有本事的先生，现在人家都在县城了开了店，叫阴阳解梦，名气大着呢。”黄二叔很不服气地站出来喊道。
    “就是。我还听人说，县城里最大的洲际酒店的老总，都找方天看事。”
    “不止呢。连咱们县的首富，那个郭总，也都找过方天呢。”
    “还有还有，刑警队的副队长，也找过他帮忙。”
    ……
    我无语地笑了笑。
    村里人还真是关心我啊，把我的这些事迹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何老幺慌了神，不敢说话了。
    “何老幺，你当真不想承认？”我问道。
    “我，我承认啥？”
    “承认是你害了黄山哥。”
    “扯！”何老幺满脸的不爽，然后继续说。“我何老幺的为人，村里谁不知道。虽然我这人没啥大本事，也没有挣太多的钱。但是，对朋友，那是没得说的。我咋可能会害自己的朋友呢？”
    接着，他又没好气地冲我说：“你叫方天是吧？刚才听他们吹你多么多么牛。照我看，你也没啥了不起的嘛。除了会胡乱冤枉人之外，你还会干啥？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话，那就把黄山治好，让大家开开眼。”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而你，就是这种人。”我看何老幺变了脸色，马上说。“你不承认是吧？那好，我就让他来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