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半生一半死
“阿雪！”
舒美娜惊讶的捂住了嘴。
李朝阳在米娅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低着头，全身都是血，眼神凶狠无比。从审讯室到牢房不过几米的距离，李朝阳却像是走了几个小时，他浑身是血，不知道还以为他杀了人。
米娅扫视四周大声说道：“知道反抗我的代价是什么吗？那就是死，任何胆敢挑衅我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想要活下去要么学李朝阳一样杀了自己的女朋友，我给过你们机会，只可惜你们抓不住，既然你们都不喜欢举报别人，那么这样好了，你们的命运就交由李朝阳一个人负责，他将决定你们的生死。”
不得不说米娅这一招太狠毒了，她把李朝阳推向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从今往后他必将成为很多人的追杀目标。
游客们立刻变的骚动起来，紧张惶恐的表情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尤其是那些得罪过李朝阳的人这会儿彻底被吓坏了，有的甚至站都站不稳了。
谁也没想到李朝阳居然还有执掌生杀大权的一天。
李朝阳的目光掠过众人的脸庞，今天他必须做出选择，不然他就得死。
这一次李朝阳仔细的数了下，整个船舱里面还有五十六人。
也就是说只有二十八个人可以活下来。
一百名游客，现在却只剩下了五十六个，将近一半的人葬身大海。
这是五十六条生命，他们的生死都交到了李朝阳的身上，只要李朝阳一句话，瞬间就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无论李朝阳是否做出选择，今天他们都难逃一劫。
“我可以选择，不过我有个条件。”李朝阳突然说道。
“条件？”米娅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李朝阳还会提出条件，还真是不怕死。
“是，我的条件就是你必须保证不能杀我们剩下的这些人，还要为我们提供食物和水，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喝了，如果我们都死了你们就没得玩了。”
米娅嘴角上扬勾起一丝冷笑，边上的海盗突然就是一枪托砸在了李朝阳的脑袋上，李朝阳踉踉跄跄的撞在了舱墙上，一个热流顺着脖子淌了下来，他的脑袋被开了瓢，脑子里嗡嗡作响差点没站稳。不等李朝阳说话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米娅甩手又给了李朝阳一巴掌，恶狠狠的说道：“以后在跟人谈条件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的分量，任何多余的废话都有可能要你的命，如果刚刚是我父亲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快选吧。”
“她该死吗？”米娅的枪口对准了一个女人。
女人吓的连忙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李朝阳不要杀她。
这个女人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朝阳，渴求李朝阳可以网开一面。
“不该。”李朝阳说道。
“好，那么下一个，他呢？”米娅的枪又对准了一个男人。
“我提醒你，这里只有一半的人可以活着，其他人都必须死，无论多了还是少了你都要受到处罚，后果你自己掂量。”米娅补充道。
男人故技重施也跪在了地上，他们谁都不像死，李朝阳和他们无冤无仇却要决定他们的生死，这对双方来说都很残忍，李朝阳放过一个人就意味着后面必须多杀一个人。
他在犹豫。
“都杀是吗？开枪！”米娅一摆手海盗们齐齐端起了步枪扣下了扳机。
李朝阳还没反应过来，狭窄的船舱里立刻响起了爆豆一般的枪声，枪口喷着火焰，金属弹壳跳跃着飞了出来，牢房里的人惨叫着倒了下去，转眼之间七个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包括之前被李朝阳放过的女人。
米娅靠近李朝阳低声说道：“犹豫就意味着死亡，时间就是生命你不懂吗？我给过你机会，是你的犹豫害死了他们。”
李朝阳的嘴巴张了又张，七条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在他的眼前被终结了。
如果他做出选择，这里有一半的人可以活着。
但他的动作慢了，所以他们都死了。
“他们呢？”米娅的枪口对准了包兴龙等人，包兴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连忙解释：“我刚刚已经举报过了，我举报的就是余成万，我已经获得了豁免权，你们不能杀我。”
“没错，你是举报他了，可谁说你就被豁免了？！”
眼看没了豁免权包兴龙立刻把希望寄托在了李朝阳的身上，握着栏杆一脸哀求的说道：“兄弟，你别杀我，我姐夫是是押运公司的，他很有钱，也认识很多人，只要你不杀我，回去以后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你不是作家吗？你想出书吗，这些都没问题啊，要不我给你钱，两百万够吗？我还有一台奔驰，也给你了。”
为了活命包兴龙把他的家底都抖了出来，只要能够活着他什么都不要了。
“你不能杀他！”另外一个牢房里郑国强突然发话了，他瞪着眼睛大声说道：“大兄弟，你不能杀他，他要是死了我那些兄弟怎么办？他们都等着钱救命呢，我必须带着钱回去见他们。”
如此紧要关头郑国强想的不是自己的安慰，而是一众农民工的工资，拿不到钱他就没脸回去见那些兄弟，还不如死在海上呢。
所以包兴龙的命比他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对对对，老郑说的对啊，那些农民工兄弟的血汗钱我还没还呢，我要是死了很多家庭都会遭殃的。”包兴龙连忙抓住救命稻草，之前提到还钱他就是一脸的不爽，今天却是无比的痛快。
李朝阳犹豫了下放过了包兴龙目光落在了万宝龙的身上。
这孙子上次被李朝阳点名被吓晕了，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朱候搅了坤帕的兴致他捡了一条命。
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一次李朝阳不会再给他机会。
余成万的事情教会里李朝阳一个道理，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消灭对方，斩草除根，人不狠站不稳。
上次他没死成，这一次必须死。
万宝龙感觉到了李朝阳的敌意，没有任何迟疑就跪了下来。
“兄弟，只要你放过我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你就是我的亲爹。”
李朝阳没有任何的表情挥了挥手，海盗上前就是一枪爆了万宝龙的脑袋，边上两个男人也跟着倒在地上，牢房里仅剩下了包兴龙一个人了。
“怎么把他们也杀了？”李朝阳问。
“不能杀？”米娅反问李朝阳。
李朝阳不说话了，这两个人他虽然不熟，但他们和余成万他们是一伙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有人要死。
船舱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和鲜血混合的味道，一具具的尸体倒在牢笼里就像是被开了口的死猪，鲜血从他们的伤口里不断的往外涌，汇集到了舱墙边上的低洼出，顺着地漏渗透到了排水管里。
杀人在这里不再是什么稀奇事，就像是宰猪一样随意屠|杀，这些海盗面带笑容没有半点的负罪感。
或许在他们眼里就没有犯罪二字。
用他们的话说这叫生存。
就如原始人捕杀野兽一个道理，仅仅是为了活着。
枪声，哭喊声不断交替，一开始李朝阳还有害怕，慢慢的他也麻木了，他不过是个提线木偶，他什么也做不了，真正决定这些人命运的不是他，是米娅。
面对死亡几乎没有一个人选择放弃，他们都在哀求李朝阳，有人许以金钱，有人许以身体，还有人提出了权力和地位。无论多么桀骜高傲的人这会儿都萎了，都想苟且偷生，朱候那般慷慨赴死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朝阳最开始还解释，后来他拒绝回答所有人的问题。
“杀了我吧，把我也一起杀了。”周树成红着眼睛说道。
相濡以沫的妻子就这么去了，周树成这个铁一样的老兵这会儿也崩溃了，他活着的意义就是照顾好妻子，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胡秀丽死了，他也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了，钢铁一样的意志瓦解了，活着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煎熬。
他累了，他想就这么死去，想和妻子一起走。
“你已经被豁免了，杀不了。”李朝阳说道。
周树成没有说话，默默的低下了头，眼中燃起的希望之光又熄灭了，那眼神是那般的哀怨无奈，看透了岁月沧桑，经历了人世痛楚。
“他们呢？”米娅指着郭照明和郭瑜说道。
郭照明的嘴唇动了下，他这会儿的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早把周树成两口子傻了他啥事不会有，这会儿好了，周树成被赦免了，他们失去了最后自救的机会。
“大作家，只要你不杀我，一切好说，车子房子票子要什么有什么，我有自己的福利院，工厂，资金雄厚，只要我们一起合作一定可以赚很多钱，这里很多人一文不值，你先把这些废物解决了，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到时候回去以后你就是大股东，董事长的位置我都让给你。”郭瑜正色道。
这个一向很紧张的老人这会儿去出奇的冷静吗，
他和李朝阳的关系也就那样，彼此没有多少交集，想要劝服李朝阳几乎没有可能，尤其是还要保护郭瑜。想要活命就必须另辟蹊径了。
“兄弟，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情。”郭照明用江北话低声说道。
牛大宝见状连忙竖起了耳朵，一副谄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