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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青藤馆

    出了伯虎斋继续向前,这顾之巷着实还不短,路上行人稀稀落落显得略微冷清,倒是每一间有关于画的店铺里人流络绎不绝的。周末除了带我进了这街巷最为古朴的画具店——伯虎斋,还要带我去看新晋最受欢迎的画具店——青藤馆。
    “阿茹,现今这青藤馆可已是我们雨都最大的画具供应商,咱们桔画苑现今的画具供应都是在这里的,你看这一条街上一半以上都是青藤馆的分馆。”
    我想了想也确实,有些名字叫的不一样,但每每右下角都会标注有一枚青藤标志。
    “并且啊,这青藤馆不仅有画具,还开画馆画廊——就是定期会展示那段时期的画供人欣赏,每每一到时间那可就是座无虚席的呢!而最值得一提的是这青藤主馆名下的长康楼,柏舟苑里各种大小型活动都是在那里举办的,就那万众瞩目的金钿画师晋级塞,来看的人都排到西城去了。”
    我笑笑,不知为何,尽管他说得天花乱坠,我还是只对东城的街头画师心向往之着。
    “阿茹,快来,听说这些日子又换新画了,想不想进去观摩一下?”周末问道,感觉他倒不是自己想看,该就是觉得我想看。
    “那——看看?”
    “你想看的话,我去试试,这里一般人还进不去的,能进去的也多是些有名望有身价的。”
    周末一上前就被拦住了,他眉眼一横:“我可是桔画苑的表少爷,不认得我了吗?”
    “认得认得,就是认得了,所以才不让您进去呢!”
    “我告诉你,周苑主可是我的亲表姑,嫡亲的。”周末说罢还特地理了理衣袖。
    “那也没办法,上面通知了,以后这里您禁止进来,除非···”
    “除非什么?”周末仍旧一副豪横的样子。
    “除非您可以自己动手修复那幅被您弄坏了的画。”门口小厮颔首微笑道。
    “好了,算了吧,我也不难为你了。”我把周末给拉了回来,“今日本也没有多想看的。”
    “你们个狗眼看人低的,知道这位是谁吗?”我上前本是想给他个台阶下的,不料想,他把我给推出去当成了挡箭牌,继续豪横道,“这位可是苑主特地从灵都聘请来的画师,木白少爷举荐的,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免得日后被你们老板知道了有得要擦亮你们的眼睛···”
    我用胳膊肘杵了周末好几下,他倒是逞嘴上之快逞得不亦乐乎,忘形地还吹嘘得更厉害了,谣言都是从他这样人嘴里蹦出来的。
    “我走了啊!”这一闹剧,一会儿人来人往那么多看热闹的,我可不要丢那个人。
    “欸,阿茹,你别走,咱可是有身份的人,别被这些人看低了。”
    他硬是拽着我让我走不了,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都说不要理这个人。
    眼看着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我实在是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二公子到。”突然从人群中传来这样一个声音,两个守门小厮即刻便就静言,不再同周末多废话了,也恭敬地叫道,“二公子。”
    “表少爷,画您要是想好了修补的方法,就随同我一齐进去吧。”来人身材颀长,华贵衣袍也将其衬得气宇轩昂,尽管说话和声和气,却是含笑露威,眉目间透着一种贵气和轻佻,尤其对周末时。
    周末一见他就顿时成哑巴了,一脸无辜地瞅着我。
    起初他似乎并未注意到我,倒是注意到了周末在看我,才开始打量起我来,一旁的小厮即刻附在他的耳畔说了些什么,我猜想可能大致把方才周末说的话精简了一遍。他一边听着,眼睛一边在我身上扫视,看不透什么意思,倒是嘴角一直含有饶有意味的微笑。
    “我们走吧!”尽管有些狼狈,但也还是走吧,我拉着周末几番示意就差捂住他的嘴了,他才终于作了罢。
    岂料我刚转身走了两步,就被那位二公子叫住了:“姑娘,且慢。”
    我本不打算搭理的,周末一闻声即刻拉我转了身,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跟这东西出来了,不仅是个风言包,还是个惹祸精。
    “是门生怠慢了姑娘,我代他向姑娘赔个礼。若是姑娘赏脸的话,还请随我一同进来瞧瞧。”他言辞得当,一时间还让我不好拒绝了。
    我愣了会儿,周末那个急性子立即就先替我说了:“既然是秦二公子的面子,那自然是要给的,走,阿茹,进去瞧瞧。”
    我特别想那个锤子把周末这家伙给锤成饼。
    秦二公子微微一笑,伸臂做了一个“请”的姿态:“好,请。”
    都被周末推搡着到人家面前,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总觉得这人不怎么心怀好意,周末那个没脑子的还把我往前推。
    我应声先一步进去,周末刚要跟我一同进来,就被他一臂挡在了门外,一点儿好脸色也不给他了,两小厮道:“表少爷,您消消气,就先在外面稍等片刻。”
    我正往后瞅了一眼,秦二公子就迎了上来,招呼着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我和他一同在长廊上走着,两壁墙上整齐有度地挂着各种花,花鸟鱼虫人物风景皆有。
    这馆中还分了上下两层,下面的光线不太够,他说是怕太亮堂的光泽破坏了这些画的纸质成色,二楼亮堂很多,他说是近来新晋的一些画师的画,过几日会有几位德高望重的画评以及画师前来观摩评赏。
    “还未曾问阿茹姑娘芳名!”他含笑道。
    “阿茹便是。”我微笑。
    “在下姓秦,名慕思。”
    我其实并无兴趣的,对于眼前的这些画也有这种感觉,可能看过周木白的画看多了。
    “阿茹姑娘对眼前的这些画貌似并无高见?”
    我恍然大悟,难道画论的作用是在此的?记画论的目的不仅是要自己能够应用还能够去此去论议别人的画。
    “可是这些画都还未能入阿茹姑娘的眼?”他说罢见我没说话就又补充了句。
    “入没入我的眼这不好说,但至少他们都没能打动我。”我说了句大实话,那时我的确也是这样想的,“他们看上去差别似乎没有太大。”
    我当时只顾着看画,没曾想去看看这位秦二公子听了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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