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嫡母与庶女

    原本她还不懂什么意思,现在可算看明白了。
    原来人家早都知道寿昌伯两口子完全就是个没用的花架子,她却还傻乎乎的沾沾自喜。
    梁氏母女两个双双沉着脸,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家住的院子里,才到了后罩房去,迎面一阵风就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儿。
    她立刻想起了丫头说的话,二姑娘叫她院子里的那些婆子们端了好几盆洗脚水,把表姑娘给淋成了落汤鸡,杂物间也脏臭的不像样,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沾上一丁点的腌臜。
    她赶忙要把女儿赶回去:“这里乱糟糟的,你先回去。”
    孙锦茹一早上都被姐妹们排挤冷落,心里早就对罪魁祸首姚敏菲积攒了一肚子怨气,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倒霉的样子,知道难闻,还是用帕子捂着口鼻:“娘,我不会添乱的,我就是看看。”
    梁氏无法,孙氏已经来了,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她好歹得把姚敏菲拾掇出来才行,没时间管女儿了。
    杂物房,两人用手帕捂着口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头传来不停抽泣的悲伤哭声声,梁氏母女两个就伸头往里头看了看。
    等看清楚了屋里头的样子,两个人顿时就傻了眼。
    只见杂物房里到处都被水泼湿的痕迹,脚下踩的土地,表层已经被水泡成烂泥滩,脏水窝,一个脏兮兮浑身滚满泥浆的人爬在墙边那里哭,长长且湿漉漉裹着泥浆的头发一缕缕地贴在她头上脸上,遮盖住大半张脸。
    两个人四只眼睛也看不出这个人是从前那个趾高气扬,向来都打扮的精致华丽,妆容艳丽的姚敏菲。
    “姚敏菲?”孙锦茹忍不住叫了一声,可别是她们看错了人?
    “是你们?”正哭着的姚敏菲听到了孙锦茹的呼唤,忽地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惊恐 ,她以为孙绣君去而复返,却有没想到,门口看的人是捆住她,堵了她的嘴,不给吃饭,不给好好睡觉,虐待了她一夜的舅母梁氏,还有向着孙绣君的表姐孙锦茹,她顿时怒气冲冲狠狠地大叫一声:“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等我被你们折磨死了,看你们怎么跟寿昌伯府交代!我可是寿昌伯府的嫡小姐。”
    梁氏心里才刚刚生气对姚敏菲的一丝丝不落忍,顿时被她依旧嚣张跋扈的尖叫声,掐灭了萌芽,正想发怒。
    她立刻就想起孙氏来了,她脸上立刻就布满了焦急,变脸的速度非常快:“哎呦,这是怎么回事,你在怎么变成这幅狼狈的模样,到底谁干的?”
    孙锦茹听得出来,母亲这是做戏呢,她到底年轻,装不出来,哼了一声不屑说道:“谁知道呢,你们看见了吗?”她转头问看门的婆子。
    婆子又不傻,当即摇了摇头:“老奴刚才去茅房了,什么都没有看见。”
    姚敏菲顿时被主仆几个假惺惺的模样,气得噎住,哭也顾不得哭了,气狠狠的指着婆子骂起来:“你撒谎,刚才孙绣君叫人泼我的时候,你就在门口站着,拦都没有拦一下,你瞎了你的狗眼。”
    婆子眼皮一抬,脸上表情丝毫不动,看她一眼:“没有啊,表姑娘一定看错了。”
    姚敏菲气坏了,她何曾受过这种冤枉气!
    梁氏实在不想留在这里闻臭脚丫子气,她权当没有看到姚敏菲气怒的眼神,掩住口鼻说道:“这杂物间到底多久没有打扫了,这到底是什么味儿啊,这么臭,来人啊,还不快服侍表姑娘出去洗一洗,把表姑娘冻坏了可怎么好。”
    姚敏菲还想纠缠刚才婆子撒谎的事,可一听梁氏问这是什么味儿,想起孙绣君说的,这是那些腌臜婆子们攒了一夜的洗脚水,自己还吞下了一口,那种味儿她又忍不住回味了起来,当即低下头:“呕——”
    昨晚上梁氏就没给她吃饭,早饭也没吃,她跪趴在地上干呕了半天,只吐了一些酸水。
    梁氏嫌恶心,当即拉着女儿远远地走开了,语气却还和颜悦色的:“你们,快,去把表姑娘扶起来。”
    婆子们是下人,即便自己也恶心的不得了,也不敢违背主子的吩咐,当即进去两个,将泥人似的姚敏菲拖了出来。
    好几桶的水,总算是把姚敏菲干干净净的洗出来了,穿了一身孙锦茹不要的旧衣裙,才送到梁氏跟前来。
    梁氏睁着眼说瞎话:“这可是我给你表姐从京城锦衣坊置办下来的衣裙,等着叫她过几日出门的时候穿呢,算是便宜了你。”
    姚敏菲用惯了好东西,一眼就看出这上头的东西都是过时的:“黄色菊花做刺绣的衣裳,早两年都没人用了,我的这些衣裳也早就上赏给了那些丫头们穿,舅母,你给再取新的来。”
    “别的都不合适。”梁氏谎话张口就来,她膈应坏了,我白给你衣裳穿,你还嫌它不好,真是多事。
    她可丝毫想不起来到孙氏那里才得到了一千两银子,她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属糖公鸡的,一毛不拔,还想再沾点。
    她是一两银子也舍不得用到姚敏菲的身上来。
    孙氏这里,心里惦记着女儿,可还得遵循礼数,先到嫡母孙老太太这里磕头请安。
    嫡母与庶女相见,气氛就难免怪异,说是母女,又不是亲的。
    “女儿给老太太磕头。”即便出嫁了快二十年,孙氏面对嫡母的恐惧也没有丝毫减少,规规矩矩地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磕了头。
    孙氏即便心里清楚,同为庶出的,别的姐妹回来,嫡母至少也会给一个绣团垫在地上,才让磕头,可她这里,仿佛就从来没有想起来过。
    她心里憋屈,可也不敢说什么。
    单看她仍旧畏惧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于嬷嬷,就能知道她有多害怕这个嫡母,所以才连她养在身边的狗都畏惧。
    孙老太太撩起眼皮,对孙氏依旧是爱答不理的模样:“来了?”
    孙氏勉强撑起笑,仍旧跪在地上回话:“是,女儿在家里念着老太太您呢,所以今天特意才来看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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