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想磨刀容易

    这还是自卓一凡继任墨家巨子以来的第一次聚会。
    他简短地做了一个开场白，众人便共同举杯。
    作为卓一凡的影子，冯三自然也是要发言的，他扫视了一下众人，笑着道：“第一次见一凡的时候，也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句话引起众人的点头，他们也有同感。
    冯三接着道：“处的久了才发现，他这个人是真正的人狠话不多。”
    众人便笑。
    “我现在感受到了老墨当年的用心良苦，墨家从来不乏优秀的继承人，但愿一凡能够带领我们墨家走向更大的辉煌。”
    他率先向着卓一凡举杯，众人也纷纷举杯，聚会变得热闹起来。
    卓一凡不经意间地抬头，却发现李十一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改往日的狼吞虎咽，而是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发呆。
    “十一，怎么了？”他关切地问了一句。
    少年抽了抽鼻子，“凡哥，要是师傅也在就好了。”
    卓一凡这才知道李十一不肯吃饭的原因，他想老马了。
    上次彭家之行后，老马留在了彭家，按照彭家老祖宗的意思，给彭家的养子洛水教授功夫。
    由于彭家技术泄密，彭家和墨家开始冷战。卓一凡便开始担心马行空的处境，但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彭家并没有难为老马，反而依旧像刚开始一样以礼相待。
    按照冯三的分析，他们之所以没把老马赶走，还是因为洛水这个少年对于彭家太过重要。家族之间的摩擦可以先放下不管，但不能耽误了培养洛水。
    “我查过那孩子的资料，确是洛枪王的亲生骨肉，和十一一样，也是天赋异禀的孩子。”冯三对卓一凡道：“彭家男人崇尚武道，对于这样的武学奇才，可能是要下血本培养的。”
    卓一凡还有些不解，冯三便继续解释道：“在彭家的观念里，武力可以征服一切。彭家的每一任家主身边都会有一个武力奇高，杀伐果断的人，这个人被称为元帅。”
    “如果换做我们墨家来看，也就相当于我的位置。他接受彭家的领导，但也有自行处决的权利。彭家因为这些年人才凋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角色了。”
    “和燕四爷对阵过的彭彪，名义上是彭振东的叔伯兄弟，但他还有一个隐藏的身份，就是彭振东的元帅。”
    冯三说着笑了笑，“但彭彪虽然功夫不弱，统帅力和心智就有些不够，大多时候还是要彭振东亲自出马。要想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元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卓一凡想了想，“彭家三兄弟，如果彭连海以后接任家主，彭连东是可以担任这个角色的。”
    “不行，”冯三摇头，“彭连东虽然脑子灵光，但是身手却只能算得上是中上。彭家对于家主的要求不算高，但对于元帅的要求确有些刻薄。首先要看武学，其次才是才智。”
    卓一凡恍然，怪不得彭家一直在五大家族中处于不尴不尬的境地，原本固守的理念之中有这么一处硬伤。
    他摇着头道：“这是舍本逐末。现在是和谐社会，很多事情都可以通过斡旋途径处理，武力征服只是一时之计，终究不能长远，彭家这想法应该改改了。”
    冯三也有同感，“是啊，老墨以前就说过，彭家这种搞法，只能在某些领域内有建树，格局太小，要想做强，还是应该改变策略的。”
    鉴于墨家和彭家的关系此时处于冷战状态，卓一凡给老马打过电话，询问他要不要回来，但老马直接拒绝了。
    他的话是，“你们两家的事，不关我的事。我在这里有吃有喝，每天教小洛水打打拳，优哉游哉。”
    发觉卓一凡这边有点沉默，老马语重心长道：“一凡，别担心我。我就是个黄土已经埋到脖子的糟老头子，能给彭家培养出一个人才，也算是赎罪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卓一凡总感觉老马待在彭家似乎还不知是为了教洛水习武，老马不说，他也就没有再问。
    今天李十一忽然提起了老马，卓一凡便笑着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师傅现在忙着教洛水功夫，顾不上回来。等教的差不多就回来了，他让我告诉你要是他回来发现你没练功，可是要揍你的。”
    李十一便有些不服气，“我可是天天在练的。”
    他忽然有些生气，“彭家那个叫什么洛水的，我早晚要和他打一场，看看到底是哪个徒弟更厉害。”
    卓一凡这才知道少年不光是想老马了，还对于老马教授了别的孩子有些吃醋，便笑着道：“那你可更得用功了，别到时候打不过人家，回来哭鼻子。”
    李十一气鼓鼓地说道：“才不会呢，要是让我看见他，一定凑得他连方向都找不着。”
    众人便笑。
    少年看似无心的一番话，却在后来变成了现实。
    两个天赋异禀的人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这一战引发了墨家和五大家族的关注，带来的连锁反应持续了很久都无法平息。
    安抚完了李十一，卓一凡发现董刀也在发呆。
    见过平时不大喜欢动脑子的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吗？董刀现在就是这幅德行。
    “你想什么呢？”卓一凡有些好奇地问道。
    众人便看向董刀，这家伙从‘野人’回归文明社会时间还不算长，面对这么多人的关注，便有些窘迫，结结巴巴道：“我……我想找人磨刀。”
    所谓的‘磨刀’，是习武人的一种叫法，说的是找人历练。
    练刀和练拳练掌还所有不同。因为刀自古以来便是大凶之器，对敌之时一旦失误，那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刀客需要在不断的历练之中增加对敌经验，来保证自己在对敌时不会出现闪失。
    卓一凡对此表示理解，但也觉得为难，因为以董刀的实力，能给他喂刀的人也没几个，更别说是去找那种能够让他受益的‘磨刀石’了。
    按照老马所讲，董刀至少要找五十个刀客对战之后，才能去挑战号称是第一刀的段江。
    可除去西陵岛上遇到的阮军算是使刀的高手，其他的都不堪一击，董刀想磨刀，想法是好的，但实行起来，却有些难。
    发现卓一凡沉吟不语，一直没有说话的燕楚侯忽然道：“想磨刀还不容易，过完年我带你去一趟风云谷，你小子可别到时候被磨刀石把刃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