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分手2

    杨千帆毕竟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热血男儿，面对李灵菲的眼泪怎会无动于衷，快感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追悔莫及。他轻轻走到李灵菲的面前深深注视着她，注视了好久，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但面对她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就这样保持了片刻的缄默后，他才又说话。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冲你发火的。”他诚恳地说着，抬起手轻轻抚拭她脸上的泪水，温柔地又说：“灵菲，你真的很美，美得就像是一块白璧无瑕的美玉，美得让我心醉，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我会不自觉得产生出一种犯罪感……，我真的好怕，好怕伤害到你，看到你脸上的泪水，就仿佛看到了这块美玉上的瑕疵，让我自责，让我不安……”
    李灵菲深深注视他，两只眼睛睁得又圆又亮，下嘴唇已被她咬出一条深深的血痕，尽管心痛，但她还是强忍着继续聆听杨千帆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烦躁，总会情不自禁地做出一些自己不希望看到的事情……，面对你……我真的很抱歉。”杨千帆说着说着，眼眶发红，突然哽咽住了，仿佛长久以来憋在他心里的那份苦闷即将从他的眼眶里化成液体涌出来。
    “抱歉的下一句话是不是分手？”李灵菲泪眼迷蒙地望着他，颤声说。
    杨千帆一震，不敢再面对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低下头无语凝噎。
    “你想跟我说分手是吗？回答我。”李灵菲激动得拽住他，愤怒地朝他咆哮起来。
    面对她的怒吼，杨千帆仍是表情麻木地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有如割腕般的痛。
    “我到底是哪一点不好，你为什么会这么无情地要和我分手？”李灵菲抽泣得更加厉害。
    面对她的质问杨千帆再也无法隐忍住心里的那份痛楚，转过身背对着她流下泪来。
    “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追求我，把我追求到手了，然后再将我甩掉很有意思吗？”
    “不，不是。”杨千帆听她这样说，激动地转过身，向她解释道：“灵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的感情，真的，请你相信我。”
    “你要我怎样相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的确被你抛弃了不是吗？”
    “我……”杨千帆望着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回答我，过去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喜欢过我？哪怕是喜欢过我一天。”李灵菲目光凄迷地望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期待。
    杨千帆听她这样问，心里很是复杂，既不想伤害她又不想欺骗她，犹豫片刻后他才开口说话。
    “灵菲，我……我真的不想骗你，我……”
    “好了，你不用说下面的话了。”李灵菲怒吼着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转过身再也不想看到他那张绝情的脸，抽泣着又说：“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为什么要让我在不爱你的时候和你交往，到了真正爱上你的时候你却要抛弃我。”
    “灵菲，求你了，求你仁慈一点，不要说这种话……”
    “仁慈？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就仁慈吗？”
    “我……我真的不想再欺骗你……”
    “听听，你终于承认了不是吗？你不想再欺骗我，原来过去你一直都在欺骗我。”李灵菲说着，苦涩得仰天笑起来，绝望极了，“我觉得自己好傻，被人骗了这么久，最后竟然还会莫名其妙地爱上这个骗子，像我这样的傻瓜这个世界上找不出第个二来。”
    “对不起，对不起……”
    “我觉得自己做人真的很失败，长这么大以来做的唯一一件是自己做主的事情竟会以失败告终。”李灵菲说着，仿佛释然般地回眸朝他凄楚一笑，说：“杨千帆，谢谢你，你让我真正看清了自己。原来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孩的命运只有撑控在别人手里才会最安全。”
    李灵菲说完，伤心欲绝地捂着泪流满面的脸，跌跌撞撞地跑离了他的家。杨千帆追她追到门外，看着她已远去的背影，心里忐忑得像是一个漂浮在海面上的浮萍，找不着方向，只好随着波涛飘流不定。这时天空中被几股不期而遇的冷空气积压出几波阴云。这几波阴云像赛跑似的在天空中任意恣睢地翻滚，预示着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袭。
    第二天，杨千帆仍是没去学校上课，心烦得在家里什么事也不想干，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仿佛要在窝里醉生梦死，终老一生。大白天里睡觉岂能安神，一会儿隔壁家装修，弄得整层楼乒乒乓乓的响声，一会儿楼下麻将室里有人和了一个金顶，群起叫嚷起来，又一会儿房东太太跑过来收房租，搅得他全无半点睡意。就这样反反复复一天下来，他觉没能睡安稳，火气相反积压得越来越旺盛。这时门铃又响了，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无休止的干扰，气愤得从床上跳起来，气势汹汹地去开门，捏紧拳头准备把门外那个敲门扰他睡觉的家伙痛扁一顿。他刚打开门，准备一拳击过去时，一个拳头快他一步突然朝他飞来，当场把他击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本能地猛烈还击，一拳击过去，重重地打在那个人身上，那人顿时没能站稳，狠狠摔到地上。他收回拳头抬眼一看，只见汪雨涵捂着脸上的伤，吐着粗气，正和他对面对地坐在地上，面目狰狞地死死盯着他，那眼神犀利的犹如刀刃，仿佛要将他劈成两半。
    “你他妈疯了，敢打我。”杨千帆指着自己，气得朝他大吼。
    “我何止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汪雨涵的狠话刚一落地，目光一凛，就奋力扑到杨千帆的面前，和他大打出手。
    杨千帆虽不知汪雨涵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狂暴，但为了自卫就和他厮打起来，顿时两人打作一团，打得昏天地暗难解难分。就这样，他们直到把对方打得扒在地上爬不起来，才勉强停手。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竟不顾兄弟情份向我大打出手。”杨千帆瞪大眼睛，吐着粗气朝他质问道。
    “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敢欺负李灵菲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死得很惨，让你痛不欲生，这些话你该不会忘记吧？”汪雨涵说着，抬手抹了抹嘴角上的血渍，晃晃颤颤地从地上爬起来。
    杨千帆听他这话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因为李灵菲才会向自己大打出手的。
    “那又怎么样，我跟她分手，也没见她掉块肉。”杨千帆轻描淡写地说，扯了扯衣领，也从地上爬起来。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汪雨涵气得扑上前一把拽住他，把他拽得死死的。
    “我说我跟她分手，也没见她掉块肉。”杨千帆逐字清析地把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猛力推开他，摆脱了他的纠缠。
    “你害得她昨天晚上割腕自杀，你竟然说她没掉块肉。”汪雨涵怒不可遏地又扑上去，恨不得将他给一口吃掉。
    杨千帆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四周盲音一片，懵住了。
    “你……你说什么？她……她昨天……昨天晚上自杀。”杨千帆半天才恍过神来。
    “没错，都是你害的。”
    “那她现在……现在怎么样了？”李千帆软弱地又问，脑子里茫然得不知所措。
    “如果她现在有事，我一定会拉你跟她去陪葬。”汪雨涵说着，又是一拳击到他的身上。
    但这回杨千帆没有再还手，也无力还手，任由他打骂，意识瞬间崩溃了，整个身体摊软得像是一根经不起火烤的冰淇淋，仿佛他的生命就此融化在汪雨涵的拳脚之中。
    “去向她道歉，恳求她的原谅，然后再和她复合，听到没有？”汪雨涵拽着他的衣服，凶狠地命令他道。
    “不可能，我是绝不会和她复合的。”杨千帆毅然决然地说，面上的坚定之色像是镀上了一层重金属。
    “为什么？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因为我不想再欺骗她，更不想欺骗我自己。”
    “但你会让她伤心，会让她难过，这些难道你不明白吗？”
    “就算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杨千帆直白地说：“该面对的痛苦总是要面对的，拖泥带水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是吗？让自己的女朋友伤心难过是不是真的很好玩？”汪雨涵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嘴角邪邪微挑，眼神里仿佛注入了毒药，毒辣辣地盯着他。
    “你……你什么意思？”杨千帆听他这样问，心里倏然略过一丝不安，他仿佛已经从他的字里行间里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洪水正朝他袭来，猛烈得像是要摧毁他生命中的一切。
    “我也想试试让自己的女朋友伤心难过是不是真的那么有趣，我相信我会玩得比你更绝。”汪雨涵狠狠地说。
    “你想对朱慧怎样？”杨千帆不暇思索，条件反射地一把拽住他，面目狰狞得像是一头猛兽。
    汪雨涵见他那副紧张的样子，不禁冷笑起来，说：
    “你终于承认自己喜欢朱慧了，是吗？”
    “我……”杨千帆听他这样问，不由自主地秉住呼吸，浑身抽搐起来。
    “这两天你会变得如此反常就是因为朱慧同我交往，不是吗？你对李灵菲的伤害更是因为她。”
    “你到底想怎样？”杨千帆狂躁地冲他怒吼起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如果你不向李灵菲道歉，我会让你永远为之后悔，痛不欲生。”汪雨涵说完，甩开她，气愤地破门而出，离开了。
    原地就只剩下了杨千帆，目空一切，伫立在门前不知所措，满脑子都是朱慧的身影，耳边不住地回响汪雨涵刚才说的那番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