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拆东墙补西墙

    “靠在别人宿舍门外，待会宿管阿姨上来了就完了，快，我们进宿舍吧。”
    搂着李念妍起来，这才发现她脚上的伤，李念妍心中一紧，想到那个让人十分害怕的男人，赶紧急着解释：“我摔了一跤，脚上受了伤，所以……所以才这么晚回来的……”
    室友“哦”了一声，忽然又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奇怪，大概是她还没有问出口，而李念妍就抢答出来了？偏了偏头也没有多在意，把李念妍扶进了宿舍，关上门，李念妍的心这才完全放了下来。
    “念妍，不是我说你，你今天这么晚回来，还好没有被宿管阿姨发现，今天导员也没有来查宿舍，以后带好钥匙啊，万一我们都睡着了又都没有给你留门，刚刚那种情况，你就进不来了。”
    边找着消毒水，边嘱托着，李念妍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心又忽然提了起来，她明明就装了钥匙，刚才因为慌乱所以没有找到，可是怎么现在已经平复下来了，却怎么也在包里找不到钥匙的下落，想到那个人一直跟着自己，挪着受伤的脚来到窗户旁边，轻轻撩开窗帘一角。
    眼睛中的惊恐猛然聚集到了一起，瞳孔中倒映着楼下男人在黑暗中的轮廓，立马就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从窗户边弹开，摔倒在了地上。
    “念妍，你怎么了？！”
    舍友看她又一次摔倒，赶紧过来查看，李念妍直直看着被窗帘遮住的窗子，嘴唇却忍不住地发起抖来。
    男人见到那掀开一角窗帘的宿舍，周围的绿化都因为夜色而笼上了黑的阴影，他隐没在黑暗之中，轻轻打量着那间窗帘没有再动的宿舍，狡黠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沉，嘴角轻轻翘着，拿出揣在衣服口袋里的钥匙，展唇一笑。
    田卓看了两份不同的作文，一份是董恬给的，一份是秦芜从田苒宿舍带回来的，给秋主任打了电话确认，田苒的获奖作品正是基于在宿舍的那份手稿而来的。
    两份手稿的字迹也不一样，而在田苒宿舍的那份可信程度要大很多，万万没想到，田卓没有说谎，说谎的却是董恬。
    田苒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学校，安浪和刘逐的在外寻找一无所获，田苒之前有心理问题，也避免不了心理治疗，那么她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长期为她治疗心理疾病的医生了。
    田苒明明在作文中表露出来原谅田卓的那种情感，毕竟血浓于水，在两人共同流动的血液中那种冥冥之中的亲缘关系还是让田苒做出了这种决定。
    那董恬一味想让两人关系没有改善的目的是什么呢，那份离婚协议，真的就只是董恬想离婚而已吗，模仿女儿作文，给田卓重重的负罪感，如果要离婚，目的是已经达到了的，又为什么要在田卓醉酒的时候追了上去，还和田卓发生争执呢。
    渐渐进入凌晨，夜要深沉了很多，因为人们的入睡，整个城市也陆续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高楼之间呼啸而过的风声和一些车辆来往的身影。
    眼皮盯着电脑屏幕就酸了起来，报警电话要少了很多，已经接近两个小时没有电话进来了，小玄才得以继续伏在桌子边上睡觉，这么算起来，她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睡觉超过两个小时过，刚刚理出一些头绪，不把田苒找到，就解不了她心中的诸多疑惑，同时，也解不开这个案子的核心关键所在。
    可能是太累了，把手从键盘上收了回来，同事也都该值班的值班，该巡逻的巡逻，而今天下午的班是她个人给自己加的班，这么一算，凌晨一过到了第二天，她该轮到早班，那就完全没有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看了眼窗边的夜色，又不禁想起芦苇荡中的女尸案，到底哪里是关联的呢，愁得闭上了眼睛，眉头却一直没有舒缓下来。
    “秦芜，你该休息了。”
    猛然从耳朵中听到这个声音，秦芜睁开眼，柏子成就在她面前，眼中既是惊喜又充满了疑惑，不等她多说，柏子成霸道地拿起她挂在椅子上的外套，一手拉住她。
    “跟我走。”
    哪有人一天不睡觉光想着工作的，这个女人怕是工作疯了，他从下班就一直在派出所门口蹲点，心想着她能出来，可是看到的就是她一次一次地出警，要么就是在里面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她的工作值班表，他也有一份，在时间上远远超过了工作时间，于是就知道她又给自己加班。
    被柏子成拉着起身，秦芜根本来不及说上话，就被他带到了停在派出所门外的车上。
    两只手相碰，柏子成轻轻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腕表戴在她的手上，交待着：“最少三个小时休息一次，如果你不记得，我已经调好了时间，每三个小时它就会替我提醒你一次。”
    仔细地替她调节好腕表的长短，这才又反过手来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秦芜望着转移到自己手腕上的表，朝他点了点头，眼中的酸胀和睡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大概是在他身边，自己什么都想不进去了，所以才这么放松的吧。
    看着看着，嘴边带着笑意就靠在车座上慢慢睡了过去。
    牵握着她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动作尽量都放轻柔，开着车就载着她离开了派出所。
    “丁洛一定已经发现了什么，我在以前的电脑上发现了和丁洛的合照，那上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姜若凡的语气里不乏有被看透的慌张，华禹铭看着眼神不安的她，朝前一俯身，看了看笔记本电脑上的合照，又朝后一靠，看着她：“拆了东墙补西墙，很快西墙又会出现漏洞。”
    听他说着这样的话，姜若凡不禁奇怪地看着他，难道她自己会不知道吗，一开始本来就是个谎言，想要继续下去，就又得编制一个又一个谎言来圆谎，可是补来补去，永远都有补不完的谎言。
    问题现在重要的可能不是丁洛发现了什么，而是擎风集团那边，计划因为柏子成的突然出现而泡汤，华禹铭这几天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让人办事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还好他已经给了肇事司机一笔钱让他不要再回江城市，也算是暂时处理下来了。
    “丁洛和你以前在一个学校。”
    姜若凡听着却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华禹铭无奈笑了笑：“他相不相信你不重要，只要姜时霖和岳沁淑相信你不就可以了，有姜家守护着你，你就不会丢掉姜氏千金的头号。”凌厉的眼神猛然一缩看着她：“怕就怕他不仅是知道了什么，而且还从你身上拿到了什么。”
    “从我身上拿？”
    姜若凡重复着他的话，下意识想了想，那天丁洛突然上门也没有带走什么东西啊，不过就是一味要求让姜氏带一下他们公司的设计师品牌，这样天方夜谭的事，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红酒，优雅地翘着腿，华禹铭看着她，轻轻晃了晃红酒杯：“我可是听说了，那个秦芜现在已经成了警察，你——怕不怕？”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姜若凡在听到秦芜的名字之后更是笑得更盛了起来。
    “我怕？我为什么怕？”
    一手抚上自己的胳膊，指甲却深陷到肉里，话中也显得恶狠狠起来：“我只是恨，恨当初自己太善良，没有一次性弄死她。”
    华禹铭起身，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好了，我也没想到她一个肇事逃逸坐了三年牢的女人居然这么好运当上了警察，现在她是成了猫，但我们也不是老鼠，这里面，恐怕也大有文章。”
    警队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有前科的人呢，仔细想想就让他特别不舒服，警署的表彰大会上，秦芜可是赫然在表彰之列的，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把姜若凡抱到了怀里，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这才轻轻问到：“你说，秦芜以前有个警察相好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姜若凡安静地趴在他怀里，望着他将被自己掐红的手臂抬到嘴边，轻轻吻了起来，心中的不愉快才随之消失了一点，有些不耐烦地一手按了按太阳穴，像是在想很久之前的事一样。
    “像是姓崔吧，叫——崔什么辰。”
    全名她是忘记了，只记得个大概，华禹铭也没有逼她说全，知道这两个字在警察中来说，就算很好找的了，只要找到这个姓崔的警察，就知道秦芜入警队是不是和这个警察有关了。
    放下搭在太阳穴上的手，姜若凡又朝他怀里靠了靠，华禹铭也稍微收紧，将她搂在怀里，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生物钟一直在沉睡着，秦芜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靠着柔软的枕头，盖着柔软的杯子，一切都让她觉得那么地惬意和舒服。
    像慵懒的猫咪一样，转了个身，还是不想醒过来，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柏子成的注视下，望着她不肯睁开的双眼和舒服的表情，不由得把笑意挂在唇边，眼角望着她也是噙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