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法兰西之殇 第四十四章：长伴歌声（

    漆黑的海面，一道波澜划过，从海底深处缓慢上升的巨大黑影，它像极了一条浮出水面换气的巨大黑鲸，在距离水面五米左右的海底停住。微微的发动机声响，突然冒出来的小水泡在寂静得可怕的海面发出微细的声响。从这里也可以得知，潜艇的每一次上浮都冒着生命危险，当然，前提是附近有敌人的战舰。
    “柴油机引擎运作正常。”
    “二号、三号鱼雷发射管道准备完毕。”
    “潜望镜上升：1米……2米……2.5米……已上升至水面。”
    “未发现目标。”
    奥托的眼神里充满疑虑，他是2型u-23号的潜艇的舰长，一周前接到命令从威廉海港出发，来到苏格兰海鳗湾执行布雷任务。他的u-23号潜艇刚刚在苏格兰海鳗湾海域布下9枚水雷，回航途中接到命令，狩猎一艘从英伦出发的运输船驱逐舰。现在，他的u-23已经在附近海域埋伏长达五个小时，却还没有发现情报上的那艘英国‘大胆’号驱逐舰的身影。
    “下潜！”
    潜艇的活动空间非常狭窄，潜艇内的空气更是充满一种难闻的柴油味道，不过这不是最麻烦的，相对于主作战空间的柴油味来说，休息室和鱼雷发射室的那种食物和钢铁散发出来的腐臭味更是让人作呕。
    由于空间实在狭小的可怜，奥托身为指挥官也只能站立指挥，他唯一能获得坐下权力的位置是在自己的舰长休息室。此刻，他心情坎坷的看着潜艇上的海航仪器，若不是海航员保证没有错过埋伏的位置，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潜艇是不是因为坐标仪器失灵，导致来错了地方。
    那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定标仪器，任何作战策划都是围绕那台机器产生。这台机器没有屏幕，更加不可能有详细的战标，它的存在只是因为德意志有优秀的海航员不断记录曾经驶过的路线，按照地图的纬度记录现在是在什么位置。
    仪器的旁边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纸张。这些毫不起眼，甚至是肮脏透顶的纸张上面，每一个符号，每一句记录，在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员看来，都是无价之宝。因为有这些毫不起眼的记录文件存在，也才有海狼们值得称道的战绩，任何一次行动都在为海狼的壮大做出贡献，因为有优秀的海航员的存在，海狼才不至于游弋进敌人的包围圈。
    每一艘u潜艇的最重要的军官不是该舰艇的舰长，而是摆在指挥位置旁边那台不断转动电子转轮的密码机的操作员。操作这台密码机的军官的军衔很能吓唬人，因为他是这台被称呼为机密中的机密的机器的操作人员，特殊的身份加上存在的必要，操作密码机的人员的军衔有时候甚至超过潜艇指挥官。（非史实，这里是徐阳担心密码机被俘获，具体原因以后的内容有涉及）
    这台密码机的操作员是一名上校，直接由帝国最高参谋部调任，名字叫做维亚里加直接听命海军上将卡尔－邓尼茨。这个人有点沉默寡言，尽管在潜艇内根本无法保持不必要的军容，他总是尽量的不让自己的制服被弄脏，全舰50名潜艇官兵中，他是唯一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人。
    众所周知的，潜艇的环境不比陆地，工作时极易弄脏，像现在，就是身为潜艇指挥官的奥托也是随意的穿着一件外套，并不注重自己的仪表。他甚至是满脸的胡渣，上衣胸前染满一些奇怪的颜色，那可能是吃饭时被粘到的菜羹，也可能是检查机器时磨蹭到的铁屑。由此类推，其它官兵的仪表不用多说，若是丢到街头，又是一堆被谩骂为国家蛀虫的流浪汉。
    长期的水下航行，潜艇官兵根本无法享用一次热餐，在海底航行时，舰内的火炉无法使用，全舰50名官兵，不论军衔差别，能吃的也就是那些罐头食物。潜艇上的淡水十分缺少，除了必要的饮水，任何浪费都被定义为是奢侈的，在特别的时候，浪费淡水的官兵会被排斥，甚至是背后捅刀子，没有人想因为缺少淡水又无法上岸被活活渴死在潜艇之内。
    维亚里加曾经犯过浪费淡水的错误，他是一位注重仪表的军官。当然，陆军的军官都注重仪表，但是他在错误的场合做了错误的事情，把被看成非常珍贵的淡水用来洗澡，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u-23号潜艇公认不受欢迎的人物。高傲的上校参谋当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偶然听见潜艇官兵议论时，才知道他的行为是在浪费全舰官兵的生命，这让他后悔莫及，敢作敢当的上校参谋随即勇敢的承认错误，并竭尽所能的弥补自己的过错，这种对立情况才得到缓解。
    由以上的描述人们可以想象，一艘经历了数星期的海上航行的潜艇，其内部的气味会有多难闻：柴油机产生的烟气、腐烂变质的食物产生的气味、厕所里的臭味和艇员身上的汗臭……这就不难理解古龙香水为什么在德国潜艇上为什么大受欢迎的原因了。
    维亚里加发现了一点动静，那台密码机的电子转轮的指示灯亮了起来，他连忙操弄按钮，把纸张固定好，一时间仪器敲动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组成的句子都在显示上面下达了新的命令。这是一台还算先进的仪器，至少按键在电子转轮运作原理操作下，一个个凸起的按键会自动上下起伏，在纸张上留下字母连串起来的‘密码’。
    “艾里希将军命令我们游弋待命，苏格兰海鳗湾附近的我方潜艇正在朝这里集结。集结坐标：1058x—974j。指挥官阁下，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奥托眼神锐利，他握紧拳头，铿锵有力：“几艘？”
    密码机的电子转轮还在转动，第二章纸页上的‘密码’指令还在增加。
    专业的密码机操作员一看就明白那些‘密码’所代表的意思，维亚里加破译出来后，一脸的激动：“十三艘！指挥官阁下，是十三艘u潜艇，我们有大动作了！我们将配合第i舰队作战！‘齐柏林’号航母、‘塞德利兹’号航母也会参战！”
    奥托挥舞拳头，显得迫不及待：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