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自投罗网
别看陈若愚接受命令很爽快，但伏击山风号驱逐舰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即便山东半岛附近的黄海海域并不宽阔，在茫茫大海中要想找到一艘小小的驱逐舰也绝非易事，若是关东舰队这样的大编队，反倒会更容易些。只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山风号虽然侥幸逃脱了空袭，但仍然逃不了覆灭的命运。
在国防军发起对关东州的突然进攻时，关东舰队当天执行的其实是正常的战备巡逻任务，在得知旅大港口设施悉数被毁后，关东舰队一度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编队携带的给养和燃料并不充足，按照原定计划，3天后要返回大连港进行补给的，这本来不是一个问题，但在关东州发动大规模空袭之后却成了一个问题；另一方面，关东舰队也不能无视关东州的威胁而擅自离开去其余港口补给，任何一个有头脑的指挥员都能想到空袭关东州之后的连锁反应，倘若关东舰队不能确保旅大海域的制海权，则下一步关东州守军就将面临腹背受敌的情况了。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下，关东舰队只能按照派遣舰队司令部的要求，继续在相关海域巡弋，同时等待派遣舰队派出替换舰队后再进行补给。只是，阴差阳错，还没等替换舰队上来，关东舰队已悉数到海底报道，只剩下了山风号这条漏网之鱼。
山风号同样面临燃料不足的窘境，舰上原本已经不多的煤炭和重油不但在一天的机动作战中大量消耗，而且下午时分为了加速脱离，山风号近乎于最高航速航行，更加剧了燃料消耗。到了入夜时分，舰长长井实少佐终于确信本舰已脱离华军飞机打击，而尝试与各舰的联系都以失败告终，他虽然不敢完全确信，但明白多半已凶多吉少，但问题是舰艇的动力储备不足以支撑其开到釜山，考虑到仁川港仍然控制在日本手中，虽然面临国防军的威胁，但总比在半路上耗尽燃料要强得多，何况驱逐舰补给一些燃煤总归还不算什么难题，他决定冒风险试一试，而派遣舰队司令部也同意了这个请求，只要求他补足燃煤后立即向釜山进发，不得逗留。
如果长井实不折腾这么多名堂，只管指挥山风号直接去仁川港补给，完成后贴着朝鲜海岸线南下，那么到天明之后，所有埋伏的中国潜艇都只能扑空，谁也奈何他不得，但他搞了这么的事情之后，发出的大量无线电信号终于为国防军潜艇捕捉到，经过紧张破译，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企图所在。
“这下倒是更有把握了，命令距离最近的004舰赴仁川港外埋伏，务必击沉山风，其他各舰继续保持警戒，听候调度。”陈若愚笑了一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怪谁呢？”
深夜时分，潜伏在仁川外海的004号潜艇瞭望员使劲瞪大眼睛，观测是否有舰只进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下弦月的映照下，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移动进来，虽然看上去很模糊，但大体轮廓看上去系军舰无疑。紧接着，负责听音的观测员也听到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这是军舰特有的发动机声音。15分钟以后，情况已完全清楚了，瞭望员小心翼翼地说道：“报告长官，发现敌舰一艘，从各种特征来看，符合山风号驱逐舰的型号特征，从敌舰航线来看，似乎要进港。”
“下潜，继续保持监视。”
又过了近二十分钟，山风号更加确切的轮廓出现在了潜望镜中，根据军舰对照手册，确认系山风号无疑。
“占领鱼雷发射阵位……”山风号丝毫没有意识到可能面临的危险，依旧直愣愣地朝着仁川方向开进。004号潜艇迅速占领了有利地形，潜望镜里，正好面对山风号的侧舷方向。
“鱼雷准备，定深2.1米，发射角15°，4发齐射……放！”
为强调命中率，004号一下子就将4发鱼雷全部打出去，压缩空气一下子就将重达近1吨的鱼雷推了出去。
“15，14，13……1,0”随着15秒倒计时结束，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最后逃脱的山风号也终于被鱼雷送进了海底，004全舰一片欢呼。
“这才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给陈长官发电，我舰顺利完成任务。”
话分两头，就在陈若愚指挥若定、踌躇满志地指挥潜艇支队伏击击沉山风号的时候，关东军司令部里却是一片愁云。
国防军的攻势已进入了第二天，虽只是全面空袭，但关东军司令官尾野实信大将坚信，华军步兵进攻近在眼前了，原本他对于依托关东州六道防线进行防御作战充满信心，但今天傍晚时分得知关东舰队近乎全军覆灭的遭遇后，他先是感到不可思议，接着是瞠目结舌，然后又为下一阶段的作战担心起来，关东军参谋长福原佳哉少将同样也是愁眉不展，一脸凝重。
“阁下，虽然支那军还没有发动大规模地面进攻，只派遣了一小部分部队进行防线试探，但没有了海上优势的掩护，关东州绝对是守不住的，不要说现代战争打的就是后勤补给，光是中国海军出动，封锁关东州、从背后掩护其陆军登陆或者炮轰关东州防线的前景就让人不寒而栗了。所以下官认为，必须压制支那海军，或者，将原定于投放朝鲜战场的6个师团派遣至关东州，以便建立新的防线，防止支那军借机登陆渗透……”
“这不就是同一个问题么？”年近60的尾野实信大将脑子反应很快，一下子就考虑清楚了，脸色铁青地说道，“不夺取相应制海权，怎么能贸然投入增援兵力呢？这不是送给支那军消灭嘛！说起来海军那帮废物平时一个个趾高气扬，还敢和美国争夺太平洋霸权，现在连支那海军都挡不住……不行，得给萨摩那些家伙一些压力，让他们继续派遣舰队来关东州。”
这当然就是福原佳哉的本意，无非他怕请求海军援助会让尾野实信在面上下不来，是故有此迂回之道，现在看来，大将阁下还是明白局势的，这也让他暗地松了口气。说起来，他很想痛骂前几任关东军司令官和参谋长糊涂，怎么会没有考虑到丧失制海权这个可能性呢？随即他又哑然失笑，基于中日海军力量对比的情况，在以往制定各项作战目标时，关东军压根就不会去设想制海权丧失的可怕后果，在修筑防线的时候只顾大胆地将所有防御目标都朝向北方，除了寥寥无几的几门要塞炮外，对海防御简直就是一句空话，现在，连要塞炮都变成一片废墟了，一切看似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发生了，只要认真看过关东军的目前布防和关东州的地理特征，就会明白关东军的局势实在是危险到了极点。
尾野实信大将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之后：“海军胆子太小，关东舰队玉碎后只怕更加害怕，假设这个请求由我们提出来不见得会奏效，还是要通过军部。福原君，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以我的名义发出请求，务必让河合操总长亲自出面协调。”
“哈伊，下官明白。”尾野实信能力一般，但资历和地位摆在这里，他不但当过大山岩元帅的副官，还做过陆军教育总监部的本部长、陆军省陆军次官，在军部也算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他亲自发话当然是管用多了。
“只是，关东州的战局到底怎么维持呢？” 尾野实信脸色的愁苦之色分外明显，“在华军狂轰滥炸之后，关东州要塞炮已基本被摧毁，港口设施一片糜烂，整个关东防线到处火海——要知道，支那人甚至还没有投入地面部队。我也是当过航空长官的，怎么从来就不知道飞机有这么厉害呢？福原君，你有什么想法？”
福原佳哉当然没有很好的办法，只能斟酌着用词，说道：“阁下，支那人飞机的厉害超过了我们的预期，无论是战术运用还是飞机性能都远远强于帝国——帝国在这个方面已大大落后了。但事情并没有到败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光靠飞机是占领不了关东州的，只要我们不怕牺牲，被摧毁的工事也能够及时得以修复，主导战场归根到底还是步兵。倘若支那军真的发动地面进攻，相信他们必然会付出高昂的代价，只是，我担心支那军不同帝国进行正面较量，只会利用飞机削弱我方优势，甚至虚晃一枪，进行登陆作战，那样就被动了。”
登陆作战对日本不是一个新课题，但防登陆作战就是日本从未遭遇过的局面了，尾野实信叹了口气，说道：“在海军派遣有力增援力量前，先抽调2个联队在可能登陆的地方构建防御工事，担任警戒任务……只是，登陆作战或许还没那么快，补给运输却是个大问题，没有充足的物资补给，关东州防御是维持不下去的，这一点你务必要向军部说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