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最长的一仗（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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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刀如林、雷霆万钧，当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洒落下来的时候，地平线上早已是滚滚烟尘。
    4个师的哥萨克骑兵，排成疏密不等的松散阵型，沿着步兵师打开的缺口直冲过来，前敌指挥部里到处都是手忙脚乱。
    若是阵地完整、铁丝网林立、再辅助以纵横交错的壕沟体系，不要说4个骑兵师，就是14个骑兵师也不过就是国防军手中的一道大菜。但问题现在就出在这里，按照既有的思维模式与战术，都是骑兵先打开缺口，然后再出动步兵扩大、巩固缺口的。像红军这样，不管不顾步兵伤亡，拼死也要为骑兵打开缺口的招数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国防军也是着了道。
    布琼尼的用兵韬略由此可见一斑，他这是拼得伤亡不顾，死活都要咬一块肉下来的手法，一下子4个师的兵力冲击而来，还真有点让人难以招架。
    指挥部里，马瑞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缺口打开之后，红军控制了的突出部已深深嵌入了国防军的既有阵地，特别是1、3师之间的结合部，预备阵地、前沿阵地相继为红军步兵突破以后，壕沟体系已为双方所共有。现在战场上正是犬牙交错的状态，国防军拥有的火力优势无从发挥，而哥萨克们却可以依托步兵的帮助，轻易填平前进中的障碍与沟渠后再发起充分，而防守一方却要落入无险可守的窘境。
    仗打到这里，人数的多寡就起了重要作用了。
    “命令……”夏天方沉住气，不紧不慢地下达指令，“第一，全军所有75mm口径火炮向缺口进行概略射击，务必形成徐进弹幕；第二，所有飞机向突破口进行压制射击、轰炸，迟滞敌人推进速度；第三，1、3师防线调整，让出通道，不必死守；第四，向蔡司令长官通报军情，要求重装甲支队加速进军……”
    参谋二话没说，闪电般地将命令传达下去。
    马瑞风脸上惊呆了，喃喃道：“让他们把1、3师隔开来？”
    “布琼尼不是要分割我军么？”夏天方淡淡一笑，“那就让他分割好了，打开缺口容易，消灭我军却难……老马，就算被包围，你们1师也没这么脆弱吧。”
    “操他姥姥的……”马瑞风情急之下爆了粗口，义军时期，他就以稳健、保守、中规中矩出名，与夏天方那是截然不同的个性，没打过硬仗、巧仗，但是该完成的任务依然兢兢业业完成了。不然也得不到1师的番号，这次布琼尼的用兵还真是逼他进了墙角，火气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
    徐志乾笑了：“兔子急了也咬人，老马发飙了，布琼尼也要抖三抖吧？”
    果然，马瑞风要通了下面各团的电话之后，劈头盖脑就是一顿臭骂，最后来一句：“全师预备队集结……操他姥姥的，骑兵屁股摸不得，老子打红军的步兵去……什么？谁领队？老子亲自带队……”
    说罢，钢盔一扣，冲锋枪一提，带着警卫就冲出去了。
    徐志乾急了：“老马，老马，你回来，回来，不好好呆在指挥部，你干啥子去？”
    “老子打反击去，老子丢不起那个人。”他大大咧咧地一拱手，“咱得让布琼尼看看，泥菩萨都还有三分火气，真以为我们只会防守？非杀他个三进三出不可，指挥部交给你们了……”
    “你……”徐志乾拦不住他。
    一师派在前敌参谋部的几个参谋见长官要亲自上战场，也都摩拳擦掌，呆不住了。却被马瑞风一个个骂了回来：“小兔崽子，你们去干什么？给我好好呆在这里，1师就这几个宝贝疙瘩，可不能就让我丢了。”
    说罢，大踏步地走了，身后跟着全都是警卫连的棒小伙子。
    眼见夏天方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直勾勾地看地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徐志乾忍不住埋怨他：“老马都上前线了……你刚才……刚才应该拦着他的。”
    “拦着他干什么？”夏天方狡黠地一笑，“老马你拦得住么？他认定要办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别说我挂着前敌指挥的名头，实际和他一样的中将师长，就是蔡司令官在这里，估计他也听不进去。”
    这话倒真是一点都没错，若论资历之深、关系之密切，国防军一溜儿师长中，马瑞风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个，不然怎么能担任第1师的师长？那可是大总统起家的老部队啊！
    “那你……”徐志乾叹了口气，“也不该激他啊，这真要是有个好歹，到时候怎么和总统和总长交代……”
    “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老兄弟了， 老马是你我激得了么？”夏天方不以为意，“你放心，他没你想得那么冲动，他刚才那思路，听着暴躁，其实诡得很，你看……”
    夏天方、徐志乾围着地图就看了起来，旁边凑拢了一圈儿参谋的脑袋，“要想将1师和3、4两师分割开来，最起码要击穿30公里的防线，哪怕这几个哥萨克骑兵全部从步兵已经突破的阵地开始冲击，也至少要有15公里。4个师听上去唬人，其实真正能用的也就不到1.5万人的兵力，兵力密度算上去一公里才1000人，如果再考虑战场宽度，只怕1公里都没有100个人，我们又是飞机又是火炮压制过去，布尔什维克要死多少？到那时还有多少人能对我们进行包围？战线拉得越长，布尔什维克的兵力就愈发稀疏，如果1、3师两边同时侧击，你以为能有多少人挡得住？”
    徐志乾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果然是这么回事情，同时包围3个国防军师与分别包围3个师所需要的兵力绝不是对等的，后者明显能吸引更多兵力，只要包围圈里的部队不动摇，包围圈外的敌人在腹背夹击的情况下能有多少控制力还真是个未知数。
    “如果1师真的陷入包围圈，老马就非去不可……群龙无首、军心大乱会酿成什么后果总不用我说吧？”
    “难怪你不拦住他。”徐志乾这才明白过来，有了马瑞风到部队坐镇，1师哪怕真的被分割包围了也能坚持很久——就老马那韧劲，要想啃动1师，布琼尼非要有付好牙口才行，否则非崩坏他不可。
    “又不是堵抢眼的时候，哪那么就轻易捐躯了？”夏天方笑笑，“你把预备队调理下，老马万一杀出去了，咱们也配合一番。”
    在国防军的主动退却配合下，发起冲击的哥萨克们如同烧热的小刀插进了牛油里，推进的酣畅淋漓，大出布琼尼的意外，但中国军队的火力拦截特别是空中无处不在的飞机扫射与投弹压制，让骑兵部队根本就无法组成密集的冲锋阵型，无形中降低了对国防军有生力量的杀伤。
    本以为骑兵冲入了步兵群会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但中国人硬生生用其他优势化解了哥萨克们的威慑力，让溃退成为了一种有序撤离。接到骑兵师发来的战报后，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整4个骑兵师、大半个上午的冲击，给中国人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徽，充其量不到3000人——这还是骑兵们大大夸大了的战绩，而在炮火和飞机肆虐之下的骑兵本身伤亡就接近4000人，现在能够用于突击作战的兵力到1万人了。更不必说，为了给骑兵提供突破口，步兵师付出了接近2万伤亡的代价……
    从地图的态势来看，现在红军已经成功地将中国人的3个师分割开来了，刨去上午的损失，包围1师的兵力接近4万人，而牵制3、4师的兵力差不多有6万人出头，但是这个包围圈是异常脆弱而不稳固的，30公里的战线，仅仅依靠不过1万人的骑兵和3个已经被打残的步兵师维持，只要中国人愿意，随时都可能捅出一个大窟窿来。
    布琼尼深深地吸了口气，心灰意冷地说道：“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们的进攻失败了……”
    伏罗希洛夫也是虎着脸，一脸的阴沉，刚才他还沉浸在将中国人分割包围的愉悦中，等接到了确切电报后，心都凉了半截，更要命的是，头顶上、四周还有没完没了的中国飞机和火炮，布尔什维克们每时每刻都还在流血，而敌人，却像是一个缩得更紧的刺猬，让人根本无从下口。
    “或许，再发动一次进攻？将中国人再分割开来？”伏罗希洛夫到现在才明白，中国国防军一个师的编制究竟有多大，四四建制的中国师再加上庞大的师本部，差不多就相当于2个红军师，火力和火炮更是超过3个红军师，难怪对方只有3个师的番号，啃起来却这么费劲，除非再分割一次，否则包围圈里近1.8万人的部队还真不是一口能吞下的食物。
    正在犹豫间，忽地响起了极为猛烈与密集的火炮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参谋军官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报告指挥员同志，中国人在左右两翼发起了反冲击，前线部队抵挡不住，已经失去了两道阵地……”
    什么？布琼尼脸色大变，伏罗希洛夫也是满脸黑线，中国人还真会挑时机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