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人毕竟是正规军,训练有素,轻而易举地肃清了蒙古人的反抗,但这个当口他们已陷入了骑2师的包围,马占山麾下的4000健儿,将不到800人的俄国军队紧紧地包裹在中间,包围圈越来越紧,越来越小。
“杀呀!”西面也飞扬起了大片的尘土,孙烈臣和马福祥的追击部队赶来了,眼看骑2师已将敌人分割开来,并将一部分敌人包围在中间后,孙烈臣和马福祥迅速商定,带领人马各自散开,追歼散布在草原上的伪蒙军,让马占山腾出手来能专心致志地对付困在正中央的部队。
“师座,那边好像有些古怪!”虽然在快速奔跑中,但卫兵们眼尖还是发现了异常,“您看,里面还有几辆马车,说不定伪皇帝也在那里!”
马占山眯起眼看了会,笑道:“看来咱们捡到彩头了,告诉弟兄们,一个敌人也不要放走!”
“好像咱们的援兵也上来了。”参谋指着远处兴奋地说。
“好极了!那些小喽啰就交给他们吧,我们骑2师就专门对付中央的大鱼。”
知道了目标重要性后,马占山反而胸有成竹,放慢了前进脚步,掌旗兵也不失时机,挥动着手中的大旗发出了“聚歼敌人”的信号。
此时的彼得罗夫已发现了四面围上来的国防军,面对越来越紧密的包围,他急得直跳脚,却丝毫没有办法。
“杀!”马占山看到已合围得差不多时,让掌旗兵发出了“突击”指令,大旗挥动下,骑2师对被困之敌发起了突击。
……战马奔腾、刀锋如林、血溅原野!不时有人中刀落马,很多人杀到跟前才知道是俄国人,民族主义情绪更加激起了他们的血性。马刀在激烈地碰撞着,铿锵声、厮杀声、惨叫声汇聚成歼灭战的主题曲,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金戈铁马的冷兵器时代。北国的汉子和俄国的哥萨克们交织在一起,为了各自的荣誉而拼死缠斗。群山呜咽、草原震动,大自然目睹这一壮烈的场面也不得不为之动容……阳光洒在每个国防军将士的脸上,那种坚毅、那种沉着、那种奋不顾身,全部是英勇的北疆国防军最好的写照。
“呜……”收兵的号角吹响了,经过激烈的战斗,骑2师终于全部肃清了敌人,而他们的对手,也维护了哥萨克的荣誉,全部战死疆场!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为整个收复库伦的行动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26日下午四点,从早晨起就在大本营等待消息的秦时竹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告捷电报:“……我军于今日拂晓时分发起总攻,采用围三阙一计策,半小时后杀入库伦城,逼迫敌残部从东门逃跑,马占山率领骑2师在敌撤退必经之路上,予敌迎头痛击,将敌牢牢围困……至上午11时,我军结束战斗,除个别漏网之鱼外,全歼库伦守军。据初步统计,共歼敌2878人,内含俄国军人815人,俘虏伪蒙军1376人,伪蒙古政府皇帝、大臣们悉数就擒……缴获战利品尚在清点之中,我军士兵牺牲308人,负伤419人,其中107人伤势严重……已发布安民告示,现库伦城秩序稳定,民心已安……现着手打扫战场,巩固城防,以备俄军反扑。”
“太好了!”大本营一片欢腾之声!
“回电库伦,对参战各部队予以嘉奖,对将士们表示慰问……要求提高警惕、做好防备,击退敌人任何可能之来犯企图……至于俘虏的士兵,仔细看押,一律妥善对待,留待将来处理。”秦时竹口述完电报后,兴奋地挥舞手臂,“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通电全国,报告我军大捷的消息。报纸要出号外,今晚组织民众游行!”
“恭喜大帅!”北疆国防军参谋总长张绍曾、总政治部主任蒋方震、总装备部部长何峰、总后勤部部长宁武等一批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次大捷,一是前线将士用命,奋勇厮杀;二是各部门鼎立配合,密切协作;和大家同喜。”
葛洪义问道:“库伦已下,伪政府成员如何处理?”
“这个我已有主张了。”秦时竹笑眯眯地又口述了一份电报,“库伦城李春福、孙烈臣、马占山、马福祥等各位将军,伪政府勾结外人,分裂祖国,虽然可恨,但鉴于民族团结和安定人心起见,不适宜逼迫太甚,以免造成不可挽回之局面……尤其‘日光皇帝’哲布尊丹巴是蒙古活佛,在普通民众心中地位非凡,我军万不可造次,现众人虽为阶下囚,仍需礼待之……要趁此有利时节,晓以利害,劝说其放弃独立立场,公开声明拥护中央,赞同五族共和……倘如此,我军仍可维持活佛地位。”
蒋方震点点头:“妙极,只要活佛公开声明放弃独立,咱们还是可以拥戴他坐那个位置。”
“活佛只是个傀儡,一切大权都在杭达亲王的掌握中,只要搞定了他就不怕搞不定别人。”秦时竹说道,“倒是俄军也参与了此次行动,让人有些犯难。”
“咱们打下了库伦,歼灭了他们的部队,俄国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张绍曾分析说,“那支还在路上的俄国部队我倒不担心,一来我军占据有利位置,二来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在后勤上,我军都占据优势,要想获胜相对还是比较容易的,只是中东路附近一带的形势……”
蒋方震持有不同意见:“虽然敌军进犯库伦城取胜的机会并不大,但现在恰克图还在俄国人手中,乌里雅苏台也没有收复,外蒙的局势虽然有了转机,但不能说从根本上解决了。至于中东路附近,完全视情况而定,敌人可能前来挑衅,也可能佯动而吸引我军注意。”
秦时竹沉思了片刻,这是历史上不曾遇到的,没有现成的逻辑可以借鉴,他问道:“你们认为敌人在哪里做文章的可能性最大?”
“这不好说,都有可能。”张绍曾回答道,“恰克图距离俄国近,中东路运输方便,敌人又占据优势,我认为都有可能。”
“我的意见是,咱们越早解决蒙古问题,敌人的借口就越小。”副总参谋长张孝准道,“无论如何,恰克图和乌里雅苏台是一定要恢复的,各地的伪蒙军残部我们可以先放一放,但外蒙四大重镇,我们才收复了两个,必须尽快收复剩余两个。”
“既然如此,还是两手准备,中东路附近不能放松,其余两处也得尽快收复。”秦时竹做出了折衷判断,“回电库伦,坚守城池,等时机成熟相机收复乌里雅苏台和恰克图!”
“收复乌里雅苏台可以让杨增新帮忙。”蒋方震补充道。
“好,同意百里的意见。现在就看活佛的表现了,如果他能下令乌里雅苏台的守军投降,那是他最好的出路。”
库伦城中的监狱里,活佛垂头丧气呆坐着,完全没有了“日光皇帝”的派头和气势,在上午的战斗中伪蒙政府所有官员都在马车上心惊胆战地观看俄国士兵和国防军之间的殊死搏斗。原本他们依为干城的哥萨克们在勇猛的国防军骑兵面前,也暴露了色厉内荏的本质,没过多久就彻底败下阵来,虽然没有人投降,但毕竟全军覆灭,下场比伪蒙军队更加不如。
杭达亲王也耷拉着脑袋,时不时还拧自己的大腿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恶梦,马占山的部队仿佛杀神般猛扑过来的时候,他几乎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从来没看见过真正的战争,也难以想像战争居然能打成这个样子。他记得真真切切的是,国防军的士兵们端着机枪,用猛烈的火力扫荡着俄国人,连他们乘坐的马车都被扫射出了几个洞眼,亲王当时就吓得直往椅子下面钻,等到蹲下去的时候,发现椅子下面已躲着几个瑟瑟发抖的贵族了。
后来的战斗是如何进行的,亲王已没有了直观印象,他只是听到轰隆声不断地在马车附近炸响(那是国防军扔出来的手榴弹),仿佛随时能把马车掀翻似的,又隐隐约约地听到不断有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中刀落地的惨叫声……再后来,就是马车被打开,一干人等全部被国防军俘虏的场面了。听说来的正是马占山的部下,很多胆小的贵族经不起这个刺激,一下子就昏死过去。
亲王在早上已昏死过一次了,这次好歹有了免疫力,也终于捱到了见马占山面的机会,这个汉人将军年轻轻的,一道浓厚的眉毛衬托着坚毅的面容,根本就不是传说中凶神恶煞的样子,但胸前的那堆血迹还是说明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听说打到最后,俄军指挥官彼得罗夫要求和马占山单独决斗,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马占山微笑着接受了对方的挑战,双方各自用马刀对这场战斗进行了了结。亲王后来确实也没有再看见彼得罗夫的人影,只有被拉出马车后看到距离马车不远处的地面有一具无头的尸体,仔细一瞧居然是彼得罗夫的样子,他当场就吐得一干二净……
虽然沦为了阶下囚,但这批大臣们压根没有安静的时候,都在互相指责对方应该为这个场面负责。很多人忙不迭地后悔不应该跟着别人瞎起哄闹独立,也有的人指责兵部大臣不负责,居然让汉人轻而易举地攻了进来,还有人报怨俄国人恁地不会办事,援兵若是早来,怎么会如此下场呢?
杭达亲王没有卷入这场纠纷,在他看来,现在争论这些没有意义,追究是谁的责任也没有用处,现在顶顶要紧的是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贡王的下场、赫图阿拉案的最后处理他都是知晓的,没想到现在命运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居然也沦落到这样了。怎么办呢?亲王想得头都疼了,仍旧找不到好的计策,或许听天由命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过来了,一旁看守的士兵们纷纷敬礼,亲王猜想估计是大人物来了。待到仔细看见,杭达吓得魂飞魄散,不是别人,正是鼎鼎有名的马占山。
杀星来了,杀气弥漫。
杭达的眼力还是不错,来的正是马占山,他在卫兵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走到门口,他威严地喝了一声:“把牢门打开!”还没等旁边的士兵有所动作,关在里面所有的伪蒙政府成员都匍匐在地,不断磕头,嘴里一片饶命的声音。
看见这副场景,马占山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帮人恁地没有骨气,还没说话就吓成这样。旁边看守的士兵给他找了凳子后,他随即就大大方方地坐下,后面的卫兵紧紧站立在后,手中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全部指着地上跪着的人。“我就是马占山,你们全起来吧。”
众人早已听说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号了,眼下真人到了面前,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杭达亲王脑子比较活络,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叱责自己说:“我等有眼无珠,不该抗拒天兵。请将军饶命啊!”
“你就是杭达亲王吧?”马占山觉得这人比较有趣,一番表演让他看了几乎想笑出来。
“正是罪人!”
“哪个是‘日光皇帝’啊?”马占山声音不大,但威严一直穿透整个牢房。
活佛本来挤在人群中,一听马占山点到他的名字,战战兢兢地爬出来,哀叫道:“我……我就是……”
“哈哈哈。”马占山仰天长笑,“你们背叛祖国、煽动叛乱的时候,想到过今天的下场吗?”
所有人都无言以对,只能不断如捣葱般的磕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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