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五条悟拿起手机跟他们对线那是因为你们太弱了,传承的术式和你们自己一样弱,菜还叫嚣,活该被生活暴打。
    总之,不管反对的声音有多大,五条悟目前仍旧盘踞在这个新人最初引导者的关键位置上,并且还混得如鱼得水,十分快乐。
    听说很多大学老师在划水讲课的时候会给学生放PPT,然而五条悟连PPT都不会放,他直接把自己高专时候的复习资料复印下发,让大家自行学习不用担心学生没有学习的动力,和普通学校的情况不同,咒术师是真正命悬一线的工作,知识储备和个人经验很大概率会影响一个人的生存能力,毕竟是要和咒灵互相搏命,学生们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
    而且这个行业也很难与时俱进,平安时期的咒灵和平成年代差距不算太大,人类的恐惧或许会从饥荒与战乱变成了升学考试和职场压力,但负面情绪本身并没有实现质的飞跃。
    因此,十年前的笔记现在用起来也不会退环境,五条悟离谱的做法踩在所有人神经的底线上,但听起来也不算特别敷衍。
    的场灼走进教室的时候,禅院真希正在为其他人当临时代课老师不论有多么讨厌禅院家,从小接受过咒术师教育的她在基本功上算是最扎实的一位。狗卷棘其实也有知识积累,奈何表达能力欠佳,托着下巴听讲,只偶尔插嘴一两句。
    所以,术式在分类上往往哎?灼前辈。
    这节课不是悟在带?
    的场灼说着,顺势拿过她手里的教学资料,表情一黑这是还他们高专时期作业的复印件。
    敷衍程度令人发指。
    啊,辅助监督半途冲进教室说有一定他去解决的任务
    熊猫说:然后他们就立刻离开了,说是这节课变自习,内容都在讲义上让大家自己看着学。
    好在这个班里还有禅院真希在挑大梁,不然乙骨才是真的要翻车他普通家庭出身,什么知识都要恶补,问题多得一塌糊涂,像是普通国中生突然升入了农业高中,要面对知识体系的巨大差异。
    倒不是说五条悟作为教师不够优秀六眼能够精确地看出每个学生在作战技巧,咒力操作上的缺陷,并且点对点地做针对性训练进行补强,但问题在于,他的时间非常紧张,甚至比一般的咒术师还要忙碌一些。
    其实也可以推脱掉吧?
    真希皱看眉头说:毕竟也不是没有悠闲的特级,以他的身份完全不接任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他也不缺那点钱。
    同样身为御三家的家主,直毘人就不会到处出去接任务,只有特殊情况会受到召请,而代价是大量的金钱。自由咒术师占比其实不少,比如冥冥就以赚钱为导向,无利不起早。
    的场灼只是笑了一下:这是我们当时用过的资料,有不懂的东西就随时来问吧他有他自己的理由啦。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任务当然可以放弃,可以敷衍,可以推脱,但是自己不去的话,就会由别人去,咒灵不会自然消失,一定要某个咒术师去祓除。自己不去做的话,说不定就会有别的某个人死在某个地方,成为咒术师这个行当尸山血海的一部分。
    不凑巧的是,他自己正好也是剩下的高个子之一。
    噢噢,我现在就有问题!
    乙骨忧太立刻举手:术式的类型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咒术师对世界的认知和人格的导向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的场灼闻言凑过去看,乙骨忧太指着的是资料旁边的一行小字,手写的字迹很清隽,上面又划了一道横线,示意将这句话删除。
    这行字将他一下子拉回了过去。
    呃这只是个推断,实际上并没有在咒术界得到证实。
    的场灼回答:毕竟大多数人都只是在追求个人力量的强大,想要潜下心来搞理论研究的人非常罕见。
    多年以前的加茂宪伦说不定是一个,而现在,层出不穷的咒灵和沉重的压力让大部分咒术师都没有余裕来研究这些隶属于人类心理学范畴的内容。说实话,的场灼自己在这方面也没多大兴趣他确实从小就作为咒术师被培养,但对祓除咒灵以外的工作了解很少。
    他们当初那一届的四个人里,唯一对这方面感兴趣的是夏油杰。
    家入硝子曾经一度判断,这恐怕是因为他被没有常识的男同学们搞得精神崩溃,想要寻求新的理论基础。
    说不定就是因为无下限的缘故,悟才这么缺乏距离感。
    夏油杰伸手推开翻他书包的同学:七海也是因为术式的缘故才是那种认真的性格
    至于咒灵操术,是得到力量就要忍受痛苦的等价交换。
    那阿灼呢?
    记忆里戴着墨镜的五条悟去戳他的额头,被咒力烫到还乐此不疲。
    这个不重要啦。
    *
    二月三,节分日。
    京都的神社寺庙到处都开始售卖用于驱鬼的黄豆。
    的场静司在Line里提了一句,问他要不要回家。的场灼回绝了以后对方也没有继续要求,只是说反正节分,可以趁这个机会用回本家为借口给自己放个假。
    的场灼回了个表情包,消息显示已阅,没有别的回应。
    他今天的日程安排是去和见子见面。
    小姑娘最近有意和辅助监督接触,但一直不得要领,又涉及择校和升学的压力,显得有些迷茫。据说她有个看不见咒灵却咒力强盛的朋友,最近她犹豫着要不要将咒术和咒灵的事情告诉对方,犹豫了一番之后又决定,还是不要让朋友平添烦恼。
    当天,他们约定在车站见面,见子到得更早一些,等的场灼赶到的时候,她正在车站的站台上玩手机。
    见子!
    的场灼伸手打招呼。
    啊的场老师!
    对方露出有些惊喜的表情,随后又小声说道: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哎。
    至少这次不会被认成痴汉。
    的场灼耸肩:突然说起朋友的事情你很担心她?
    嗯,听说的场老师这里有能祓除咒灵的箭,所以也想替她要一支抱歉,一定很贵吧!
    小姑娘期期艾艾,又猛然顿住。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所以免费哦。
    的场灼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是因为节分日吗!太好了!
    见子感叹。
    不。
    的场灼说,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
    第38章
    的场灼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愉快:节分日的这一天里,用一根破魔箭帮到了一个非术师,顺祝他生日快乐。
    见子听得云里雾里,只当是咒术师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惯,点点头:您愿意去见见我的那个朋友吗?就以弓道教练的身份。
    意思是不暴露咒术师的存在。
    的场灼欣然答应,他也对看不见咒灵但却存蓄大量咒力的案例感到好奇。九十九由基一直致力于寻找消除人类咒力的方式,这些年来他们之间也没少互相交换信息,但一直都没能找到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
    粗暴短效的手段对方倒是提出了几样,但
    你没办法用那边的术式呢。
    九十九由基摊手:虽然也有些特殊方法,但我可不打算提前为此得罪五条君。
    对方有多疯她可是早有耳闻,而且五年前那次意外在咒术界也算出名,非必要情况下,没人愿意触五条悟的霉头。
    要是真的到了那种时候,你不用考虑多余的因素,放手去做就是。
    的场灼声音平静地回答:他总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把你给杀了。
    你的标准定得这么低吗?也太无情了吧,的场同学。
    九十九由基开玩笑似地叫他过去的称呼:我还以为你会犹豫一下。
    你应该知道,我们我是说我们三个,都在试图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拯救咒术师,只不过悟采用的是相对最温和的办法。
    的场灼说,他的声音很笃定,毫无犹豫:但我不想等那么久。
    *
    的场老师的场老师!
    见子在电车上推了推的场灼的肩膀。
    的场灼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听见对方非常小声地说道:我刚刚,在电车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谁?
    的场灼本身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这辆车刚过京都大学,遇见什么人都不奇怪。
    是那位啦像是个穿在人类衣服里面的机器人。
    见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车上随便指点别人是非常失礼的事:喏,坐在那边。
    的场灼看过去,对方确实很扎眼任谁看到一个机器人穿着人类衣服坐电车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过万幸,大多数人都是尽可能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没有人大喇喇地用目光粘在对方的身上。
    看上去像是附近的大学生在整活,或者某种行为艺术,或者Coser在坐电车。
    不过那个人,的场灼还真的有所耳闻。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拍了拍机器人的肩膀:机械丸?
    原本像是在省电模式下休眠的机器人一下子活了过来。
    您好?
    他面部的摄像头打量了一下的场灼:您是?
    宪纪君和我提到过你,说是有个和我一样是天予咒缚的同学。
    的场灼说得很轻松:任务中是吗?那我就不打扰了。
    咒力覆盖范围可以遍及整个日本全境的傀儡师非常罕见,依照那个代价与力量互相对等的理论,他的天予咒缚应该是对自身造成了非常大的负荷。
    同一时间里,机械丸也在默默打量着的场灼,虽说他名字和脸有些对不上,但天予咒缚的准特级还是听说过的毕竟不少人曾经在他面前不含恶意地拿对方和他做过比较。
    消耗身体能力为代价获得咒力,与消耗心为代价行使术式,这两者确实很容易被拿到一起去对比,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哇,他也是咒术师吗!
    下了车之后,见子才忍不住感叹:术师真是有各种各样的种类啊!
    他本人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在京都的高专念书。
    的场灼解释道:也有些人因为术式的缘故不方便从事咒术师以外的职业,他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见子的同学今天在学校里参加周末的社团活动。为了防止打扰到普通人的正常生活,的场灼和见子都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并没有接近和对方沟通。就像是见子所说的一样,她的那位朋友咒力存量格外丰沛,已经达到了咒术师里中等偏上的水准,即便是看不见,也能够对咒灵产生一定程度的震慑。
    托她的福,我最近也安全了不少。
    见子说:一起出门的话,就算有咒灵也不敢靠近啦。
    仅限于低等级的咒灵而已,如果遇到危险,最好还是第一时间联系的场家。
    的场灼提醒道:逃跑,联系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千万不要自己逞强,我给家里亲戚说过你的事情,随意联络就可以,没人会阻拦你。在京都的、羽织上绘看同心圆的咒术师都是的场的势力范围,虽然那群人不太好沟通,但除灵的效率还算不错。
    见子听着他说了一连串的话,表情从惊愕转为感激,最后露出了然的笑容:的场老师,是很为别人着想的性格呢。
    是朋友告诉我应该怎么做的。
    的场灼露出有些怀念的表情:因为从一出生就作为咒术师成长,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要怎么和非术师沟通。握着弓的时间太久,也要记得腾出手来握住其它人的手对方是这么告诉我的。
    哇!是很温柔的人啊!听上去不像是五条先生啊?
    见子回忆起一开始见面的时候的场灼和五条悟打的那通电话,有些怀疑起来。
    才不是,是另外的朋友。
    的场灼回答:那家伙自由搏击的话说不定能拿全日本冠军,不过
    不远处,有一对夫妻正和孩子在家门口玩耍,面貌陌生的小男孩手里捏着一把黄豆,冲着家门的方向用力抛撒出去,大声叫嚷道:鬼出去!福进来!
    这是新一年的节分,辞旧迎新,祛鬼迎吉,恶灵退散,祈求来年无病无灾,是那个人的生日。
    不过,确实是非常温柔的人。
    *
    之后的两个月里,他一边照常去执行任务,一边和九十九由基通气,将地图上标记起来的那些红点挨个跑了一遍。对方一改早些年全世界各地环球旅游的常态,据说是开始正儿八经收了个弟子。那名弟子如今在京都高专上学,按照加茂宪纪的说法,虽然人很强,但头脑不太聪明的样子。
    之前隔三差五,隔段时间回一次国的指点变得高频而密集,也因为这个弟子的缘故,的场灼私下里和九十九由基的接触反而显得不那么突兀。
    河堤上,流水潺潺,早樱吐蕊。
    说起来,你不打算带学生吗?
    长发的女性跨坐在摩托车上:五条悟也带了不少吧,现在的东京高专都算是他的嫡系。
    啊,我对培养新人不太感兴趣也不擅长,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悟好了。
    的场灼摇摇头:而且宪纪提供的资料我都还来不及处理,根本没工夫去考虑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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