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审讯（二）

    双手被铐在背后的陆仁甲，嘴上贴着胶布。被两名身材魁梧的警员死死按住肩膀。另外两名警员已经一人拿起一根长长的橡皮管对嘴吸满可乐，将橡皮管一头塞入陆仁甲的鼻孔当中用力一吹。
    顿时将一百多毫升的可乐灌了进去，如果是普通人，受到这种刑讯手法，早就痛苦难耐了。跟普通的拷打比起来，这种刑讯手法，就算是去医院验伤，也检验不出来。
    可是在脑域开发至百分之十九之后，陆仁甲除了能够控制自己的皮肤，就连内脏、器官、痛觉也能控制，暂时摒弃掉痛觉后，两管可乐顺着鼻腔流到腹中，陆仁甲丝毫没有任何不适，象征性的挣扎一下，让松岛凉介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
    松岛凉介叼着烟，看着手下将两易拉罐的可乐灌完，点头示意。让按住‘池谷卫门’肩膀的一名警员撕掉那张封住‘池谷卫门’嘴巴的胶带。
    ‘咳咳咳。。’假意咳嗽了一下，陆仁甲喘着粗气。
    “还不说么？老东西。。我再问你一遍，你去大金牙那里，是买碟还是买枪？”松岛凉介冷声问道。
    在‘感知领域’覆盖下，陆仁甲看到，隔壁五个审讯室当中，石川凉介、大山、小冈、乌贼四人都在享受着可乐大餐。可是这四个老炮，在享受完这顿可乐大餐后，要么狂笑要么怒骂，丝毫未见妥协。只有大金牙这个身份特殊的黑市贩子待遇好一些，享受着三台大功率空调的冷气待遇。
    叹了口气，陆仁甲舔了舔嘴唇，冷笑道“医生说我上了岁数，不能喝那么多甜的碳酸饮料，能不能换成无糖可乐？要么换成绿茶也行。。”
    死死盯着‘池谷卫门’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松岛凉介冷声吼道“给他拿两箱无糖可乐进来！既然他想喝无糖可乐，就让他喝个够！！反正还有四十五个钟头，老子就不信你的嘴真的这么硬！”
    “哈哈哈哈。。松岛警视，你还真大方啊，既然你请我喝这么多可乐，等四十八小时结束后，我请你全家吃花生米怎么样？”陆仁甲喘着粗气吼道。
    ‘花生米’在****当中可是意味着‘子弹’的意思，从警多年的松岛凉介如何不知？听到眼前这个死硬的老炮居然威胁起了自己的家人，松岛凉介再也忍不住了，揪着‘池谷卫门’的衣领，一顿老拳朝着对方那嬉笑的面庞砸去。
    “花生米。。花生米。。王八蛋。。敢动我家里人一根汗毛，老子保证不管有没有证据，老子都会一枪嘣了你！！”松岛凉介咆哮着，一拳一拳狠狠的砸在‘池谷卫门’面庞上。
    一旁的水木警佐看到松岛凉介好似发了疯一般，连忙将松岛凉介拽开。
    “冷静点。。冷静点。。松岛警视，这个混蛋就是要激怒您，他脸上有了伤，到时候就可以投诉您了。。”水木警佐连忙劝道。
    将松岛凉介拉开后，水木警佐指着陆仁甲吼道“池谷卫门，威胁警察家属，单凭这一条。我们就能抓你！”
    陆仁甲舔了舔嘴角上的血迹，以陆仁甲现在的身体强度，别说是松岛凉介这么一个普通人，就算是再次面对修理匠的拳头，恐怕也不能伤到陆仁甲分毫，至于嘴角上的鲜血，还是为了配合对方，陆仁甲故意咬破嘴唇才弄出来的。
    “这可不是威胁，礼尚往来嘛。。你们请我喝可乐，我请你们吃花生米很正常啊。。对了，那个。。松岛警视，您没吃饭么？揍人的时候，要攥紧拳头，用腰力扭转身体，带动手臂挥出，这样才会有力道嘛。。该不会是您腰不好肾虚吧？”陆仁甲痞痞的说道。
    站在单光镜背后的大木警视监，看着‘池谷卫门’这个老炮依然如此硬气，脸上勾了出玩味的笑容，“这个老家伙嘴巴够硬的嘛。。”就在这时，兜里手机震动传来，大木警视监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竹业浩二家里的电话号码。
    大木连忙划动手机，恭声说道“长官。。案子正在审讯中。。”
    “审讯中么？有没有什么突破？”竹业浩二打着哈欠问道。
    对于竹业浩二这个顶头上司，大木警视监也没有丝毫隐瞒“暂时没有进展，池谷卫门这五个老炮嘴很硬，而且大金牙这次也很反常。。口风很紧。”
    “大金牙这个认钱不认人的黑市贩子，也讲起道义了？已经有六名议员给我打电话了，大金牙快五十了，经不起折腾。如果他不肯说，放了吧。。”说到这，竹业浩二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小贺组跟吉田一家这两起案件都是松岛凉介负责的吧？哼。。怪不得在刑侦科中待了那么多年一直被樱野压着，能力还是不行啊。。”
    作为竹业浩二的心腹，大木警视监如何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小贺组的案子，可以用火灾掩盖，但是吉田一家上下百余人可是实实在在的死在新宿郊外那片被誉为角斗场的松树林当中，现场那么多弹壳。想要掩盖根本不可能。这种性质恶劣的案件。倘若警方无法侦破，那么必定要拿松岛凉介这个负责案件的指挥官来当替罪羊，要不怎么给公众一个交代？但听到竹业浩二再次提到樱野这个名字，大木警视监笑道“松岛凉介的工作能力比起樱野来确实差一些，听说樱野如今成为了防务相大臣田中山雄阁下的秘书。。去防务省工作了！”
    竹业浩二不屑一笑，“防务省是防务省，警视厅是警视厅。就算樱野成了田中山雄的秘书，她见到我也要称呼一声长官。。行了，这件案子你看着办吧。。”
    说罢，竹业浩二便撂下电话。
    放下电话，大木警视监瞥了眼那单光镜，此时审讯室内，早已被‘池谷卫门’气的失去理智的松岛凉介已经亲自下手，拿着一根长长的胶皮吸管，吸满一管辣椒油，往‘池谷卫门’鼻孔里灌去。
    可是每当撕下粘在‘池谷卫门’嘴上的胶带时，这个硬骨头的老炮依旧变本加厉的嬉笑怒骂。
    大木警视监伸手在那面单光镜上敲了敲。审讯室内，正给‘池谷卫门’鼻孔里灌注辣椒油的松岛凉介听到动静心中一怔。连忙将手中胶皮管递给一旁的水木警佐，冷声吩咐道“这老家伙不肯说，就一直灌道他肯说为止，反正辣椒油有的是！”
    说罢，松岛凉介快步离开审讯室，来到隔壁的房间当中，推开门松岛凉介发现，整个房间内只有大木警视监一人，而其他那几名大木警视监的手下，早已不在房中。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但松岛凉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报告大木警视监，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撬开池谷卫门的嘴！”
    双手插兜的大木警视监缓缓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可乐、无糖可乐、绿茶、芥末、辣椒油。。这些东西你都用了，难道你还想将池谷卫门吊起来打一顿？还是说你准备给他灌硫酸？”
    “我。。我可要从池谷卫门四个手下下手，咱们还可以审讯大金牙。。只要有一个突破口，咱们警方就能钉死他们！”松岛凉介不甘心的说道。
    大木警视监盯着松岛凉介，抽出手指着对方冷声道“注意你的言辞，你松岛凉介代表不了整个东京警视厅！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决策！竹业长官已经先后接到六名议员打来的电话了，他为你承担了许多压力！有很多人不希望看到大金牙有事。你将大金牙带回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决策。至于这五个老炮么，华夏有一句谚语，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池谷卫门他那四个手下跟他一个德行。你觉得你还有其他方法撬开他们的嘴？”
    说罢，大木警视监走到松岛凉介身旁，看着松岛凉介那死灰的面庞，大木警视监拍了拍对方肩膀，沉声说道“两个选择，要么被人用滥用私刑违反警察条例的罪名控告，接受内务科的调查。要么趁着现在脑子还清醒，回去打一封调职申请。你可要去后勤部，去地方警署，都可以。。职位不变！”
    听到大木警视监的话，松本凉介更是心如死灰，自己在东京警视厅本部混了这么多年，原先有樱野这个破案能力出众的****压着，自己一直无法出头。几个月前，樱野这个意气风发的****指挥适当，造成数百名警员死伤。最终被竹业浩二等警界一干大佬当成弃子一般抛弃。这才让松岛凉介有了出头的机会，四十岁成为东京警视厅本部的刑侦科警视，说是大器晚成也不为过。
    可是谁想到，屁股还没坐热。‘池谷卫门’这个老炮接连犯下两件该死的案子，却将松岛凉介逼上绝路。
    “不…大木长官。。还有三十多个小时。。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有办法让‘池谷卫门’招供的！！！”松岛凉介不甘心的吼道。
    没有理会对方的咆哮，大木警视监头也不回的离开，“路我给你了，该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
    看到大木警视监离开的背影，松岛凉介一拳狠狠的砸在那面单光镜上。“池谷卫门！！！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才拥有了今天的一切！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当松岛凉介再次回到审讯室中时，直接拔掉了那早已关掉的录像机插头。瞥了一眼依旧满年戏虐笑容的‘池谷卫门’，对着其他警员喊道“全都给我出去！谁也不准进来！”
    “松。。松岛警视。。您可别。。”开口劝解的水木警佐话未说完，便挨了松岛凉介一脚，“出去！！没听到吗？”
    面对松岛凉介那癫狂的咆哮，水木警佐跟其他几名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无奈的离开审讯室。
    在‘感知领域’的覆盖下，那单光镜背后的谈话丝毫没有逃过陆仁甲的感知，看到大木警视监这位最有可能是‘门神’潜伏在日本警界内的高级特工离开后，陆仁甲看着松岛凉介那愤怒得通红的双眼，不禁计上心头。
    “怎么？可乐、辣椒油、芥末都用完了，接下来该是什么？是拳头还是榔头啊？没事。。尽管用，反正在监狱当中，我这把老骨头又不是没挨过！”陆仁甲戏虐的说道。
    一把揪起‘池谷卫门’的衣领，看着对方那可恶的笑脸，松岛凉介咆哮道“挨过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正当松岛凉介攥紧的拳头，就要一拳朝着‘池谷卫门’脸上砸去时，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瞬间让松岛凉介呆立原地。
    一道精光从陆仁甲双眸中一闪即逝，那超越常人一百九十倍的精神力催发下，瞬间获取了松岛凉介的记忆，翻看着松岛凉介的生活片段，陆仁甲嘴角勾勒起冷笑，《移魂大法》那乱人心志的靡靡之音随即传出。
    “你很恨我是吧？不。。你更应该痛恨大木警视监。。你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坐上警视这个位置，可是大木一句话，就剥夺了你的一切。。是他把你当成替罪羊。。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失去了工作，你将一无所有，你会像你的樱野一样，去当一个交通警察！！！你那爱唠叨的妻子，也会仗着富裕的娘家而看不起你。。因为你妻子在跟娘家亲戚聚会时，她会觉得很丢脸。。她是那么爱买名牌包。。没了工作，你还怎么养活得了她？”
    “你的孩子还是那么顽劣吧？怎么管教她都不听。。还喜欢跟一些不良混在一起。。你很愤怒，很愤怒。。回到家。。想要冷静一下，想安安静静的写一份调职申请，却还是听到你妻子的唠叨。。说什么要买包包，又说什么女儿学习成绩不好，而你女儿又朝你讨要零花钱。你感觉好吵好吵，好像很多只苍蝇围着你一般！为了重新获得宁静，你拔出手枪。。对着那两只闹哄哄的苍蝇连开两枪！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当世界全部安静后，你决定要去找大木这个即将剥夺你一切的仇人报复…朝他腿上开枪，朝他手臂开枪。。你要慢慢的折磨死他。。所以你没有瞄准他的胸口。。而是一直开枪射击大木的手脚…一直开枪。。一直开枪。。”
    双目无神的松岛凉介，此时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样，嘴里呢喃重复着陆仁甲的话语。
    “一直开枪。。一直开枪…一直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