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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不可以摸[娱乐圈] 第7节

    她分不清是因为从前的奚言深爱跳舞,还是第一次跳舞的自己就这样喜欢。又或者她们已经渐渐融为了一个人,身体的舒展如此美妙,一小时的早功结束还没尽兴。
    早饭后还有身韵课。她跟卢真一起去了食堂,把冷吃兔拿出来分享。卢真听她说是亲手做的,捧着便当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奚言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有点无措,“是太辣了吗?”可她还没吃呢。
    “……不是。”卢真用手背擦眼睛,感动到打嗝,“你对我太好了。我有点,有点不习惯。”
    以前的奚言很少跟她说话,也从不主动打招呼。她虽然表面上没心没肺地笑呵呵,其实心里也很忐忑,每次想要靠近,又怕会是打扰。
    现在单箭头终于变成了双向奔赴,果然坚持就是胜利!
    居然还有能够吃到女神亲手做的菜的这一天。
    卢真眼泪汪汪地往嘴里塞兔子肉。
    奚言还不太能理解这么复杂的情感,明明她昨天吃小饼干的时候就挺自然,“我们不是朋友吗?”
    卢真用力点头:“嗯!”
    “那你对我好,我也应该对你好。”奚言自信地得出了结论。“明天上课轮到我帮你占座位。”
    真是梦幻的一天。
    卢真爱上了吃兔子。兔兔那么可爱,又这么好吃——主要是女神喜欢。
    今天奚言对专业课的兴趣很大,两人没怎么聊八卦,基本都在说课业的事。艺考前两人都还不认识,因此卢真不觉得被她问起学舞经历有什么奇怪,把自己为了考上京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地狱式集训的经历都说了,“言言你就跟我不一样,你天生就适合跳舞的。”
    奚言的身体条件非常好,手长脚长,脚背也好看。那场古典舞剧目《媚生》里她是惊艳全网的独舞,当时甚至还是个高中生。
    舞台上的奚言就像变了个人,光彩夺目,只有自信才能给人镀上那样的光辉。卢真悄悄看着她,觉得如今的她即使在台下也让人移不开眼,开口就是老迷妹了:
    “以后你肯定能进国家级舞团,然后去全世界巡演。我就是你的第一批粉丝!”
    奚言却思路迥异,没被彩虹屁捧得飘飘然,反倒很认真地问,“进了舞团,能赚钱吗?”
    “……”
    卢真被噎了一下,没想到刚刚还在聊艺术人生,转眼间她就这么接地气,但还是很流畅地接住了话,“你最近零花钱不够用吗?需要多少我这里有。”
    “暂时不用。”奚言摇摇头。“但是我以后可能要用。”
    她家世不错,但每个月只有固定的生活费,基本没有零花钱,不足以维持独立生活的开支。
    周子寂态度不详,大概还是不喜欢她,那也没法儿勉强。
    奚言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周子寂的家住不了,她应该有自己的家。
    “都说是朋友了,你需要多少?我应该有。”
    卢真听了理解成她是碰到难题又不好意思讲,一张娇俏的小圆脸涨红了,心急得就差把付款码摆在她面前,想拿出银行卡里那串零证明给她看。
    “我我我,我有钱。”
    第7章 不要早上敲我房门,晚上来……
    卢真家的发家产业跟矿有关,从小就被同学调戏叫暴发户,好像除了家里有钱就没有其他优点了。
    她也经常觉得自己天赋一般,能考进京艺靠的是枯燥重复的高强度训练大力出奇迹,以及一点运气。周围都是更优秀的女孩子,或优雅或明艳各有各的魅力,相比之下她的魅力只是有钱,未免太俗。
    但当下如果这俗气的钞能力能帮到女神的忙,她一百个乐意。
    奚言感受到她的好意,只是觉得两个人想得不太一样,费了点功夫才解释清楚。
    她不是需要谁提供一笔钱解决眼前的某个问题,而是想要稳定的收入,能够今后保证她独自生活的那种。
    这种情况卢真从没考虑过。只要不挥霍到去买私人飞机小岛,她这辈子都不缺钱花,最大的梦想就是考进舞团当个职业的舞蹈演员。不缺钱就从没想过要赚钱。
    这会儿临时帮着想,也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主意,“我们同学好像是有挺多人在做兼职……在舞蹈机构带课教小朋友之类的,不过那个应该赚不到什么钱吧。”
    她家里人倒是很喜欢做生意,各行各业都有些朋友,于是安慰道,“言言你别急,等我回家问问我爸爸。”
    “好,谢谢你。”
    奚言也不太想去代课。教不教得好另说,她记忆里舞蹈机构是人很多的地方,她自己去会很紧张,万一不小心露出尾巴,可能会被捉起来杀掉。
    有个朋友就是好,她不懂的事还可以帮忙问。她对卢真怀着些感激,也稍微松了口气,早饭吃得差不多,从包里拿出药片,就着小米粥吞了。
    卢真关心地问,“身体不舒服吗?”
    其实没有哪里不舒服。但这是包里剩下的,她对食物有种执念,即使味道不好也不能浪费,有就得把它吃完,“这个药的盒子上写着每天早饭后吃。”
    卢真凑过去看了看,药盒子上写着西酞普兰,是治疗抑郁症的常见药物。
    奚言顺便把剩下的半碗小米粥吃干净,放下勺子发现她怎么又要哭了。
    卢真:“呜呜呜。”
    “……”
    原来女神私下里过得这么不快乐。卢真很心疼她,又不想引得她一起难过,飞快地拭过眼睛,提议道,“对了,这个月下旬有位教授要来做民族音乐史讲座,听说帅得不得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这个月下旬是什么时候。奚言反应了一会儿,“还有那么多天呢。”
    “他的课很抢手嘛。要在学校系统里预报名,不然没座位的。”卢真积极安利道,“多看帅哥对心情有好处的!一定要去,我们一起报名。”
    奚言稀里糊涂地说好。多看一场讲座也没什么,多了解一下人类文化。
    音乐与舞蹈是密不可分的艺术。这天的课程颇满,但奚言度过得很愉快,除了要留神藏好尾巴之外,用心享受了每一节课,惊讶的发觉这个看似柔弱的身体里隐藏着出乎意料的力量。
    她只是看起来瘦,但肌肉很紧实,身体的协调度和控制力,甚至爆发力都很优秀。是十多年来日复一日不间断艰苦训练得来的,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和汗。
    能吃得了跳舞的苦,或许她比想象中的更加坚强。
    这样坚强的人,是怎么被逼到抑郁,甚至想不开从山崖上跳下去的呢。
    奚言眼前闪过周子寂厌恶的目光。
    她不太想回去,有意在学校多待。练晚功结束已经八点半,卢真被家里的司机接走后又独自加练了一会儿,快九点钟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练功房门口探头探脑。
    奚言靠在把杆上看着他,“小刘哥?”
    是每天接送她上学的司机。小刘原本在车里等,被老板一个电话打过来催,才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来找人,“周太太……那个,是不是该回家了?”
    “才九点钟啊。”
    “九点钟就不早了。您看,旁边练功房里小姑娘们都回寝室休息了。咱也回去吧?”
    奚言原本打算待到十点钟,回家洗漱完十二点以前睡觉正好。但看他面露难色,仿佛有什么隐情,就不忍心再耗了,“那好吧。”
    早点送她回家,司机才能早点下班。
    小刘感激地给她拿外套,“您这么刻苦,将来一定能在大舞团当首席。”
    奚言有点不好意思,也说不出口,她这么晚回家,其实是不想面对周子寂。
    昨天周子寂是八点左右回家的。她今天晚了一个多小时到家,应该碰不上了吧。
    这样乐观的想法,在踏入客厅看到沙发上的人时烟消云散。
    周子寂在用投影仪看自己的电影,单手托头,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摇晃着威士忌杯里的冰球。这样吊儿郎当又不耐烦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很有些优雅,像个因找不到消遣感到郁闷的富家公子哥。
    大清早的看见颗小白菜,谁知道一整天都在眼前晃。跟他妈中了邪一样,烦得要命。
    白天谈投资不顺利,晚上回到家冷锅冷灶死气沉沉,除了他自己一个活人都没有。更烦了。
    奚言站在门口都感受到他身上隔空散发的怨气,想靠着墙根溜到楼梯那边去,没挪几步就被发现了。
    “躲什么?”周子寂不悦地睨她一眼,“过来跟我看电影。”
    奚言迟疑了一下,小小地反抗,“我有点累。”
    “我让你过来看电影,没说让你演。”周子寂加重语气,“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你说‘晚上见’,就这么见?”
    “……”
    好像有点道理。
    自己说出的话就要履行承诺。奚言后悔早上为了萌混过关一时嘴快了,有点郁闷地挪过去,隔着两个座在长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他不悦的目光又瞥过来。奚言解释道,“我还没洗澡呢。”
    周子寂嗤笑了一声,语气暧昧又揶揄地挤兑,“你洗澡干什么。”
    可惜奚言听不懂,继续正直地解释,“我从学校练功房直接回来的,出了好多汗。”
    “……”
    周子寂不说话了。
    浮想联翩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人。奚言单纯地想,大概周子寂也嫌她脏兮兮,所以没再叫她坐过去。
    两人隔着沙发看电影,谁都没再出声。巨幅的投影上是精彩的打斗画面,五光十色的映在两个人眼底,伴随着各种特效环境音,别墅里总算多了点活气。
    这个晚上,周子寂喝完了半瓶威士忌,奚言……看了半部电影。
    她下午到晚上都在排练剧目,本来就打算练累了直接回来睡觉的。沙发这么软,又没人跟她聊天分心,没坐多久,眼前的电影画面就慢慢变模糊了。
    这部电影是周子寂拿新人奖的代表作之一,在业内和观众口碑中都有很高的评价,剧情紧凑悬念迭起,他每次自己看进去了都会聚精会神。
    等片尾曲出来,他例行公事地打算接受彩虹屁,一转眼才发现,沙发那头的早就睡得人事不知。
    “……”
    周子寂气笑了。
    她好像就当是看了个催眠的纪录片。
    到底是没出校园不谙世事,没眼色也不会陪人,生涩得半分情趣都不懂,还一天天喊着“我想让你喜欢我”。
    周子寂走到沙发那头,俯身凝视她,并没有闻到汗水的味道,柔嫩白皙的皮肤下散开似有若无的清香。
    她睡得挺乖,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脸颊晕红,唇瓣饱满润泽,像桃花瓣芯里最艳的那一抹。少女的体香伴随娇美的睡颜重重敲击在感官点上,是无声的邀请。
    周子寂避开了视线。
    娱乐圈里各种姿色的女人他尝过很多,但没有哪个是像她这样,单纯与欲诱在她身上矛盾又融合,浑然天成。
    他认识奚言很早,却从没给予过关注,也不记得奚家这个终日灰头土脸的小女儿是什么时候长成这副勾人的模样。
    明明年前办婚礼走过场时只是搭着他的胳膊就羞怯得抬不起头,现在却能不避不闪大大方方地直视他的眼睛,野心与期待都毫不掩饰。
    他让人查了几天前那场离奇的意外,滚落山崖后居然没怎么受伤,算她命大,但到底只是个小姑娘,当时跌下去必定吓也吓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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