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

    “而且什么？”他问。
    “没什么，车来了。”她匆匆收伞上车。
    而且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
    程绽的妈妈，应该不允许他早恋吧。
    公交车上人不多，两人在后排坐下。
    伞还滴着水，她坐在里侧，手里拎着伞很不方便。
    程绽：“伞给我。”
    江念芙把伞递给他，两人的手触碰在一起。
    “你的手很凉。”他说，右手拎着伞搭在外面，左手伸过来，又摸了摸她的手背。
    她一阵颤栗，赶紧自己搓搓手：“还好。”
    “我帮你暖暖。”他很自然地说着，左手便抓住了她握在一起的两只手。
    程绽仅仅握住了她最凉的手指节部分，脸侧向她这边，眼睛看着窗外，表情没有一点不自然。
    这在他看来似乎是个很正常的行为。
    但她顿时不淡定了，手指在他手心里动了动，他立马握紧了，还动不动地揉搓两下。
    程绽余光观察着她的小动作，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在心里暗喜，被他握在手心里的两只小手，冰冰凉的，柔弱的没有骨头一般，他时不时摩擦两下，一点也不想放开。
    他想捧起她的手，亲一亲，想试试用嘴唇碰这么柔软白皙的手，是什么感觉。
    上次他就想这么做了，如果不是那两个值日生进来的话，就成功了。
    窗外的雨渐渐地变成毛毛细雨，他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对她说：“你的手还是很凉。”
    她目光不自然地瞥向一旁，不敢看他，“体质问题吧，我从小就这样，天气凉的话我手脚也凉。”
    程绽听到她这话，不做声。他将伞靠边放下，右手也伸了过来。修长的双手握住她的，温润的眼看着她，捧起她的手，靠近唇边。
    “哈”
    江念芙突然感觉手被一股热气包围，但就一瞬间，热气散了。
    她瑟缩了一下，并没有拿开手。
    程绽在捧着她的手哈气。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程绽的唇总是碰到她的指尖。
    一下，又一下。
    程绽近乎痴迷地吻着她的手，但他也要克制住，一边哈着气，一边装作不是故意的碰到她。
    不行了！江念芙感觉自己脸红的要爆炸了，她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冷了，甚至还很热。
    程绽……在亲她的手！
    不，是不小心碰到她的，但是这让她更紧张。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江念芙立马抽出手，去包里翻手机。
    她拿手机的动作很慌乱。
    “上号上号。”
    是方幼柏，叫她打游戏。
    她舒口气，多亏方幼柏解脱了她，要不她刚刚心跳快的要死了。
    “不玩，我妈把我电脑机箱没收了。”
    程绽听见她说这句话，下意识地往她手机上瞟一眼。
    方幼柏：“啧，阿姨也太狠了。”
    “马上考试了，你也别总玩了。”她警告道。
    方幼柏：“好好好，那你现在在干嘛？”
    “我在外面。”
    方幼柏快速地问：“和谁？”
    江念芙看了一眼程绽，小声地说：“八卦，不告诉你。”
    公交车下一站就到站了，程绽随口提醒道：“马上到了。”
    方幼柏耳尖，一下就捕捉到了程绽的声音：“谁啊？程绽？”
    江念芙立马说：“不和你说了，挂了！”说完，立马挂掉电话。
    她看向程绽，程绽面露无辜的和她对视。
    “谁呀？”他问。
    “方幼柏，刚刚我说不告诉他，你为什么要说话？”
    他马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是我和你出来。”
    “我……”她其实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程绽出去吃饭，她怕他们以为她和程绽在一起了。
    她又想起那天栾晓说程绽和乔玉站在一起很养眼，郎才女貌。
    如果是她和程绽站在一起，别人会说什么？
    不搭，
    不自量力。
    她自卑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看到外面可爱和漂亮的女孩子她都觉得程绽会更喜欢她们。
    他捏捏她的手，轻声说：“你是怕方幼柏生气吗？”
    江念芙立马否认：“我和你出来他生气干什么？”她又意识到程绽误会她和方幼柏了，解释道：“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们俩只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
    程绽垂下眼睑，没说什么。
    此时公交车到站了，两人下车，还要走一会儿才到吃饭的地方。
    程绽问：“你和他周六日也经常在一起玩游戏吗？”
    “偶尔。”其实有时候也会和方幼柏出去吃饭，还有栾晓，石唯。但是她没说，她怕程绽更误会，因为她刚刚解释了，他也没说话。
    这次出来，她和江母说的就是和他们出去吃饭。
    “吃完饭我们也去玩游戏吧。”程绽提议道。
    “好啊。”
    江念芙没想到程绽定的是这种地方，雅致的中餐厅，两人处在一个包间内。窗外雨停了，有彩虹冒出来，阳光透射性地照进包间。
    这太隆重了，她不适应。
    之前两个人吃饭，第一次是在川菜馆，其他时候都在食堂。都是嘈杂吵闹的环境，现在两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包间里吃饭，她反倒觉得不自在了。
    本来程绽坐在对面的，点菜时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旁边挨着她。
    程绽看她没怎么吃，温柔的问：“不好吃吗？”
    她笑笑：“没有，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请我吃饭。”
    程绽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我其实也只来过这里一次，感觉这里很好吃，就带你来了。你尝尝这个，真的很好吃。”
    他其实一次都没来过，他问的钟忻，宏明路附近有没有好吃的餐厅。
    江念芙吃程绽夹给她的菜，“确实很好吃。”
    接下来，程绽好像找到了一个比吃饭还开心的事，就是给她夹菜。
    他夹哪个，江念芙就吃哪个。
    以前两人吃饭，程绽都是坐她对面。这次两个人坐一边，好像有了更新奇的感觉，心跳的更快了，比第一次和他吃饭的时候还紧张。
    最后江念芙实在吃不下了，她叫停：“别给我夹了程绽，我很撑啦。”
    程绽看着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笑了。拿过餐巾纸，给她擦了擦嘴角，“吃饱了就走吧。”
    她顺着程绽帮她擦嘴角的手拿过餐巾纸自己擦，“感觉你自己吃的很少。”
    “我吃啦，给你夹菜的时候。”他眯起眼冲她笑。
    江念芙被他这个笑迷的不知道说什么了，眼睛定定地看着程绽，最后憋出一句：“奥。”
    程绽带她去了附近的娱乐商场，“你来这里玩过吗？”
    “来过。”
    “和谁？”他状似不经意间问。
    “爸爸妈妈。”
    程绽舒了一口气。
    他又拉她去顶楼的室内游乐园，“去玩游戏吧。”
    江念芙一时无语。或许程绽所理解的游戏，和她玩的游戏不是一个。
    “咳，你说的要和我玩游戏，是玩这个？”
    程绽走到一个射击游戏的面前，“那不然是哪个？”
    江念芙看他一直盯着射击游戏看。
    好吧，她妥协，他说哪个就是哪个。
    程绽回头问她：“这个怎么玩？”
    江念芙听他这么问，猜他可能没来过这种地方。她拉过他，“要先买票的，过来跟我走。”
    江念芙带他买完票，回到射击游戏那里，把票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给两个人一人开了一个射击位置。
    江念芙坐下来，
    “砰”“砰”开了两枪。
    7.2环，8.1环。
    好久没玩了，以前和栾晓他们出去玩，她的成绩还打过记录呢。
    程绽拿着枪坐在那里，看着江念芙打出两枪，他不知错所地盯着她，仿佛不知道这个要怎么玩。
    工作人员在旁边看见了，他上去伸手要教程绽，“我来教你吧。”
    哪知这个漂亮的少年手臂一闪，躲过她。转头，面色阴沉地瞥了他一眼。
    工作人员愣了，刚刚还在这个少女面前笑得温柔明媚，怎么一转头对别人变脸这么快……那眼神明晃晃地暗示着，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江念芙听见了工作人员说的话，她抬起头看程绽，只见程绽拿着枪，表情带着控诉地看着她：“这个怎么玩？”
    江念芙叹口气，一边帮他摆正姿势，一边忍不住吐槽：“这你都不会吗？”
    程绽没说话，江念芙突然觉得程绽像个小孩子一样，有些时候需要人哄，“没事，不会我叫你。”
    他这才低低的“嗯”了声。
    江念芙扶着他的胳膊，摆好他的位置，耐心地和他讲：“胳膊不要趴下去，支起来，对。这叁点，瞄准的时候要形成一条线。来，你试试。”
    程绽“砰”射出去一枪。
    9.3环。
    嘿，比她射的还准。她由衷的夸赞：“哇，好厉害。”
    程绽抿着唇看她，笑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年的这番操作，心里直呼牛逼，这手段好啊！把人家小姑娘哄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以他的容貌根本就用不着哄女生。
    两人玩完射击出来，江念芙问他还要玩其他的吗。
    程绽拒绝了，又提议去玩射箭。
    他哪里能不知道江念芙玩的是电脑游戏，英雄联盟。
    他只是想着，和她玩冷冰冰的电脑游戏多没意思，又碰不到她。还不如带她来这里呢，玩完射击游戏之后，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
    射箭。
    她应该不会射箭，他可以教她，从背后抱住她，身体贴着身体，胳膊搭着胳膊。
    这个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