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聚餐逢冤家

    酒喝多了，尿也多，几个男生来来回回去过好几趟洗手间了。林子健和陈静一起来到洗手间，陈静并不怎么会喝酒，今晚已经喝吐了。林子健陪着他一起上厕所，怕他滑倒。回来的时候路过隔壁包间，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里面不断传出阵阵笑声和掌声。
    “来，干了这一杯！”
    “我实在喝…不下去了，今天…就放过我吧，呃…”一个女生像是被灌了很多的酒了，说话断断续续，随后传来呕吐的声音。但那些人好像并没打算放过她。
    “这是我们李哥敬你的酒，你可不能拒绝哦，啊哈哈哈哈。”旁边一个男生不断地嬉笑着。
    林子健透过窗户缝里，看到了很震惊的一幕，那个女生竟然是梁思雨！坐在她边上的就是乔洋，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不对，有一个比较胖胖的男的好像有点眼熟。
    林子健拍了拍陈静，试图让他清醒一点，“喂，陈静，你不是说梁思雨今天和朋友出去有事情吗？”
    “对啊，怎么了？”陈静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反问道。
    “你看吧。”林子健指了指窗户缝里的画面，陈静顺着望去，脸色渐渐变得铁青，牙齿咬的咯咯响。突然，他“嘭”地一声踹开了门，里面的人都惊讶地望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包厢一片鸦雀无声。林子健紧跟着进了去。陈静扫视了在座的所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醉醺醺的梁思雨的身上。
    梁思雨看到陈静闯了进来，大惊失色，慌乱中打翻了杯中的酒，酒滴在了她肉色的丝袜上，印出一条深深的痕迹，像是长劣了的红薯表面的那些裂痕，很是煞风景。
    “陈静…你怎么来了？”梁思雨的脸颊通红，面前放着几听空着的啤酒罐子，其中一个已经被捏扁了，歪歪扭扭地立在那里。还有一个烟头，浸泡在残留在桌面的啤酒中。
    “你玩得很开心嘛！”陈静的话语中充满着失望与不满，甚是是嘲笑。梁思雨将头深深埋下，不敢去看一眼陈静的表情。
    陈静朝梁思雨伸出手，“跟我走。”梁思雨没有说话。陈静提高了嗓音重复了一遍“跟我走！”吓得梁思雨一哆嗦。旁边的乔洋推了一把陈静，说道：“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今天我们在这里吃饭聊天玩得开心，希望你们不要来捣乱，否则…”
    “你再推一下试试？”陈静指着乔洋的鼻子吼道。
    其他人都围上来，站在乔洋的身后，而其中一人从陈静他们进来就一直巍然不动地坐着，他应该就是刚刚乔洋口中的李哥。林子健上前挡在陈静身前，用手示意对方不要再上前来。
    一场乱战一触即发。
    “都他妈给我冷静一下！谁敢再动一下试试？”坐着的李哥终于发话了。所有人都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陈静，不要打架了，我现在就跟你回去。”梁思雨哭着说道，然后站起身子拿了包走到陈静身旁。陈静拉起梁思雨的手正转身要走，被李哥喊住了：“谁允许你们走了？”陈静和梁思雨停下脚步，回过头，问道：“你想怎么样？”
    “今天这个女孩是来陪我喝酒的，你想带走就带走？把她留下！你们两个赶紧滚！”李哥将手中的烟狠狠吸了一口，又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如果我偏要把她带走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一挥手，乔洋和他身后几个男的一齐冲了上来，陈静和林子健也不甘示弱，拳头狠狠地朝对方打去，椅子被撞倒，酒瓶子掉落下来摔成两半，场面非常混乱。梁思雨蹲在角落一边哭一边喊“不要再打了！”
    这时，隔壁聚餐的同学们闻声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蒋成武和吴烨二话不说冲了进来，加入到群殴中去。薛梦琦，陈可美等人也都跟着过来，几个女生不顾安危冲进人群中，试图阻止这场群架。尖叫声和哭泣声混成一片。
    “都给我住手！”餐馆老板及时出现，在门口大声吼道。渐渐地，双方都停止了拳头。
    “谁再动手我报警了啊！”一听要报警，谁也不敢再动手了。李哥带着他的几个小弟灰溜溜地离开了。
    “杜大哥？你怎么也在？”薛梦琦看到一个眼前走过的胖乎乎的男子，认出来他就是酒吧的杜大哥，便喊住了他。杜大哥停住脚步一看是薛梦琦，面露尴尬，摇了摇头就又向前走去。薛梦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了一连串疑问。但此时她也来不及多想什么，跑到林子健面前，全身上下检查了一番，“你没事吧，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摸着林子健额头上一个凸起的大包，薛梦琦心疼地用湿巾擦着。
    陈静手上被抓了很长一条血痕，耳朵上也破了皮流着血，梁思雨要给他清理伤口，他冷冷地推开了她，将头转向另一侧。莫欣优看着陈静的耳朵流着血， 拿着纸巾说：“你的耳朵流了很多血，我给你擦擦。”陈静接过纸巾，笑了笑说：“谢谢，我自己来吧。”莫欣优就看着陈静轻轻擦拭着伤口，眼神温柔又体贴，两人像是完全忽略了梁思雨的存在，这让梁思雨由后悔自责转变成了愤怒。
    “莫欣优，你干嘛？！”梁思雨突然大声对莫欣优吼道，莫欣优惊了一下，握着纸巾的手慢慢放下，望着梁思雨愤怒通红的脸，走到她面前，轻轻地留下一句话：“该愤怒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你，你伤到了他知道吗？”然后从她身旁走过，留下梁思雨呆呆地站在那里。
    “走吧。”陈静对失了魂的梁思雨耳语了一句，随着大家一起走出去。
    就在大家都疲惫地准备离开餐馆的时候，一声“啪”的耳光声让大家停下脚步。
    紧接着又一记响亮的耳光，只见陈可美捂着自己的脸，被打乱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睛里泛着的泪花。乔洋的脸也红着，他俩互扇了一记耳光。
    “现在我毕业了，你就去找你那个老相好了啊，贱人。”乔洋用不堪的语言辱骂着陈可美，而陈可美只捂着脸哭着沉默着。林子健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如新账旧账一起算，上去再揍他丫的，但被吴烨拦住，“你现在过去合适吗？”
    这话让林子健充血的大脑冷了下来，“合适吗？”一边问着自己，一边想着他和陈可美现在的关系，更何况薛梦琦还站在身边。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看着陈可美楚楚可怜的样子，曾经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的话语，如今成了一句戏言，让林子健无地自容。内心的挣扎和纠结是谁也体会不了的，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陈可美哭着转过身，从林子健身边跑过，那一瞬间看了林子健一眼，又往学校那个方向跑去。林子健恐怕永远也忘不了陈可美那个眼神，布满血丝和泪水的眼眸中透出强烈的怨恨。
    乔洋正要跟着追去，被林子健等人拦住，林子健对蒋成武说：“你和莫欣优去跟着她，别让她做傻事。”
    “好。”莫欣优点了点头，拿起陈可美遗落的包，和蒋成武一起去追陈可美。
    大家没等到车，就慢慢走回宿舍，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大家都沉默着，担心着，牵挂着，心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