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柳灵童子
“婷婷?”
房间内的光线很暗,我叫了一声,顺手把灯打开。
灯光骤然亮起,婉婷被晃了一下,伸手挡在眼前,手拿下来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灵动。
“睡吧!”
看到婉婷恢复正常,我又把灯关上,我实在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老公,怎么才回来?”
婉婷却在这时开口了,我顿了一下,有点不对。
“老公,过来啊!”
婉婷对我招招手,声音越发妩媚。
“你是谁?”
我悄然从针包中摸出阴针,冷冷看着床上的女人。
婉婷从来没管我叫过老公,她一直叫我三哥,哪怕是在床上,也没叫过我老公。
“老公,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婉婷掀开被子,下床向我走来。
“你到底是谁?”
我再次问道,将阴针夹在中指和食指中间,警惕的看向婉婷。
“老公,你再这样我伤心了!”
婉婷摇曳着腰肢,娇声娇气的来到我面前,身体向前一倾,双手环了过来。
我做了一个前迎的姿势,婉婷双手环住我脖子的同时,我的手也抚在她的背后,夹在中指食指间的阴针顺势在婉婷的背上一刺。
“啊!”
婉婷疼的一叫,推了我一下,向后退了两步后,泪眼朦胧的冲我吼道:“老公,你扎我干什么?”
吼完,她生气的一甩,回到床上一扯被子,生气道:“不理你了!”
我没动,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蒙着被子生气的婉婷,不对,这不是我认识的婉婷。
可刚刚那一针下去,婉婷又没表现出异样。
我那一刺,是有讲究的,叫阴针刺穴,刺的是夹脊穴。
夹脊穴又叫鬼门,阴灵附体,有九成以上,都是通过夹脊穴进入人体的。
当年为了学这一招阴针刺穴,我没少挨爷爷的打,那是印在骨子里的疼,我自问不会刺错。
如果婉婷被鬼附身了,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
可如果没被鬼附身,她又怎么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要知道,我早上才和宫凤年摊牌,并且知道了她配合宫凤年借我阳寿的事,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她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刚才婉婷表现出来的,好像对借我阳寿的事情完全忘记了,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不得不怀疑,婉婷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婷婷?”
我想了想,叫了一声,婉婷没动。
我走过去,轻推了一下婉婷,小声道:“婷婷!”
“嗯?”
婉婷含糊的哼了一声,不到十秒的功夫,她竟然已经睡过去了。
我没再叫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认识三年,在一起一年半,我第一次觉得,我根本就没了解过她。
善良,单纯,对事物有自己的看法和坚持,这是一直以来,我对婉婷的认知。
可这段时间,婉婷展现出来的完全是另外一个她。
订婚挡煞的事,她说她以为只会让我虚弱一段时间,不知道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这个我信了。
订婚以后,连续七天,我们几乎没下过床,饭菜和酒里被加了料,没有婉婷的配合,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她又让我失望了。
然后是借阳寿,十年的阳寿,我不信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可她还是做了,也还是和以往一样,用祈求的声音叫我三哥。
还有我背上的指痕,我不信婉婷不知道。
宫凤年怎么对我,我都不在乎,但婉婷不行。
“呼!”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把灯关掉,拿起枕头放在地下,一觉天明。
“三哥!”
早上睁眼,首先听到的便是这一声熟悉的叫声。
我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从地上爬起来。
婉婷一把从背后抱住我,急切道:“三哥,我错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十年阳寿,爸爸借去了,但我可以给你,我可以把我的给你!”
我一点一点的掰开婉婷的手指,转身把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真的是最后一次吗?”
“真的,我发誓,真的是最后一次!”婉婷哀求的看着我,不住的点头。
“那我脖子上的指痕又是怎么回事?”我一字一顿的问道。
“指痕?”
婉婷先是迷茫,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发现我嘴角的冷笑后,她忙道:“三哥,你听我解释,那是弟弟干的,真的不是我!”
说完,她好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什么弟弟?”
我一下子抓住重点,婉婷是独生女,这一点我可以确认,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弟弟来。
最为关键的是,她竟然认为是这个弟弟,在我脖子上留下的指痕。
要知道,那个指痕是鬼痕。
她的弟弟不是人。
“三哥,我求你了,不能说!”
婉婷不住的摇着头,眼泪好像不要钱一样,不断的滴落。
“呵呵!”
我冷笑一声,松开把着婉婷肩膀的手,宫家到底还有多少事在瞒着我?
“三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害你!”
婉婷又扑上来,死死的抱住我。
“松手!”
“松手!”
第二声的时候,我下意识拔高音调。
随即僵住,那种被人盯上的毛骨悚然感又来了。
婉婷好像也发现了什么,抱着我的手一松,迅速摆了摆,脸上一副哀求的表情。
我猛地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只不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一条缝。
“养小鬼!你家养了小鬼!”
到了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每次来宫家,我都有一种被人暗中窥视,毛骨悚然的感觉,只是一直没找到原因,订婚那天,我在宫凤年卧室看到了一道黑影,后来被婉婷叫下去吃饭,也就没有深究。
可这次,我背上的指痕,再加上婉婷脱口而出的那句弟弟,这些证据,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是小鬼,是柳灵童子,是我弟弟!”婉婷哭着喊道。
“柳灵童子?”我一怔,问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