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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61节

    施云台道,“总不能一辈子受制于人,陛下,你是皇家血脉,莫非我就不是?我知道宫廷中的禁军大多被你手下阉人收服,不过经过今日之祸你还剩下多少人?”
    元崇德看了他一会儿,才缓声道,“既然如此,你便看着吧。”
    他说完拍了拍手,一群弓箭手从墙头出来,箭支直射而下,元崇德身边人眼疾手快地挡住他,施云台却暴露在人群之外如同一只活靶子。
    元崇德道,“射。”
    施云台躲过一阵箭雨,元崇德又道,“再射。”
    这群不知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人训练有素,令行禁止,全然不似禁军那般混乱。施云台虽然已经猜测到元崇德可能早有准备,但也没想到准备如此齐全,仿佛就是为他而设的圈套一般。
    他心中正一阵绝望,忽然看见穿着红色铠甲的少年从前面奔驰而来,他喊了一声“施玄”,猜测他是不是听从施父命令而来的。
    然而施玄身后只跟了十来人,因为入宫前被拦住进不来,即便是精兵良锐在这面前其实也不够看。
    元崇德和施云台一同看向施玄,施玄翻身下马,却跪在元崇德身下道,“陛下,臣奉家父之命前来迎驾,让您受惊了,是臣等不贤。”
    元崇德愣了一会儿方冷笑道,“施家主……可真是位能见机行事的良才。”
    施玄虽然是初次面圣,但已经能够在皇帝面前面不改色,足见其风骨。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听见了皇帝的夸赞一般。
    施云台在一旁愣愣看着二人,等他们说完话之后,他才仰天大笑道,“所以父亲早就准备好退路。亏我还以为………”
    施玄道,“元公子,还请您小心说话,不要污蔑家父。”
    长廊上一片静默,施云台此次骤然发难本就是趁皇帝不备,想要一击得手,所以被抓也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等这人被押下去后,元崇德才对施玄道,“起来吧。”
    施玄依言起来,他至此神态中依旧毫无畏惧,只是看人的眼神十分奇特,仿佛并不把他当皇帝,而是在他身上找什么一样。
    元崇德温和道,“既然如此,爱卿想要什么奖赏呢?”
    施玄想了一会儿,道,“臣什么都不要,只想陪在陛下身边,瞻仰陛下的英伟身姿。”
    元崇德觉得他小孩子脾气,不把这话当真,只是让他跟在身后回宫。
    此刻正值初夏,太阳明晃晃在宫墙之上,倒映出人的影子,元崇德头顶的玉冠莹润若流水。
    施玄忽然开口轻声道,“陛下,你说她为什么喜欢你呢?”
    元崇德未听清他的话,皱眉侧脸看他。
    施玄又说,“你说她现在到了哪里,有没有到宫门口,还是正在步辇上准备穿过庭院,看到我挂在树上的绸带。
    我真的好喜欢她,为什么她偏偏只喜欢你,什么都只想你,你说,要怎么才能让她不那么喜欢你?”
    元崇德此时此刻终于听清他的话,目光落在这少年身上,发现他眉眼中是不解和阴鸷,像一头刚长出獠牙的幼狼一样,绝非他一开始以为的什么家犬。
    他和他目光对上后心中一惊,大骇道,“来人,护驾!”
    可是已经来不及,施玄一阵风一样扑过来,把他扑倒在地,抽出他腰间剑鞘中那柄利剑。
    元崇德滚到一旁,感觉到利风从面前刮过,只能闭上眼睛。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睁睁看着对面少年把剑刺入他自己单薄的胸膛。
    元崇德喉咙像梗住一样,“你………”
    施玄对他露出一个凶狠恶意的笑,“陛下,你说她看见的话还会不会喜欢你,你输了,你赢不了我的,她是我的,以后都会是。”
    他说完,顺势将剑柄递到他掌中,胸口流出大股大股鲜血。
    元崇德察觉出什么一样转回头去,他看见阳光下一身紫色长袍的少女奔过来,她白日时插在发髻上那串步摇垂下的蝴蝶在阳光中展翅欲飞。
    可是她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地上被刺了一剑奄奄一息的少年。
    而刺入少年胸膛利剑的剑柄,还握在他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就是最后一章啦,接下来是番外
    谢谢小可爱们陪了这么久,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开心到转圈圈~也看到大家的评论了,后面慢慢改,下一本见咯,么么哒笔芯
    第77章 ·
    番外一 后记
    边关的将领都知道, 谢清宁发誓要一辈子不成亲,施玄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跨进谢家门改姓谢。
    两个人吵吵嚷嚷多年没个结论,他们这些人都把这当好戏看, 一碗水从不端成二般平,一会儿哄这个“烈女怕缠郎”, 一会儿骗那个“小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运气好的时候把人劝得服服帖帖, 若运气不好了就得换来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追得整个西陵城乌烟瘴气满城嚎叫。
    清宁却不如外人想的那般理直气壮,她在施玄面前总是矮上一头,有时候看见他一双眼睛她便心虚, 忍不住绕着这人走。
    可是时光催人老,也催人长,当初能被她揍得嗷嗷叫,打哭了也不服输,偶尔还要哭着装可怜的小奶狗早变成凶猛野狼,他把缰绳扔在她脚边,等待她伸手驯服他,或者………她拒绝他,然后成为他的猎物。
    夏日的天微微有些炎热和苦闷, 夕阳西下,扎着辫子的小姑娘摇着一把蒲扇在街头吆喝着卖糖水。
    清宁从一楼翻身上二楼, 看见下面无人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见谢玉瑛坐在桌案前对她翻白眼。
    清宁讪讪摸鼻子道,“我今日恰好休息,左右无事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谢玉瑛看了一眼她空荡荡的手, 清宁尴尬地从袖中摸了摸,摸出一只橘子放桌上。
    谢玉瑛道, “你去别人家里就只带一只橘子作为拜礼?”
    清宁厚脸皮坐她对面道,“姐姐,你独自在家里也颇为无趣,不如让我陪一陪你打发时间。”
    谢玉瑛冷笑一声道,“柳和明就够吵得人心烦,我好容易把他赶走,现在又有你来。”
    柳和明就是谢玉瑛的夫君,他也是谢玉瑛的舔狗之一,谢玉瑛挑挑捡捡从众多追求者中挑中了他,他便高兴上了谢家门从此缠着谢玉瑛不肯再走。
    清宁知道两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被这表面抱怨实则炫耀的言语刺得心头一痛,捂着胸口道,“姐姐,你何必如此不待见我。”
    谢玉瑛睨了她一眼,“若非你总是把那麻烦带来我这里,我也懒得管你的恩恩怨怨。你就说说你吧,先是那个太子,后又是那个四皇子,还拿我当筏子你们两人吃醋的理由,现在呢?”
    清宁听完默默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谢玉瑛鄙夷道,“我从前倒不知道你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喜欢就喜欢,不喜欢直接赶走便是。”
    清宁呐呐道,“我不会赶走他,我总觉得我在欠他。”
    谢玉瑛道,“你就是这样藕断丝连,我不管你,反正你也这个岁数了,难不成还一辈子像小姑娘?”
    清宁叹了一口气坐在桌子对面喝茶,顺道从书架上找出一本书来翻开读,谢玉瑛偶尔会边弹琴边读书,她的琴技经过几年磨砺更加纯熟,听她奏琴时看书成为一种享受。
    只是她刚坐了不久就有人来敲门,敲得又急又响,清宁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瑟瑟发抖的柳和明以及阴沉脸的施玄。
    清宁愣了一下,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施玄淡淡说,“我要不来找你你是不是一辈子不去府衙?你不想遇到我不用这么麻烦,只用和我说一声就成。”
    他今年已成了青年人模样,长相略微有些冷峻,因为常年打仗气质逼人,不笑的时候格外有气势。
    清宁被他盯着竟然有丝难得的忐忑。
    她没来得及说话,这人转身就走,他脚步极快,不过瞬息便没了踪迹。
    谢玉瑛在一旁凉凉道,“还不去追?”
    清宁只迟疑一瞬便追了上去,此时夜幕低垂,街道人路人行色匆匆,只有脚步声和不知何处而来的虫叫蝉鸣。
    清宁一阵恍惚,忽然听到脑海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以为这个东西早就不见了,没想到它还在。
    它小心翼翼喊她,“清宁。”
    清宁心中一阵厌恶,装作没有听见。
    现在距离她离开金陵城已有三年,她走的时候连带着施玄和谢家的兵一起到了这里,他们声势浩大,无人敢来拦,说是离开金陵实则是裂土为王。
    系统也从一开始的震惊绝望到现在的沮丧甚至不言不语。
    它又小声说,“你听我说说话好吗。”
    也不是不听它说话,而是它说的都是屁话,就算天真的塌下来现在又能怎样呢?如果真的又有下辈子,那就下辈子算吧。
    若是她早些明白这个道理,恐怕也不会兜兜转转这么久。
    系统说,“你知道为什么施玄……一开始这么倒霉吗。”
    清宁停下脚步。
    它轻声说,“其实还是和你有关,你早就死了,一剑穿心。被刺破的心脏哪有恢复的道理,所以、所以……”
    清宁问它,“所以他用运气?”
    系统停顿片刻道,“不是,他剖了半颗心给你。”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周围安静到仿若死寂,清宁这才想起明日似乎是七夕。
    她用力抓着帕子问,“你为什么突然又愿意告诉我了。”
    系统轻柔说,“我只是发现世事如流水,不可违抗而已。”
    清宁问它,“所以你曾经说过的那些历史,其实是假的?”
    “不是,”它否认道,“平行世界而已,但你应该不懂这些。就当我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给你的补偿吧。”
    这是最后一句话,清宁试探着喊它,“系统?”没有回答。
    又喊,“系统?”
    依旧是沉默,清宁就明白,这古怪的玩意儿恐怕真的离开了。
    她心头一阵说不明的畅快与轻松,就像束缚她多年的绳索消失不见。等回过神环顾四周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小巷子里。
    清宁记得这处巷落,因为她刚来时在这里买过一处小院。
    她听见远处不知从何处传来谈话声,忍不住走过去,敲响门。
    门后站着梳着妇女发型的流光,笑意盈盈看她,问她,“你来找人?”
    清宁“嗯”了一声。
    流光让开身子,露出低头靠坐在石桌旁施玄的身影。
    清宁轻轻喊他一声,施玄抬起头,一张俊脸上满是泪痕。
    不管过了多久,不管他长成什么模样,他依旧是表面上凶狠转身就忍不住躲起来偷偷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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