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冲突

    时间在顾笙这里过得很快,日复一日的学习,夜复一夜的发泄,一眨眼就周五了。
    时间在陆文星这里却过得很慢,某些事情一旦发生,总会留下些许痕迹,而这些蛛丝马迹促使他化身福尔摩斯,日夜难安。
    一个如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夜里,顾笙在事后沉沉睡去,他凑过去亲吻她的脸庞,却撞上她突然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一个名为【危险分子】的人给她发过来新消息。
    深更半夜,只为发过来一句“我想你了”。
    陆文星当时没有多想。
    又一天,他在顾笙的颈后发现了吻痕,但在此之前,自己清楚地记得没有亲过这里。
    陆文星再次将这件事按压下去。
    直到他在课堂后补觉,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提顾笙的名字。
    他动了动耳朵,有几个女生在低声讨论着八卦。
    “顾笙是不是和叁班的言和在谈恋爱啊?我今天看到他们俩手拉手了。”
    “真的假的,不会吧,没听说过他们俩认识啊?”
    “都牵上了还能有假,我偷偷拍了图,你看——”
    陆文星蹭地抬起头,勉强勾勒出一个笑容:“你们在讨论什么?让我也看看。”
    他长手一伸,就将前桌女生的手机夺了过来,在女生的惊呼中,他看到了放大了的,两只紧紧交握的手。
    那是顾笙的手,没有人会认不出来爱人的身体。
    在一个个纵情的夜晚,他曾经将那双射满自己的精液的白皙手掌,舔得干干净净,从掌心到手指尖。
    陆文星垂着眉眼,没说话。
    等他回过神时,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冲出了教室。
    “哎,手机还我——”
    女生匆忙接过被他扔过来的手机,还好没摔坏。
    “我给你看照片……咦,照片呢?不应该呀,我记得拍过的……”
    陆文星之前曾跟顾笙开玩笑说,他有一种特异功能:不管顾笙在哪里,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找到她。
    这是他第一次痛恨自己那么清楚顾笙的行踪。
    他气喘吁吁停下时,顾笙正坐在情人坡的草地上发呆。
    对面坐着一个男生,很是眼熟。
    他站在拐角,看着那个男生站起来,笑着朝顾笙伸出手。
    顾笙自然地把手递给他,他轻轻一提,她整个人就前倾,身子扑了过来。
    她笑着推了他一下,动作幅度不大,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两人没有亲昵太久,很快分开,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像是在谈恋爱。
    谈恋爱?陆文星生出些许荒唐感,那他呢?
    他以前以为自己和顾笙是地下恋情,因为她从来不公开自己,说担心会被叫家长,她说什么,他都乖乖点头。
    到了另一个人那里,他们就可以公开在校园里黏在一起,像连体婴般密不可分了?
    陆文星觉得脑袋晃得厉害,朝着他们,稳步走去。
    第一眼看到陆文星的人是言和,顾笙还正侧着头和自己说着话。
    陆文星应该就快发火了。
    言和居然勾起了嘴角,上次在餐厅,他们也是这样,狭路相逢。不同的是,当初是陆文星吸引了顾笙的全部注意,如今,是自己。
    他点头回应顾笙,心想:陆文星,上次你帮我挡住了顾笙的拒绝,这一次,可能还得你帮一帮忙了。
    下一秒,言和停下脚步。
    “怎么了?”顾笙不解,转头看路之时,陆文星已经一拳朝身边的言和打了过来。
    砰。
    言和不比坚持锻炼的陆文星,很快被摔倒在地上,周围的人纷纷围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陆文星像条疯狗一样,一拳拳朝言和的胸口打去,言和被痛击,捂住胸口,他就改打脸,总之顾前不顾后,没有一会儿,言和的嘴角已经渗出血来。
    顾笙被吓坏了,试图拉住陆文星,却怎么都没用,直到她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文星!”
    陆文星这才回头看她,眼神晦暗,不再如往常一般轻快。
    顾笙却没空打量他,只推开他跑过去抱住了言和,连声问他是否有事。
    再回头时已经是满满的指责。
    “你疯了吗?这样会打死他的!你也会被开除的!”
    开除?陆文星笑了。
    “我不在乎。”他说,说着又捏起拳头,往前走了几步。
    “但是我在乎!”顾笙张开双手挡在二人前面,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敌视,还透露出些许荒唐。
    似乎不明白陆文星在发什么疯。
    她第一次用这种表情看自己呢。
    陆文星垂下了眼。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说。
    如此公开地,响亮地,当着众人的面叫我的名字。
    但却是为了维护另一个人。
    顾笙不再理他,找了几个围观的男生帮忙,要把言和抬往医务室。
    “我让他走了吗?”
    陆文星幽幽开口,露出狠厉的眸子。
    “你够了没有?”顾笙并不怕他,“陆文星,你能不能稳重点?”
    陆文星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却毫不留情推开他,跟着几个男生,扶着言和往前走。
    顾笙推的那一下并不重,陆文星却晃了好一会儿才站稳。
    他站在原地,目送二人走远。
    哒。
    有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陆文星捂住手:刚刚太用力,拳头打出血了。
    真好,那个人受伤了。
    他扬起嘴角。
    很快有老师把陆文星带去了年级组训话,他也没包扎伤口,任血珠一滴滴流下。
    哒。
    又有血落在地上了。
    不是他的眼泪,陆文星想。
    真糟糕,她去照顾言和了,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他再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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