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死了一位大人物呢!
    何时的事啊?
    就说是昨日傍晚,吃了一盏茶就没命咯!
    萧云谏顿时一怔。
    疾步便往家中走。
    竟是这般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久别重逢~
    小剧场:
    萧云谏:当个朋友吧?
    凌祉:不好。
    萧云谏:那我当你爹好不?烦人劲劲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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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赶路
    穆恕戎死了。
    不若是他当真死了,昨日傍晚那场动荡又是怎得出现的。
    昨日这梦境中,似乎便有了征兆
    傍晚时分本是彩霞漫天,可偏生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群黑鸦。
    嘶鸣啼叫着便将整个落日挡住,昏黑无边。
    引得无数人驻足、评论,更皆是惧怕。
    萧云谏当即便觉得几分不适,脑海中也隐隐约约燃起了几分不对劲儿。
    凌祉亦然。
    不过相视一眼,他们便从对方的眸中瞧见了不同凡响的意味。
    虽是那不对劲儿的感觉只一瞬便过去了,但他们的心中却仍留存着一个结,缠绕得愈发紧了,总是解不开。
    萧云谏如今想来,就当真是他们猜的无错。
    正是穆恕戎。
    他甫一踏入萧府的大门,便对着乳母说道:收拾一番吧,我们今晚连夜出发。
    凌祉正指导着顾铮的招式动作,听他言语即可便对顾铮说道:铮儿,现下先去收拾了你的衣物与武器。
    顾铮点点头,跨着小短腿便奔向屋中去了,乖巧地依着从前二人的教诲,收拾起了行李。
    乳母紧随其后。
    凌祉镇定自若地问道:是他死了?
    萧云谏点头:昨日傍晚,我们猜测的无错。
    他从鼻腔慨叹出一声,又道:不论我们猜测,是不是恕霜在梦境中一分为二,亦或者是穆恕戎根本就与恕霜毫无干系。总之,如今梦境未曾破碎,那便代表恕霜仍在,即便他已不是完整的他了。
    所以,只剩下顾傲霜了。凌祉接下了他的话语,又道,你害怕梦境中将他的欲望扩大到极致,会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情来?
    萧云谏颔首:他已然成功除掉穆恕戎,亦是不知这是扶英默许的。他定然会当做自己的成果,也许会强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故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远离?
    萧云谏摇摇头,凌祉这般竟是将他所想的,皆是脱口而出。
    抛去旁的什么,他与凌祉的默契却也是异于常人的。
    他叹了口气,生硬的将这个想法从自己脑海之中洗去。
    他略显别扭地回首去瞧着整个院落。
    每一个角落里,都有着他的回忆。
    那他与顾铮亲手编成的藤椅,每每阳光充沛总是爱躲在其下的葡萄架。
    亦或者是每一间房子、每一块砖石、每一枚瓦片,皆是书写了这两年间在鱼乐镇的快活日子。
    他知晓自己现在不是缅怀的时候,却仍是忍不住慨叹。
    凌祉亦是道:没了那槐树与吱呀作响的院门,恐怕我都睡不安稳了。
    萧云谏听得出他语调中刻意的劝慰,却没有戳踹,只是说道:去了新地方,我再帮你寻个鬼宅。对了,你的行李包裹可有备好?
    我没什么行李。微风吹拂过凌祉宽大的袖口,其中空空如也,孑然一身罢了。
    萧云谏撇撇嘴。
    他抬眼望向鱼乐镇的夜空,这也许亦是最后一次看鱼乐镇的夜空。
    远处的星星如同敲碎在了也深蓝的夜幕之中,光亮了整个眼眸。
    萧云谏不禁感叹:好美。
    凌祉望向他的脸,亦是附和道:是,好美。
    乳母和顾铮收拾完了自己的物件,萧云谏便从后门牵马出来,拴好在车上。
    凌祉帮着他们将包裹与箱子全挪上了车。
    这回萧云谏倒是阔气地选了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再多挤下两人也可行。
    正欲出发之时,萧云谏却是陡然忆起自己那封信,还在鬼宅的槐树下埋着。
    他甫一转身,想去寻个趁手的工具挖出来,便被凌祉拦住了去路。
    他皱皱眉头,怪异地看向凌祉。
    却瞧见凌祉从怀中取出个折好的物件儿,递到他手中,道:怕你忘却,早便取出了。
    萧云谏一时语塞,良久才道:多谢。
    凌祉笑而不语,只回身将顾铮抱上了车,替他掖好被角,又道:睡吧。
    萧云谏亦是道:是啊,等一觉醒来,我们便会有一幅崭新的天地了。
    他也有着几分困意,上眼皮重的,好似只想黏着下眼皮般。
    可心中却裹着几分惆怅,叫他阖着眼睛也睡不着。
    凌祉纵马,也能分神出来瞧着他。
    更看得出他的点点情绪。
    看路。萧云谏未睁眼,只冷冷说道,不要瞎看。
    凌祉可真当他感受不到吗?
    那般灼灼的目光,好似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
    滚烫得要命。
    凌祉回过头去,余光却仍是落在萧云谏的身上。
    萧云谏无奈,可并没再言语。
    他叹了口气。
    听着内里乳母与顾铮绵长的呼吸声,便了然他二人已是坠入了香甜的梦乡。
    似是有些百无聊赖。
    于是,他便轻声对着凌祉说道:有时候,我在想我这般的人,为何非要择这逃避的方式呢?
    他不过也是随口说说便罢了。
    没成想凌祉当了真。
    凌祉道:因为你会审时度势。
    什么?萧云谏疑惑问道。
    因为你知道如何选择最最保全羽翼的法子,因为你太过聪慧。凌祉郑重地道。
    他扭过头去,真挚且热烈的目光烧在萧云谏的脸上。
    叫萧云谏一时间都忘却了,面前这个人,面对旁人的时候有多冷漠。
    萧云谏微微一怔。
    很快又用轻咳声掩盖了自己的窘态。
    这般赤/裸裸的夸赞。
    换上旁人,也会有些尴尬吧?
    他又不再言语,环着手臂靠在一旁。
    睁着明亮清澈的双眸,瞧着那重复的路与树。
    凌祉正按着自己既定的路线行进。
    所有人都以为着他们会穿过鱼乐镇旁那片迷雾丛林,继而再向南而去。
    可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折返于姜国都城外,偏又不进城。
    从一旁的羊肠小路中绕过,再向北而去。
    哪里也许会很冷。
    可却更安全。
    周遭陡然传来些杂乱无章的马蹄声。
    急促地落在泥土地上。
    萧云谏俯身钻进了车厢,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而凌祉自然地戴上了斗篷上的宽大兜帽,将自己的容颜掩饰。
    那行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却并无停歇。
    凌祉仍是不缓不慢地驾驶着马车,彼时还刻意多瞧了他们几眼。
    离了不远,萧云谏的耳朵动了动,便又听闻那群人笑道:
    方才那家的马车上,竟是朝我们看的。掀帘的那双手白皙漂亮,也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竟要这半夜三更地出行。
    谁家好好的小姐,这个时辰出门,定然是若非咱们身上还有要务,自然是非得留下一探究竟的。
    快别说了,早些时辰到鱼乐镇,便早些完事回家了。
    萧云谏撂下帘子,笃定地说道:若我猜得无错,人是顾傲霜派出的。
    凌祉的缰绳稍稍拉紧了几分:顾家的尾巴,翘得太高了。
    是梦境驱使的,是其中欲望太过扩大。萧云谏叹了口气,好在采涟身份特殊,在顾家也并不会有事,我也算安心。
    谁人都未曾察觉到,这辆华贵的马车上,坐着的就是他们想要寻找之人。
    就这般与他们失之交臂。
    临近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逼近了都城。
    凌祉仍是握着缰绳,未敢停下。
    萧云谏还是倚着车壁睡着了。
    中途乳母醒来,瞧着有些疲意的凌祉,轻声问道:可需要我唤云谏起来替你片刻,让你也能休息一番?
    凌祉忙道:不必,我一人可以。他深深地瞧着萧云谏的睡颜,那般好看放松,叫他忍不住破坏打扰。
    他的手指虚空地勾勒着萧云谏的轮廓,目光凝在眼下那枚鲜红的泪痣上面。
    他兀自笑了一下,拉过锦被替萧云谏稍微盖上了些许。
    萧云谏微微作动,可头偏了几分,却没有醒来。
    乳母也奈何不了他们之间的谁,只得又抱着顾铮哄了哄。
    哼唱出的绵长童谣小调为这漆黑的路途多添了一抹颜色。
    萧云谏睁开了双眸,只一瞬间便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旁边仍是相依相偎睡着的乳母与顾铮,又掀开帘子瞧了一眼
    朦朦胧胧的晨雾合着朝霞映入眼帘,周遭小路又多了几分熟识。
    他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出了车厢内部。
    对着凌祉说道:快去歇息一会儿吧,剩下的路途,我来便可。
    凌祉却又阻止道:你的容貌太过显眼,如今正值路过都城的时候。若是有心人瞧见了,得不偿失。
    萧云谏啧了一声。
    凌祉说得无错。
    如今毁容了的他,比之自己,更不引人注目。
    可凌祉到底也劳累了一夜
    他看着凌祉身上的斗篷,倏地想起包裹里仍有些可以遮盖他样貌的衣衫。
    可包裹压在乳母身后,他如何能去翻动?
    萧云谏思索片刻,便说道:将你的斗篷脱下来给我。
    凌祉略显诧异:什么?
    萧云谏便又重复了一遍,说道:将你身上那件斗篷脱下来给我。
    凌祉仍是不解。
    萧云谏几分无奈,干脆自己伸手去摘。
    凌祉没反应过来,萧云谏稍有凉意的指尖便触碰到了自己的肌肤。
    顿时一阵酥麻感刺入他的皮肤,搅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木了起来。
    他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浑身僵硬,甚至不知自己的手脚如今去了何处。
    根本控制不得。
    萧云谏解开了他的斗篷,从他身上褪了下来,披在了自己身上。
    后又道:这般便瞧不出来了。
    凌祉方才像是得了特赦一般,手脚的控制权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心中的欢喜雀跃,仿若要跳出嗓子眼般。
    怦怦作响。
    萧云谏回首看了一眼面上喜色的他,皱皱眉头道:不知整日里在混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凌祉又被说了,哈哈哈哈,该!
    不知道今天能收获多少个打卡与按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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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河溪
    路过都城后又是行进了约莫半日多。
    虽是有着干粮,可奈何顾铮仍是娇养长大的孩子。
    乳母劝慰着吃下几口,而后便是宁可饿着,也不再吃了。
    萧云谏无奈,只能寻了个小村落拐了进去。
    村里平日没有外人来,更没有什么客栈和酒楼。
    见他们这般贸贸然闯了进来,竟是惊得连村长老伯都出来瞧了。
    村长老伯擦擦自己的手,有些害怕地瞧着几人的华服,颤颤巍巍道:几、几位官爷,我们可是做错了事?
    萧云谏忙解释道:抱歉,我们并非官爷。只我外甥年纪小,想向您讨口热饭吃。
    村长老伯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如同瓷娃娃般的顾铮,一双清澈而又渴望的眼睛眨了眨,连忙松了口气,道:快些进来,我家老婆子刚巧烧了饭,正好匀这小娃娃一口。只是你们
    我们便不用麻烦了。萧云谏摆手道,我们有一口干粮对付就行了。
    村长老伯迎了他们进来。
    儿子儿媳却是道:本就没有多一口的余粮了,非要再给旁人吃!
    村长老伯一推碗筷:那我不吃便罢了,他一个小娃娃能吃你几口东西?
    萧云谏赶忙劝慰,还拿出了自己准备的一些干粮与肉干递给村长老伯:麻烦您了!
    村长老伯瞪了自己的儿子儿媳一眼,他们缩了缩脖子没敢要那垂涎欲滴的肉干。
    老婆婆也是热心肠之人,见凌祉仍是盖着斗篷,忙伸手扯了两下道:进屋了便没这般多的讲究了,脱下便可。
    凌祉没来得及反应,帽檐便被揭下。
    露出那半张毁容的面颊来。
    他又忙将兜帽盖了回去,没有言语。
    老婆婆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久久,喃喃念叨着:对不住、对不住
    萧云谏劝慰道:抱歉,吓到您了。我这友人因着这半张脸,适才一直戴着斗篷的。
    老婆婆晃悠了两下,钻进内室也没再出来说话了。
    萧云谏哄着顾铮吃饭间,又是与村长老伯闲聊,只问:这附近可有什么大些的村镇,能叫我们落落脚?
    村长老伯连忙出门替他们指了路,说道:再向东北方向二十多里,便有一个镇子,不过不算大,客栈陈旧不堪、饭菜也很是不合口。不过,我听那村中出去过得年轻人说过,再远些,约莫二百多里路外,有个河溪城,听说繁荣不差姜国都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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