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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来死去_分节阅读_47

    卢岩叹了口气,慢慢走回到王钺面前,看到王钺脸上全是泪痕。
    “你怎么老哭啊?”他轻声说。
    “我不知道,”王钺低下头,“我就是怕。”
    “怕什么?”卢岩问。
    “你要是不想理我了,就这么走了,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只能呆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就我一个……”王钺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低下头,哭声突然大了起来。
    “哎哎哎!”卢岩一听这动静就急了,王钺哭起来的样子可怜巴巴儿的,他忍不住抬手往王钺脑袋上扒拉了一下。
    王钺头发还挺软的。
    又……
    王钺这回没有像前几次被碰到时那样喊起来,而是哭得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往前一把抱住了卢岩。
    这一抱,抱得相当结实。
    卢岩能清楚地感觉到王钺哭得微微有些颤抖的胳膊和他消瘦的身体。
    这种感觉很奇怪……心疼,不忍……跟第一次那种无法言说的低落情绪一样来得突然而无法抵抗。
    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卢岩皱皱眉,因为想起了那只狗?
    还是因为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卢岩轻轻抱住王钺,在他肩上后背上轻轻拍着:“别哭了……”
    不会,这种熟悉感只停留了几秒钟就消失了。
    卢岩在关宁近乎冷酷的训练下度过了十几年,这种经历根本不可能有。
    肩头的衣服已经湿了,王钺的眼泪像开了闸似的,哭得声儿都不出了,就一个劲儿抽着肩。
    一只鬼,居然能真实地哭出这么汹涌的泪水……
    卢岩低头想再说句什么安慰一下王钺时,却猛地搂了个空。
    他看着自己从王钺身体里穿过的胳膊轻轻叹了口气,垂下了胳膊。
    “抱不到了。”王钺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动,低声说。
    “是,”卢岩再次抬头看了看天,“斧头。”
    “嗯?”王钺退了一步,低着头,再抬起头时,脸上的泪痕已经没有了。
    “走吧,去另一个地方,不用出城的。”卢岩说,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做出再换个地方这个决定的时候,卢岩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是中邪了。
    他必须冒险回到城里,穿过小半个城区才能到达另一个藏身之处。
    这辈子他是第一次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赌上了自己的安危,只因为对王钺莫名其妙的心软和那种转瞬即逝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的熟悉感觉。
    卢岩一路小心地隐藏着自己,回到了夜生活最繁华的酒吧街,然后在街边打了个辆出租车,中途换了两辆,最后在南城离江边旧码头还有两条街的地方下了车。
    “我来过这里。”王钺一路都没有说话,跟着卢岩下车之后才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卢岩问,观察了一下四周之后,带着他拐进了通往码头的一条近路。
    “不记得啦,以前我每天都在城里转来转去的,这里来过好多次,”王钺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码头那里有一家清真牛肉面,看上去可好吃了,牛肉很大一片,不过我没吃到过。”
    “过了这几天带你去吃。”卢岩随口应了一句。
    “好!”王钺情绪立马转换,“旁边还有一家朝鲜冷面,颜色看着很好看,也没吃过……”
    “带你去吃。”卢岩说。
    “不着急,”王钺很开心地挥了挥胳膊,“有时间找个身体慢慢吃。”
    “找个好看点儿的,最好是个……姑娘。”
    “哦。”
    卢岩狡兔三窟的这一窟在旧码头的仓库。
    旧码头大大小小的仓库有好些个,大多都租出去了,有些仓库只是用来放积压的货物,放个几年没人管也很常见,这附近环境也比较混乱,来来往往的车,货,人,很适合藏身。
    卢岩租了个小仓库,十年,在堆得满是货物的仓库最里面有个小隔间,他的兔窟。
    “这什么破地方,”王钺跟着他在一片漆黑的仓库里往里走着,“好像地狱。”
    “你去过啊?”卢岩笑了笑,走到小隔间的门外,在旁边堆着的一堆箱子下面摸了摸,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在门边摸了一下,屋里亮起了一盏小台灯。
    “我一直这样投不了胎,也许哪天就去了,”王钺跟着他走进了小隔间里,“好小!还没有一个厕所大!”
    “放屁,”卢岩关好门,把屋里床上盖着的防尘罩扯了下来放到一边,“好歹也有十五平方了。”
    这里卢岩不是要藏起来的时候不会来,他站在屋里观察了一下,确定了所有的东西都在他记忆中的原位呆着之后,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了个懒腰,把脚搭到桌上。
    “都是灰。”王钺站在一边,脸上表情有些嫌弃。
    “又沾不到你身上,”卢岩往旁边台灯灯罩上摸了一下,划出了一条道子,“我好久没来了。”
    “多久啊?”王钺问。
    卢岩没说话,目光落在了桌上,台灯灯座下隐约露出了一角纸。
    第二十二章 二号兔子洞 ...
    “王八蛋!”关宁一巴掌把桌上的杯子拍到了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杯子滚了几圈没碎,她过去捡起杯子,一挥胳膊把杯子砸在了茶几上,“王八蛋!”
    杯子啪地一声砸得粉碎,碎茬飞得到处都是,玻璃茶几台面都裂了细细一条缝。
    彭远坐在沙发上往后躲了躲,摸了摸脸,脸上被碎茬划出了一道口子。
    “两年没动当我们是放弃了吗!还是以为我们不行?居然敢这么动我的人!借我的手弄我的人!王八蛋!”关宁坐到椅子上,脸上阴得能来场雷暴。
    “其实,”彭远拿过张纸擦了擦脸上的血,“你两年前就应该跟我们划清界限。”
    “我有一颗正义之心。”关宁点了根烟,看着指间细长的烟杆笑了笑。
    “太正义了,”彭远点点头,“还有没有不那么正义的理由?”
    “有,你们正义的组织还欠着我的钱没给,”关宁抽了口烟,“我们虽然是非典型合作关系,但钱还是要结清的,农民工工资不能拖欠,不懂么?”
    “钱比命重要么?”彭远看着她。
    “那我就再说个正义的理由吧,”关宁叹了口气,“老彭,我害怕他们成功,那不是进步,那是恶梦,思想只能属于自己,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操控别人思想的借口。”
    彭远沉默了一会儿,把地上的碎茶杯一片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卢岩会不会有事?”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的人发现出事的么。”关宁靠在椅背上,盯着桌上的电脑。
    “我的人也没来得及反应,他们跟的是崔逸的人,出了停车场之后没人跟着卢岩了。”彭远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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