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假期的尾声

    从今天起，程烟也开启了她早出晚归的生活。
    一大早，唐清影就跑到了程云房间，她眼睛很亮，嘴角带着一丢丢弧度，却喊道：“啊姐夫！我好难受……”
    程云愕然的看着她：“怎么了？”
    仔细打量了眼唐清影的表情，他有点奇怪了：“看起来你并不难受啊！”
    唐清影不管，继续表演：“烟烟不见了，殷丹姐又去和小孩子捉泥鳅去了，就剩我一个人，我好无聊啊，无聊到难受！”
    “……是嘛？”程云不信的看着她。
    “是啊，好难受的，姐夫你要负责陪我玩。”唐清影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给我一种‘终于得逞了’的感觉。”
    “哪有！”
    “那你说吧，怎么玩？”
    “enmm……”唐清影思考了下，说，“不如就像你和这只成了精的小东西平常玩的那样玩？”
    “嗯？我扔球，你来捡？”
    “额，我没那么弱智。”
    “打架？”
    “这个倒是挺好，可是我现在是乖孩子诶。”
    “那玩什么？”
    “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哪有和小萝莉玩这个！”
    “明明就有。”
    “不行不行！不能玩这种过分的！”
    “那你说玩什么？”唐清影不太开心。
    “额……”程云也思考了下，“这样吧，我说一句话，你重复，错了我就打你。”
    “好无聊的样子……不过好吧，来吧。”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啪！”
    “这……这就开始了？”
    “对啊。”
    “好吧，来吧！”
    “啪！”
    “呜呜呜……我不玩这个，换一个。”唐清影搓着自己细嫩的手臂。
    “可是我想不到玩的了。”程云努力想了想，然后不由叹了口气，“唉，年纪大了，好久没有像年轻人那么玩过了。”
    “胡说，姐夫你明明就很年轻，咱们要是谈恋爱，别人肯定以为咱们是同龄人。”
    “这就很扯淡了！”
    程云长得并不显老，除了刚融合时空节点那会儿总是精神状态很差、因为皮肤和黑眼圈导致有点显老，或许他现在和读大学时长得也差不太多，但气质差别却太大了，明显一看就不是学生。既没有那份朝气，也没有那份青涩。
    唐清影不和他争，她一根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下，说道：“姐夫我们看电影吧，我手机上存了几部电影，我们看《触不到的恋人》！咱们坐在一起看，让那只小东西自个儿去和它的玩偶玩！”
    小萝莉无动于衷的趴在边上，只用眼睛斜瞄了她一眼。
    对于这只最爱以下犯上的凡人，它早就麻木了。大王教过它的，每一个出色的王者都是宽容的，它绝不是奈何不了这只凡人。
    “我看过这个。”
    “我也看过，但是我没有和姐夫一起看过，我们再看一遍吧！”
    “话说，你为什么会在手机里放这么一部看过的电影，放在电脑或者硬盘里还说得过去，手机空间那么小……”程云眉头微蹙，用余光瞥着她。
    “嘿嘿，嘿嘿嘿……”
    “……女侠附体？”
    “来吧姐夫，坐过来，挨着我坐！要不要戴耳机，戴耳机更有氛围哦？”
    “不看，不想看。”程云随口拒绝了她，“你要是真的没事做，不如好好练习一下对能量的掌控、吸纳更多能量培养你那颗幼小的火种。这个世界能量充足，最合适修行了，你回到地球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你看，同样的种子，你的进度还比不上程烟的三分之一，你好意思么你。”
    “……”唐清影愕然的看着他，她都把手机摸出来了。
    余光一瞥，她发现那只此前一直对她不理不睬的小东西此时居然一直斜盯着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她笑话。
    “我……我已经很努力了。”
    “那继续努力吧，现在程烟在当李靖的百科全书，正是你追赶她的机会。”
    “我……我不和她比。”
    “那你和谁比？你们俩明明是一起开始的，起步也一样。”
    “我和其他地球人比……”唐清影说着忽然想到一件事，又瞄了程云一眼，放低了音量道，“我听殷丹姐说，姐夫你最开始时还不如我……”
    “她、她胡说！”程云怒了！
    “是嘛？”唐清影飞快的偷瞄了他一眼，又连忙将目光移开。
    “……你也不要和我比！”程云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他不得不移开话题了，“你要是实在不想修行的话，也可以效仿程烟嘛——城北正在开建工厂，同时李靖也在着手培养一批技术人才，提高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你可以发挥发挥你初中高中学的物理和化学知识嘛，去发光发热，贡献一点自己的力量，说不定还能混个‘发明大王’、‘总工程师’、‘xx之母’之类的称号呢。”
    “工厂？科技？”
    “是啊，怎么了？”
    “还有这东西？”
    “当然啦，李靖回来就建了工厂，只是以前局势紧张，工厂只为战争服务，制造军备。后来局势没那么紧张了，自然要开始进入别的行业，提高生产力了。”程云说，“人才也是必须的，听说李靖着手培养了几年了，效果……不是很好。”
    “……我一直以为这里是个搞修行的魔幻世界。”唐清影呆呆的。
    “双修吧。”
    程云大概猜得到一点李将军的想法——如果没有长曜道人还好，因为萨满的力量其实并不算强，自古以来不管哪个文明、各朝各代，都很少有由萨满统治的，大部分时候萨满们也屈服于凡人帝王之下。既是萨满也是帝王的很少很少。而雪地之王统领给李将军他们的修行方法也很弱，达不到很高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政权的威慑力仍然有保证。
    霍布斯在利维坦中说，当一群最弱的人联合起来能打败一个最强的人时，秩序就仍能维持。
    可长曜道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一点。
    在未来，一个人真的有可能做到无视秩序。
    而这些人并不一定是个完美的人，他们也可能有某种精神疾病，他们也可能愚蠢，他们也可能是个恶人。当然，你可以幻想自己是这个人，幻想由自己来制定秩序，但更大更大的可能是，你只是那个被他们支配的人，被他们折磨的人，被他们肆意侮辱杀戮的人。谁愿意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被别人的意志肆意支配呢？
    保护不了弱者的秩序，就是个笑话。
    于是李将军要平衡弱者的实力。
    程云也不知道这种做法是对是错、能否成功，两个文明是否能兼容。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操作起来嘛，还是要看时间与后人对这个世界的导向。
    唐清影脑中一时也想到了很多她看过的魔幻与科技共存的动漫、小说，呆滞了片刻才说：“好有吸引力的样子，可惜，我的物理和化学都还给老师了。果然我还是对和姐夫你一起玩更感兴趣。”
    程云：“……”
    唐清影很快就把这些抛之脑后了，又提议道：“那我们来打牌吧，但是光是打牌也不好玩，要添点彩头才行。”
    “赌钱？”
    “哪有那么俗啊！这样，输家要答应赢家做一件事，不过分的事，可以吧？”
    “不过分？”
    “不过分！”
    “可以！”
    “好，我去拿牌。”
    唐清影立马起身往外跑去了，她穿着一条很贴身有弹性的长裤，总感觉很像是冬天穿的厚裤袜，背影十分迷人。
    显然程云和她对‘不过分’的定义不同。
    她想的是，不亲亲，抱一抱和拉拉手都不算过分吧？两个陌生男女见面还可以握手呢，高中毕业时她还和同学拥抱过呢。
    程云则觉得学猪叫狗叫都不过分，做一百个俯卧撑就过分了，哪做得了那么多啊！
    至于什么抱抱之类的，想都没想过！
    不可能的事！
    也许这就叫做代沟吧。
    天黑的时候，程烟才回来。
    一推开门便是一股水汽，很大的房间中间拉上了帘子，床被隔在了另一边。门内有一张小桌子和一套宽板凳，旁边放着一个大大的浴桶，里边坐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少女。
    唐清影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回来啦？”
    “你门都不锁？”程烟皱了皱眉。
    “除了你和殷丹姐谁还会进来吗？”
    “万一……好吧。”程烟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说了也是白说，她看了看唐清影，水下是一具格外诱人的身躯，问道，“今天我不在，你和你姐夫单独相处，好玩吗？”
    “好玩个锤子……”
    “嗯？什么意思？”
    “就是……唉，不说也罢。”
    “哦，看来战略目的没有达成啊。”程烟轻蔑的笑了笑，呵，耍朋友有个鸟意思。
    “烟烟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唐清影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
    “当一本历史书、政治书，思想书。”
    “累不累呀？”
    “不累。”
    “要不要一起进来洗。”
    “……”程烟往她胸脯上瞄了一眼，“没兴趣。”
    “你明天还去吗？”
    “废话，你觉得这是一天能搞定的吗？”
    “那你还要去多少天啊？”
    “很多天。”程烟平静的说道，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放心，你可以慢慢实行你的攻略计划。”
    “嘿嘿！”
    程烟脱下外套，开始洗漱。
    完事之后她躺在床上，靠着墙，很快唐清影也钻进了被窝。
    程烟转头看了眼，有点奇怪，平常唐清影都很不老实的，总想和她互动一下，但今天却没有来打扰她。
    只见唐清影侧着身子，并没有睡，而是满脸认真的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睡在最外面的殷女侠也很老实，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顶，满脑子都是今天那几个小孩儿教她做的捉兔子的陷阱。她眼睛倒是看会了，但是脑子还没会。
    程烟松了口气，也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起来。
    这个世界只剩下几百万人了。
    人口少，是好事，也是坏事。
    其中包括一百二十多万的军队，分成了八十三个军团。最强大的‘猎杀军团’相当于李将军的私军，但缺点在于很分散，最远的猎杀小队甚至远在万里之外。不知道剩下八十二个军团中，有多少会忠于李将军，但肯定是有的。李将军最近正在对这些军团的将领进行调动，以文化培训为名，将一些将领调到不属于他的部队。但程烟觉得这个政策太急，容易招致不满，正在着手对其进行优化。
    倒是裁军是很必要的，一旦异族威胁解除，这么庞大的军队显然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对社会负担也太重了。
    军队的思想教育要跟上，这是给军队注入灵魂。我国的制度也可以参考。
    而军队中不少将军其实文化程度都不算高，还算比较好控制。
    除了军队外，阻力就很少了。
    政府力量太弱了，也不存在派系，几乎是李将军的一言堂。萨满们在李将军的掌控之中，修行阶层也对李将军十分崇拜。
    至于百姓，以李将军现在如日中天的威信，在许多民众眼中他等同于不朽的神灵，只需稍作宣传，让民众看到一些好处，再许诺一些，就能很轻松的收买人心。
    这些事前辈们做过太多次了，相比较起来明川世界像是个简单版的游戏。
    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固有阶级完全被打烂，所以封建制度的得利者——世家豪族、地主乡绅都不存在了。在两个世界的碰撞中，在异族横扫之下一百个人里能活下一个就不错了，而这个人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运气。坏处则在于现阶段生产力的低下和超凡力量带来的更多不确定性。
    还有……
    而共和制有很多种……
    ……
    程烟一条一条的整理着，她清楚自己的斤两，并不做决定，只是做一个辅助。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当然和地球任何一个时期的某个国家都不同，甚至显得有些畸形，有好有坏，但总的来说，李将军面临的局势并不坏，阻力也不强，只是需要时间。
    最大的阻力便是军队的不确定性，可即便失败了，又能怎样？
    从那些士兵提及李将军时眼中的光便能看出，恐怕即便李将军失败了，也没人敢动他，况且谁又能在长曜道人手下动他呢？
    不知何时，房间中响起了匀净的呼吸声。
    次日一早，她依然很早就出门了。
    唐清影则摩拳擦掌的准备攻略姐夫，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学校开学了，小孩儿们都去上课了，没人陪殷女侠玩，她失去了和姐夫独处的机会。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渐渐地唐清影都开始习惯这个世界的生活了，甚至她还听程云的，跑去工厂玩了两星期。
    眨眼间，便过去了一个多月。
    加上之前在燕京城呆的时间，从苍山赶到燕京城的时间，他们来到这里已快两个月了。
    早在半个月前，飞船便已恢复正常。
    程云算了算时间，国庆假期差不多也结束了。
    李将军的大计他们注定难以见证，那需要很长时间，需要一个好的时机，也需要缓慢发展。程烟的水平也只是站在另一个角度给他一些帮助，帮他制定计划，无法帮助他实施，也无法保证毫无变故的百分百成功。
    总之，在一天晚上，程云对众人说道：“明天我们去海边吧，再之后就差不多要回去了。”
    程烟点了点头，继续默写着一些技术知识，准备留在这个世界。
    唐清影则有些失望，她攻略姐夫这么久毫无所得。
    还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海边！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