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他身体上的反应骗不了人,笃定在小镇那晚是庄梨儿后,派人去他被算计的那个小镇查探。
    那小镇是他封地上极偏的小镇子,也是瑾地与胡国的边线,当时他离开上京,带着人马回藩。
    途中收到达达赤野的信件,达达家野心越发蓬勃,他这里离胡国很近,手下暗探会探视那边情况,上报给他。
    胡国人崇尚武力,以达达家为主首,近些年,在胡国声望不低,甚至有了篡位的意图,所以有意向他示好。
    回京那段时日,徐柔茹纠缠的厉害,离开的那日,大有要跟来的趋势。
    他对徐柔茹无男女之情,并不想耽误她,不然也不会娶赵姒寰。
    不想与她过多纠缠,顺便抱着试探达达家能耐的想法,让晋元和大军走官道,他带着几个影卫去了那小镇与达达赤野见面。
    达达赤野私下找他,自是不敢带太多人,瑾地是他的底盘,即使他要有动作也需要掂量,只是没想到会中那种药。
    离开后才察觉身体上的某些变化,神志渐渐不清,气血下涌,集聚于某一处。
    暗处也有人在跟随。
    当机立断下,他发出信号,并和其中一影卫换了衣饰,先行离去,他视线越来越糊,运功强行压制药性,必须立刻找一安静地逼出毒性。
    途径一处灯火斑斓,热闹鼎沸的地儿就进去了,掏出一锭金子,要了最大的一间厢房,吩咐不许人打搅。
    进了厢房后,神志更加不清晰起来,这种身体上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戾气暴涨。
    就像小时在冷宫一样无力,看到什么就想要催毁,神志逐渐涣散前,屋里似乎有人?
    睁眼,他和徐柔茹赤裸着躺在一起,她双眼红肿,身上布满青紫,哭着埋进他胸前,床单上是属于女子的落红。
    他脑袋突突的痛,只隐约记得不停流泪的潋滟水眸,还有黑暗里灼灼赤花,与徐柔茹胸前的重合。
    晋元将下面探到的消息禀上,他越发肯定,之前探查庄梨儿背景是有人故意阻碍。
    放眼整个燕京,中宫一脉都很废,尤其是太子两年前被废后,更是一蹶不振,明里暗里缠着殿下不放的,也只有那位平西王世子了。
    李时佑坐在书案后,嘴角勾起冷笑,有些人你不拿他当回事,偏时不时给你下绊子,这一系列操作下来,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意欲何为。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拇指般大小,并怎么不起眼的绿竹牌,嘴角慢慢浮起一抹不屑。
    将牌子收拢在掌心,复又放在书案上,这枚牌子可不像它外表一样不起眼,燕国属地,大大小小的商行,这个牌子掌握了半边商贸。
    钱和权都不可缺,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不过在此期间,有了个小意外。
    “庄石头此人怎样?”晋元与庄石头有过照面,他是从底层一步步上来的看人还是很准。
    “与庄梨儿姐弟两感情极深,愤恨下,懂形势,算有脑子”晋元回忆当时,评价。
    他把牌子丢给晋元,“传令下去,让他们扮作商贩,一路向南,时刻留意路途上的一切动向”
    庄石头既然不是没脑子的,他可以猜到他的想法,在此前,肯定会把孩子安置妥当。
    日光透过窗杦照进,屋内暖洋洋,玉翘正收拾着桌上宣墨,旁边传来一声惊叫。
    稚奴做噩梦了,神色恹恹,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她躺在床旁的小榻上,玉翘拿出她最爱的冰碗和小糕点,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她想稚奴是不是有了?唤来李医正把脉,他抹着胡子直摇头“你们殿下,当初药都不愿吃,怎么会有孩子?”
    这话正好被进来的两人听到,李时佑无任何反应,直直走向榻前,晋元记得,李医正之间就说过,殿下以后很难再有孩子。
    稚奴每回承宠后,都未喝过药,尤其是稚奴还是庄梨儿时那两回,他也抱着验实的想法,未让人端过药。
    这种事被验证简直是晴天霹雳,殿下自己却未当回事。
    李时佑额发上还挂着湿汗,可见来的匆忙,他大步上前,将恹恹的人搂进怀里,稚奴瞧见是他,委屈极了,一头扎进他怀里,她做了个噩梦,黑乎乎的,还有坏人咬她,好痛。
    “坏人,好…痛”她害怕极了,小身子在他怀里不停的抖。
    泪水浸湿他胸前衣襟,李时佑熟练的拍着她背脊安抚。
    等人熟睡后,他拿过薄被为她盖上,正打算问玉翘今儿的事,视线突然间瞥见桌上,宣纸上的梨字,虽歪歪扭扭,但还是一眼认出。
    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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