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前夫的白月光 第74节
“看树。”江丹瑜说。
“哦,树有什么好看的?光秃秃的。”
因为已经冬天了,树叶掉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树杈有什么好看的?
“嗯。”她也没准备解释。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问。
这种自来熟的态度让他有点疑惑,难道两人认识?
“你看的那边是我奶奶家,我怎么不能来。”他回答道。
“哦,那你去呗。”她说。
看周彦辰神色就知道周冗没有什么事,是她多虑了。
她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回家。
现在应该还能赶上最后一趟回镇上的车。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窗户,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知道他没事就好。
她想走。
“你等着,赔你一个面包。”周彦辰喊着,飞快地跑到面包店,买了一个一样的面包还她。
江丹瑜拿着面包,淡淡点头。
“好,再见。”
“再见。”周彦辰觉得她奇奇怪怪的,不像个小姑娘。
江丹瑜看着手表,朝车站飞奔。
到了镇上,她又去了学校旁边的小区,这次终于找到他的回信。
江丹瑜松一口气。
拿着信打了个黑车回家。
在车上她拆开信封。
周冗说很抱歉这么久才回她。
就只有这一句话。
后面一张纸上画的是他自己。
半边脸纯白无暇,如天使般纯真美好。
右脸颊的太阳穴到眼角却深浅不一。
他面上没有一点笑容,眼睛如同一潭死水,深幽黑暗,没有一点光。
大概是在孤注一掷,看看江丹瑜看到他之后,会不会不再回信。
江丹瑜却没想到他终于愿意将自己的真实一面展露出来。
他始终还是愿意为她踏出这一步。
江丹瑜靠在黑车硬邦邦的车座上,对着他的自画像发呆。
手指轻轻摩挲他的疤痕,铅笔的痕迹便被她抹开,他的疤痕那里脏污一片。
水珠不期然地滴到他的画像上,江丹瑜摸脸,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眼泪。
水渍越擦越多,将那幅画浸湿。
她将画折起来。
用袖子擦干自己的眼泪。
给周冗的回信没有提到他的伤疤,让他忐忑的心放下。
于丹回了他几个落叶做的书签。
“之前你送我的梧桐叶我很喜欢,也送你几片我喜欢的树叶。夏日夜晚,我老家还会有萤火虫,你应该会喜欢,可惜没有办法送你。”
周冗终于,笑出来。
时隔那么久,终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笑容。
同时,他内心对于丹生出一种微妙的感情。
于丹没有说自己的年龄,但是她的言语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经离婚,应该比自己大四五岁。
他们的人生阅历各不相同,可是只有她能够理解自己。
这感觉像是一根细细的丝将他的心脏一圈一圈缠绕起来,慢慢地收紧。
说不清道不明,又暧昧又难受,可是又舍不得进一步或是退一步。
他在下一封信的时候说了自己的事。
江丹瑜看着信中的内容,一字一句引导着她也进入那个火场,她也经历同样的事。
绝望和痛苦像是吊索,勒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而江丹瑜也想到了周彦辰的背叛,想到了从那个电梯井摔落的经历。
如此黑暗,如此无望。
江丹瑜回信“你知道《飘》里斯嘉丽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周冗于是在晚上,穿着羽绒服围着围巾,趁着月色和寒风,走到了还在营业的书店。
暖黄色的灯光照射着他,他不安地尽可能将脸缩进围巾里。
终于在外国名著里找到她说的那本书。
没有试读本,他拿着塑封包装好的书去结账。
买完单,迫不及待地站在收银台拆开塑封,翻到最后一页。
【她的祖先们一向都是不怕失败地,即使失败死死地、没完没了地盯着他们,他们也面不改色。正是带着祖先们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斯嘉丽终于抬起了头。她一定能够重新得到瑞特的。她知道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只要她一心想得到,从来还没有哪个男人她没得到过。
“等明天回到塔拉庄园再考虑这一切吧。到那时候我就能够忍受了。我明天会想出办法来重新得到他的。不管怎么说,明天是新的一天了。”】
“不管怎么说,明天是新的一天了。”
周冗站在那里,心中如同海上的暴风雨,而他是风雨中的一艘孤零的船只。
世界的尽头亮起了微弱的光。
他的灯塔出现了。
风雨飘摇中,他的心终于也有了自己的港口。
他拿着书,快步走在街上。
走着走着,便跑起来。
跑着跑着,围巾从他脸上滑落,冷风刮着他的脸。
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
他跑到家里,连鞋都没有换,直接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对他这个洁癖来说还是开天辟地地第一次。
他白皙的脸被风吹红,又像是激动到红了。
他慌忙找出自己的信纸和钢笔,拔开笔帽就在信纸上写到:
“你愿意和我见面吗?”
又觉得过于唐突,补充道:“认识那么久了,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还是不妥,又写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气息逐渐匀下来。
他坐在桌前,看着自己有些潦草的字迹。
钢笔笔尖渗出墨汁,晕湿了他最后的句号。
第50章 是他需要她
江丹瑜接到周冗的信。
信里说:“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快过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一切顺利。”
江丹瑜是站在商店门口看的这封信,刚看完,就听到她妈妈叫她:“瑜瑜,过来看看这件衣服喜欢不喜欢。”
他们家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确实很少买新衣服。
所以小时候江丹瑜一直很感谢有校服这种东西的存在,而且镇上能有什么好看的衣服,在初中还好,挺多小孩都是当地的,但是上了高中以后,她总会听见有人悄悄地在嘲笑自己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村姑。
那时候她的自卑就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所以她很喜欢穿校服,它可以暂时性地掩盖每个家庭的贫富差异,让她更能将精力放在学习上。
江丹瑜把信揣进衣服里,走进去。
这家店门口贴着大红的纸,纸上用加粗的毛笔字写着“羽绒服一百元一件,长袖长裤八折起,清仓处理”后面还跟了三个感叹号。
江丹瑜走到妈妈身边。
看她拿起一件鹅黄色的棉衣在自己身上比划。
“你觉得这件好看吗?”她问江丹瑜。
江丹瑜说:“还行。”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找了一件基本款的黑色棉服。
“这件吧。”她说。
“小姑娘穿这么暗干什么?大过年的,穿点亮色的好看。”刘润琴说。
“这件要厚实点,而且经脏。”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