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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至此京都没有了梁涉川这一号人物,梁家著名的几处房产被分批拍卖,住进了新的商人。
    改朝换代而已,没人会为此惋惜太久。
    再后来晚间的新闻台也换了一位新的女主播,清丽婉约。
    那位名声艳艳的梁家绮岁在这场舆论纷争中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直到三年后,在地方台的某一档美食节目上,有人依稀辨认出了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却又难以置信那是绮岁。
    结束了录制。
    绮岁手上沾了些清洗不掉的油污,录音棚急忙撤换,没人会等她收拾完。
    被催促着离开,她在更衣室换好衣服,离开大楼时照例不能忘记打卡。
    走出大楼已经是八点钟。
    浓雾降临,街道上的行人身影萧索,纷纷裹紧了棉衣。
    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绮岁小心走过斑马线,时不时提心吊胆地看向两旁明灯闪烁的车子。
    高峰时期的地铁人满为患。
    绮岁挤在人堆中,埋头呼吸,这样疲劳的日子她过了三年,也习惯了三年。
    说是疲倦,不如说的麻木。
    地铁站距离她居住的小区有些远,步行到家时,幽深的走廊漆黑一片。
    唯有门底的缝隙散出暗淡白光。
    绮岁站在门口,叹了一口气,思忖一阵,终是无奈地拿出钥匙,开了门。
    “回来了?”
    房间内的人出声自然,嗓内含着慵懒的气音。
    “嗯,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绮岁有些困,眼皮强撑着才掀起。
    她将钥匙挂好,弯腰坐在鞋柜旁换鞋。
    在镜头前站了一整天,腰僵的弯不下来。
    困顿时,鞋面上忽然多出一双棱角分明的手。
    他指节灵活,轻松将绮岁打的死结解开,又帮她换上拖鞋。
    “饿了吗?”他问。
    绮岁仰起头,憨笑一声,眯着酸痛的眼皮,“饿,可是更困。”
    “抱你去睡觉?”
    “妆还没有卸。”
    不等她再吩咐,男人站起来,环着她的腰和背将人带到洗手间,“把眼睛闭山,卸妆水要是弄到眼睛里,瞎了,我可不负责。”
    绮岁被他气笑,“谢老师,你别天天咒我。”
    谢顷河耸耸肩,不置可否。
    跟绮岁在一起,他不自觉的就喜欢和她拌嘴,看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张张嘴又无话可说的样子,好像后半生都有趣了起来。
    洗漱完,谢顷河将绮岁按在餐桌前,他今晚特地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庆祝今晚绮岁上镜。
    她的饭量一向很小,吃两口便不再动筷,不吵不闹地坐在一旁,陪着谢顷河吃。
    谢顷河不计日夜的照顾,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过两天,我陪你去把助听器带上吧?”
    绮岁瞳底暗了几分,转移话题道:“这些天都要录节目呢,再说了,你那么忙,我可不敢动用谢老师的时间。”
    谢顷河心思细腻,见她不愿提起这件事,也不再强求,“那好,等你想带的时候再去。”
    她一辈子都不会想带的,那种东西,只会像伤痛的烙印似的,日日夜夜提醒着她,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
    吃过晚饭,在绮岁睡觉之前谢顷河自觉准备离开。
    他拎着一袋垃圾站在门口,像离开家一样自然,拿下一旁挂着的钥匙,“明天我去接你,不要乱跑。”
    绮岁懒散应了声,“那你可要把车停远点,小心被别人看到。”
    对绮岁的嘱咐,谢顷河一向牢记心中。
    第二天晚间结束了台里的工作,他早早便开车到绮岁工作的大楼附近。
    绮岁的职位还用不着加班,他等了半个小时却也不见她下来。
    特地打了电话又发了信息,告诉绮岁停车的位置。
    九点多钟绮岁风尘仆仆地赶来,手上大包小包拎了许多摄影器材。
    其中最瞩目的三脚架比她还要高。
    “拿这些东西做什么?”谢顷河下车接她。
    绮岁不客气地将东西放进车里,三脚架太高,只能放到了后备箱。
    坐上车喘了两口气,她有气无力地交代:“今天有一组去酒店采访,器材忘记带了。”
    “这种杂活让你来做?”
    这话谢顷河脱口而出,有些莽撞,他忙着想弥补,绮岁却毫不在意,正用手机联系酒店那边的同事。
    说多错多,谢顷河索性选择闭嘴。
    他开车速度快,到达酒店时绮岁的同事已经在楼下等待。
    谢顷河不方便露面,只好伪装成司机,没有下车。
    绮岁三两下将摄影器材搬出车子,大包小包的同事揽下,她则举着三脚架。
    同事边道谢边带她走向电梯口。
    一行三人,绮岁站在中间,左右两位男同事身材高大,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等电梯的时间里。
    从酒店外走来两个男人,干净洁白的瓷板砖上倒映着片片单薄朦胧的身影,欣长的,清瘦的。
    绮岁调整站姿,眸光轻飘飘地扫过地面。
    影子里的男人穿着西服大衣,光影洒落,细细碎碎地点缀在上面,看不到脸,只凭一个地面的影子,她也能感觉得出来,后面站的人非富即贵。
    这家酒店在京都数一数二,入住的不是富商就是名流。
    想到这里,绮岁腾出手,将毛衣领子拉出来遮住半张脸,脖子弯垂,将头埋了下去。
    电梯迟迟不来,身后有不耐烦的语调扩散,“三哥,我晚上要出去,不在房里,你不用找我。”
    说话的男人嗓音里满是惰性,拖长了调子念出来。
    他身边的男人没有给他回应,异常冷淡。
    似乎是对他的漠视习惯了,交代完,他们便一同沉默下去。
    绮岁倒是长长呼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熟悉的那群人就好。
    电梯总算落下,“叮咚”一声,里面的人鱼贯而出。
    一位男同事站在绮岁身侧,将她的人连同影子挡住,身后的人什么都看不见。
    等人都离开,男同事挡着电梯门,给绮岁让路,“岁岁先进去,当心不要磕到。”
    两个叠字的称呼缓缓流入听觉之中。
    身前扛着器材人浩浩荡荡进了电梯,绮岁穿着雪白的羽绒服,半个身体都被同事挡住。
    能看到的只有她羽绒服下细瘦的两条腿,一双平底鞋上还沾着湿漉漉的雪水,正在消融,她单薄的像颗豆芽菜,泯灭人群。
    人都进去了,陪行的人扬声喊道:“三哥?怎么不进来?”
    闻声,埋头扶着三脚架的绮岁将脸抬起,正视电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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