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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发誓非你不嫁

    掌心的痛加剧。
    梁涉川握住绮岁的手,俯下身,莹莹的白光落在绮岁毫无血色的脸颊,将肤色照耀的很是病态。
    她像是做了场噩梦,深陷不醒,晃着脑袋,一会儿说冷,一会说害怕。
    脸颊被梁涉川拍了拍,他力度温柔,只是想安抚,“别怕,没事了。”
    也不知绮岁能不能听到,就算她听到了,恐怕也只会冷哼一声,骂他虚伪。
    贴近了,才能看清绮岁灵动的五官,她的眉毛好看,细长又有自然的弧度,唇上失了颜色,唇峰却挺翘,孱弱时削减了攻击美,更让人心疼。
    梁涉川只想轻轻在上面吻一下,可却像上了瘾一般。
    病房的一片昏暗之中,绮岁头顶压着一片阴影,唇上的温热,她忽然醒来,瞳孔紧缩,忍着头痛从被褥中伸出手,条件反射地将梁涉川推开。
    他那番举动将绮岁吓的不轻,她猛地半坐起来,目光警惕,抹了抹嘴巴。
    梁涉川被推得后退两步,撞到腿边的椅子,站稳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绮岁,“你有没有良心?”
    “你在干什么?”唇上属于他的冰凉气息还在,不是幻觉,绮岁捂着嘴巴,“我都昏倒了,你还是不是人?”
    “现在不是醒了吗?”
    桌上有刚到的热水,现在已经冷掉了,梁涉川拿过杯子去接水,走到饮水机旁,背对着绮岁,不再打趣她,“再睡会儿,现在还早。”
    绮岁敲了敲脑袋,对怎么到医院,又怎么从废墟中出来的一概记不清。
    热水递到眼前,梁涉川忽然弯下腰,凑近打量她,“怎么了?不会是吓傻吧?”
    绮岁瞪他一眼,拿过水喝了一小口。
    梁涉川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双手藏在口袋里,不挂半点微笑。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儿?”绮岁迷茫不已,“还有,我是怎么出来的,我记得教室塌了,我被埋在里面。”
    “我救你出来的。”
    不是邀功请赏,更不是炫耀,只是平淡的陈述事实。
    病房静悄悄的,白炽灯光映的四周惨白,梁涉川眼神笔直落在绮岁脸上,他目睹她的表情变化,从惊讶到质疑,然后是现在的不屑。
    绮岁把水放到桌子上,侧身用被子蒙住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你只是把我拉出来了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静等着梁涉川出言斥责她,骂一些她不识好歹的话才是他的性格。
    可是没有,他只是轻笑了下,应承道:“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快走快走。”
    继而是由重到轻的脚步声,门关上有声音,绮岁不敢露出脑袋,生怕梁涉川在耍她,故意假装离开,其实还在门口站着,笑看她要忍到什么时候。
    -
    梁涉川走到楼下。
    他的手实在痛的没法忍受,看绮岁醒来便放心来找护士包扎。
    酒精消毒,他只皱了皱眉头,那些伤口连护士看了都觉得痛,尤其是掌心,一定是会留疤的。
    顾也安顿好林款款下楼,看到梁涉川的手,倒吸了一口冷气,“师哥,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今天他也有去搬石头救人,但没受什么伤。
    何况救援队都是有防护装备,并不是徒手去搬。
    梁涉川起初带着手套,可使用起来很影响效率,便干脆不带,“不碍事,能受得住。”
    “你还真是能替岁岁拼命。”顾也叹了叹,又问:“她醒了吗?情况还好吗?”
    “醒了,应该已经睡了。”
    护士的纱布裹缠紧了些,梁涉川沉沉皱了下眉,顾也弯下腰,在他耳边嘀咕道:“怎么样?她有没有抱着你痛哭一场,然后发誓非你不嫁。”
    这场景他在脑海中模拟了好几遍。
    毕竟绮岁被梁涉川从废墟中救出来的时候,她可是死死拽着梁涉川,像树袋熊窝在他怀里,头晕眼花的身体状况下也不忘用含泪的眼睛看他。
    上了车后更是,梁涉川用自己的衣服将绮岁裹住,他抱着她在后座上,她小声呜咽着哭泣,迷迷糊糊地一直在质问,问他为什么现在才来。
    如果不是之前两人势不两立,顾也真要以为他们是相爱多年的情人,如胶似漆不肯分离的那类。
    可他没料到,绮岁睡了一觉就什么都不认了。
    天亮时梁涉川拿着粥上楼,病房里却没有绮岁的人,他循声走到洗手间外,径直推开门。
    入眼暖黄的光洒在每一个角落,水声刚停,循环的热水将逼仄的空间晕的朦胧,绮岁背对着门,光洁白皙的背晃眼。
    她听到门被打开,随手抄起一件衣服砸过去,“谁让你开门的,混蛋!”
    梁涉川在被衣服砸到前关上了门。
    热气仿佛仍涣散脸庞,光是回想那一片春光旖旎便难以保持冷静,他嗓子干燥,喉结悄悄滚动了下,挥散心下的燥热。
    绮岁穿好衣服出来时梁涉川刚将粥盛出来。
    她蓦然想起自己偷跑出来时,就是在粥里给梁涉川放了安眠药。
    “过来吃点东西。”他叫了一声。
    “不吃。”绮岁倨傲地在一旁坐下,整理自己的东西。
    梁涉川将粥拿了过去了,捧到她的眼前,昨晚灯光昏暗,他手上的伤绮岁没有看到。
    今天几圈的纱布,她想不看见也难。
    “你的手怎么了?”
    忽略了那碗粥,梁涉川耸耸肩,表示无奈,“在土里救了只小猫,所以受了点伤。”
    空气里满是绮岁洗发水的香气,很淡,似有若无地撩拨着,能另他心情好些。
    那只小猫就是绮岁。
    她立刻反驳:“我又没让你救我,谁知道你是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不想让我救你?”梁涉川向她确认。
    “你这种人,别人欠你一条命,就要人家做牛做马的偿还,我可不敢欠你的。”
    “你不用。”
    “什么?”
    米粥送进了胃里,绮岁两颊鼓起,双眼洁净,梁涉川用指腹擦了擦她的嘴角,“你不用做牛做马的还,我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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