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宁星意小时候看豌豆公主的故事就觉得不能理解,这几十条被子下就是放钢针也不能有感觉吧,现在他信了,这个故事搞不好就是哪个倒霉催的哨兵写的。
    他怕这个布料磨着身上疼,于是扭过头说:陆珩姜,你身材跟我差不多,你去试。
    我为什么要帮你?
    宁星意冲他勾勾手指,让他伸出手,陆珩姜靠在椅背上展开掌心,倒要看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结果一颗糖放在他的掌心。
    ?
    陆珩姜眉尖微蹙,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痕,还有已经消失了的白鹤虚影:难受了?
    宁星意轻轻点头。
    陆珩姜没再多问,站起身拿起校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他:过来试校服,我不一定适合你的尺寸。
    宁星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拿起校服跟了过去,上课铃正好响了,他们进厕所的脚步与别人相悖,正好也方便。
    陆珩姜先进了卫生间,等宁星意进去了才伸手把门关上并上了锁,狭小的空间里站两个一米八多的男生颇显拥挤。
    宁星意闻到到来自陆珩姜身上的清苦龙胆味,还有更淡一些的橙花味,以及勉强能够剥离出来的松柏味。
    木质的香糅杂在一起,带来奇异的化学反应,宁星意甚至觉得它们有了实体,像一根根丝线一样窜进他的鼻尖。
    他想起上次那个安抚莫名有点紧张,轻轻的含咽了下唾沫,徒劳的缓解。
    什么时候不舒服的?陆珩姜问。
    宁星意想了想,说:早上,不过还能撑住,其实现在也能撑住,没有那么难受。
    陆珩姜也没去拆穿他的自尊心,嗯了声伸出手低声说:站不稳的话可以扶着我肩膀,按着门也可以,忍不住的时候可以咬我的手,但是别咬我的精神触手,很疼。
    宁星意脸颊泛红,上次差点把陆珩姜的精神触手咬断一根,白鹤扑腾着掉了几根毛,差点斑秃,气得它冲他手指啄了一下。
    知道了。
    宁星意伸手按在陆珩姜的手掌上,借着他的一只手站稳,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脊背上,顿时站直了身子,僵硬的连呼吸都变慢了。
    上次是他极度混乱痛苦的时候接受的安抚,这次是处在清醒状态,精神力的传导极度敏锐,宁星意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只凉薄掌的纹路。
    精神触手明明隔着衣服,却有种穿透了表皮到达皮下组织的感觉,仿佛到了一个他无法想象的未知处,打开了经年陈久的盒子,掸去上面沉积的灰尘,仔细擦拭。
    宁星意轻轻咬住牙,手指不自觉掐紧了陆珩姜的手掌,微微的颤抖传导至对方掌心里,下一秒便被对方握住了手。
    能坚持吗?
    没问题。
    厕所并不是个好地方,陆珩姜也不敢像上次在游泳馆那样给他一个彻底的安抚,只能勉强疏导一下他的精神系统,用自己的精神力给他织出一个屏障。
    宁星意咬着牙尽量放平呼吸,安抚让他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慢慢平复下去,就像黑云压城良久,忽然微风拂过云开雾散,还有细小又可爱的虫鸣。
    他忽然想到了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陆珩姜的时候,他从车上下来,行云流水的将几个孩子全揍趴下,给了他糖,还告诉他要做那个最强的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所有人。
    所以,如果是他的面对自己有一天可能会陷入疯狂这样的事会怎么选择?
    陆珩姜,你
    嗯?
    宁星意话赶舌尖,却在出口的那一刻问不出来了,他不想被陆珩姜知道自己身体的具体状况,莫名不想要被他可怜。
    他是那个最强的校霸宁星意,跟他不对付,但势均力敌,而不是怜悯之下的友好。
    没事,你快点弄,上课了。
    宁星意说完,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小祖宗,没你这么善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安利这个过段时间双开的文《与哨兵契约结婚后被娇养了》(融合了一下之前那个脑洞,甜度加倍)
    长得帅只跟老婆玩的花老混蛋哨兵攻x靠可爱征服全世界气死人不偿命向导受
    程之意曾是最优秀的哨兵,因为受了腿伤被迫退伍。
    哨兵管理局为他做过无数次匹配,结果无一例外,几乎都被他的精神力逼疯。
    他常年无人安抚,性子越发凉薄狠戾。
    直到有一天,他掀开被子看到个少年,少年一门儿心思跟他生孩子,程之意快被逼疯,从下去,到把衣服给我穿好!再到再不听话我就不跟你生孩子了逐渐演变成乖,让我抱抱,程之意还发现自己天价拍来的古董花瓶碎了,古董画被当成了草稿纸,高档西装上沾了奶渍,心性反复磨砺下,他却发现自己逐渐迷上了这个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的小孩。
    然后,这小孩儿不让他碰了。
    祁时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天生无法体会情绪变化,心性如同白纸。
    他嫁给程之意,秉持只要生一个孩子就能离婚的念头,想尽办法勾搭,可对方却不为所动。
    他没想到的是,被精神标记后的向导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发热,只有再次被标记才能缓解,更没想到的是那个冷漠的程之意私下居然是个老畜生,手段繁复花样众多,啃的他渣都不剩。
    祁时大喇喇跑到书房,我能跟你换一个标记吗?
    程之意看着脸颊绯红的祁时,莞尔一笑: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想拿什么换?
    安抚可以吗?
    程之意把人抱在腿上,祁时吓了一跳:你腿有伤,我可以站着。
    程之意靠在他耳边笑:小朋友,你可以站着安抚我,那你能确定,被我标记的时候可以站稳吗?
    程氏最新上的颈环广告找了两个新人,模特只露半张脸,下颚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另一个模特只露一双手给他戴颈环。
    扒遍全网都没找出这是哪家的艺人,结果还是员工在自家老板的结婚照上扒拉出了蛛丝马迹。
    这不是老板两口子吗?!!!
    所谓颈环代言,只是老板拿新品给祁时试戴,众人纷纷怨念:原来以为两口子不和,谁知道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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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灿若列星(二)
    宁星意正被舒舒服服的安抚,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反问了句:你嘟囔什么呢?
    陆珩姜说:没说什么。
    是不是骂我来着?我现在可是哨兵,听觉是你几百倍!宁星意反手冲他抵了一下,结果被人从后面一揽,精神触手圈住他的腰动弹不得。
    是是是,我们小宁哥最厉害了。
    宁星意听他这个敷衍的架势,愤而张口一咬,结果正好含住了陆珩姜抬起来的手指,温热的唾液碰到指尖,他下意识舔了一下,然后懵了。
    陆珩姜也懵了。
    宁星意脸颊瞬间烧红,脱口第一句竟然是:你洗手了吗?
    陆珩姜指尖还压在舌面上,破天荒呆滞了声音:洗洗了。
    哦那就好。
    任聪在隔壁上厕所,可看不到两人在干什么,只能听见暧昧的话题一句接一句,什么你快点弄、什么受不住,这两个人居然在厕所干这种恶心事。
    他掏出手机,默默的点下了录音键。
    宁星意跟陆珩姜不对付已久,从高二那件事之后差不多算上势同水火,他还以为两个人真的能有多差,结果都是演给别人看的,背地里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周寻当时转学就是个错误,凭什么要委屈求全,要走也应该是他宁星意滚出慧宇。
    任聪越想越愤怒,他和周寻是发小,知道他内向又胆小,好不容易有了那样的机会却被宁星意硬生生毁灭,他真的为周寻不值。
    任聪录着音,听见隔壁的隔间里话题已经转变到脱衣服了,忽然想到有一次打球,他不小心看到宁星意换衣服,双臂一伸褪掉校服露出一截细白韧腰,白的都发光。
    他当时还以为宁星意会觉醒成向导,这家伙长得漂亮,性子却烈,不知道伺候起人来是什么样的反差,被精神力欺压、最终臣服应该会非常刺激。
    后来他却觉醒成个哨兵,原本以为是绝对强势的,然而没想到他居然会发出那么黏糊的声音,跟撒娇似的。
    操。
    任聪舔了舔唇,陆珩姜命真好,生来什么都有,还能让不可一世的宁星意在厕所里由着他欺负。
    他保存好录音文件,找了一个微信小号发给了教导主任,他对向导和哨兵私下结合的事情最严苛,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就算不能让宁星意从慧宇滚出去,起码也得惩罚。
    算是他帮周寻,给他的一个小小教训。
    陆珩姜知道他对生理知识的存储几乎为零,所以一边安抚一边给他解释:没办法彻底安抚你,这次只能给你疏导一下精神网,不会留下精神体虚影,但是作用相对的也会递减。
    宁星意已经觉得很舒服了,手腕虽然有些软,但衣服的摩擦对他来说不疼就够了,所以胡乱嗯嗯两声。
    陆珩姜有些无奈的掐了他的腰一把:别闹,认真听。
    哦,那你说。
    陆珩姜:精神梳理能维持的时间大概只有三天,我最近查了一些文献资料,你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我想好好养着,应该还有办法可想。我有一个朋友,对基因学很有研究,他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宁星意在心里苦笑了下,怎么养?难道要陆珩姜天天安抚他吗?
    那他要是一辈子都不能好了,难道要求陆珩姜一辈子都跟着他?他有自己的将来和人生,等高三毕业,说不定两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陆珩姜是天上的人,出生就在所有人仰望未及的地方,而他生来就在淤泥中央,别人可以依靠成绩去改变将来,他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敢奢望,如果说将来还有什么机会再见,那大概就是他也许会在某个领域的报道中听闻他的名姓,指着新闻与来他的小卖部买东西的人说一说:瞧,这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当时挺不对付。
    后来,我们不再联系。
    想想就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办法可想,真要有的话,医生怎么会摇头叹气,他只希望自己能够不要失控。
    至于湮灭在秀水路。
    宁星意扬眉笑起来,故作轻松道:那你帮我谢谢你朋友。
    陆珩姜说:嗯。
    短暂的梳理结束,陆珩姜把自己的精神体放出来,增强了梳理的力度为他织出精神屏障,但没有引出宁星意的精神体。
    好点了吗?陆珩姜问。
    宁星意歪了下头让他帮忙看看还有没有伤痕,陆珩姜伸手扒了一下领口,白皙颈侧血管明晰,引人下口。
    没事了。他轻滚了下喉结,略微别开眼神,但嗓音却好像哑了一些。
    宁星意通体舒畅的伸展了下身子,舒服多了。
    由于动作幅度较大,恰好碰到了身后的陆珩姜,被他揽了下腰:地方小,咱能省点儿心吗?
    知道了知道了,辛苦了宝贝儿,我先走了啊。
    陆珩姜一怔。
    宝贝儿。
    他叫过凌初不知道多少次宝贝儿,也叫过学校里不知道多少人,但陆珩姜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称呼,心尖悄悄升起一点温度,燎原之势不等他反抗便已口干舌燥。
    宁星意人如其名眉眼如星,尤其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星辰闪烁,陆珩姜都想伸手摸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星星摘进手里藏好。
    你发什么呆?宁星意看他跟被雷劈了似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珩姜拉下他的手,淡淡道:确实辛苦,有些人还不老实,一边享受被安抚还要一边揍人,难伺候。
    宁星意知道自己被安抚的时候掐着陆珩姜的手腕,刚才还冲他肚子抵过一次,顿时有点结舌,过了会试探着贫道:要不然我给你磕个头?
    陆珩姜仿佛还真的在思考,过了会点头道:行,磕吧。
    宁星意:?
    陆珩姜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抽空瞥了他一眼:刚说完就反悔了?
    宁星意:我给你磕一个,礼尚往来你也给我磕一个,来,对着磕。
    陆珩姜忽然一笑,宁星意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嘴角翘起来的弧度,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耳根子又红了:去你妈的。
    对着磕头那叫拜堂。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一道带着愤怒的冷厉嗓音响起:给我出来!大白天就在厕所里乱搞,眼里没有校纪了是吧!
    教导主任?
    宁星意头皮一麻,转头看向陆珩姜问他怎么办:他怎么会来的?该不是整天盯着我吧,他暗恋我?
    嘘。陆珩姜把手放在他嘴唇上示意他别出声,以精神力传导,告诉他把衣服脱了,指指水箱上的校服,换上。
    宁星意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脱衣服?还是在他面前?
    你不是跟我耍流氓吧?
    陆珩姜都要被他逗笑了,无奈道:宁星意,我发现你脑洞还挺大,这个时候我能耍什么流氓,偷看你的十八厘米盘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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