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友故事汇（下）

    “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个叫吴起的人。在军事史上，是可以和孙膑媲美的人。这人原本生在卫国，家里也是家财万贯。但这个人功名心比较重，有钱不行，他还想当大官。于是，就到处走后门求官。于是，乡里的人就嘲笑他：不务正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吴起非常愤怒，拿起剑就把嘲笑他的30多个人报销了。逃命前，吴起咬着自己的胳膊对母亲发誓：‘娘，此身我官做不到宰相，绝对不回卫国。’”
    “后来，吴起来到邻国鲁国，并拜孔子的学生曾子为师。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他母亲的死讯。由于曾子作为孔子的高徒，最讲究孝道。于是对吴起说：‘你娘死了，赶快回去料理丧事吧。’但吴起却说：‘老师，不能回！我看我娘说了，不当宰相我就不回家！我不能自己打自己脸！’曾子摇摇头说：‘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起，你走吧！’于是儒学没学成的吴起又去学了军事学，学成了之后就再鲁国谋了份差事。”
    “再后来，齐国攻打鲁国，吴起赶忙向鲁国国君毛遂自见，说自己愿意带领三军抵御敌人。但由于吴起的老婆是齐国人，就委婉的拒绝了吴起。鲁国国君的意思，吴起他懂。于是，回到家，老婆正在织布，吴起二话没说，一剑就把老婆的脑袋给砍了下来。鲁国国君见他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就任命他为将军，带领大家抵抗齐国。”
    “最后，把齐国打的大败。这个故事被人概括为‘杀妻求将’，每个老板只要一想起吴起的这事，就害怕的睡不好觉，最后，鲁国军辞退了吴起。离开了鲁国后，辗转到了魏国，再又到了楚国，最终被楚悼王重用，是命为令尹（也就是宰相），主持变法。这次变法改革的行动让楚国大了起来，后人对这次变法史称‘吴起变法’，但变法改革的内容触及了楚国贵族的利益，加上改革还没有完全成功，楚悼王便驾崩归西。”
    “于是，在楚悼王的葬礼上，贵族们把吴起给围了起来，用如雨般的箭射向他。吴起，不愧是一个聪明决定的人，万分危机的时刻，他还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迅速藏到楚悼王尸体下。贵族们虽然杀死了吴起，但也射中了王尸。按照当时楚国的法律规定：损伤楚王尸体者，灭三族！那些射中床尸体的人，被灭了70余家。吴起最终可以说是功成名就，稳赚不赔，死得其所。”（注1）
    “这世上还有这等神人啊。不错不错，故事不错。”爆炸头老头一边手摸着下巴的那一撮小白胡子若有所思地闭着眼回味，一边认可地点头称赞。
    “行啦，行啦。武老头该你做自我介绍了。”五棍的催促打断了正在慢条斯理回味着的爆炸头老头。
    “好吧！那就轮到我了，老夫姓武，名上一个临字，下一个梅字。正所谓能文能武，玉树临风，梅……”
    “废话那么多装什么文曲星啊你！直接说自己叫什么，有什么事迹就完了。”急不可耐的五棍再一次打断了他。
    “哼哼，所以我才说你胸无点墨，我干的事就是讲出来，像你这样的大老粗也是既搞不懂又不会相信，说出来又怎么样？”
    “哎呀，老人家，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了，他不信，就当我信呗。”
    “听你这话，我怎么感觉你可能也不信呢？”
    “我倒是觉得他可能会相信。你给他讲就是，我再听一遍也无所谓。”五棍一边歪着脑袋掏耳朵一边说到，这会的他倒是比十几秒前平静了一些。
    “嗯，那我就说了。老夫原来从事的是科研工作，通俗点说就是科学家。”武临梅一边说着一边还瞟了一眼五棍，五棍并没有什么反应。
    武临梅又继续说道：“这做的科研项目呢，是目前还没有对外界公开的机密项目。之前跟这家伙说这家伙还不信，我现在跟你说了，你一定要保密。”武临梅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瞟了一眼五棍后又转过来直视着齐凌肆。
    齐凌肆点了点头，武临梅便往下说道：“这个科研项目的内容就是，研发能穿越时光的时光机器，我就是在这个项目成功了以后，被国家为了保密封口，捏造了个莫须有的精神病名，然后被送到了这里来，所以说我才要你保密，你要是泄露出去了你很有可能小命不保，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齐凌肆话说一半，突然换了一副十分吊儿郎当的中二语气，并且举起双臂，摆出一副你们看过的人都懂的姿势，提高了嗓门对武临梅大声说道：“您就是天才的疯狂科学家——凤凰院凶真吧！”（注2）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中二场景，武临梅双手抱在胸前，瞪着一副死鱼眼，斜着眼对仍然脑袋歪向一边，趴在门窗上，似是事不关己的五棍冷冷的说：“看吧，我就说他不会信。”
    “哎嗨嗨，我就随便开个玩笑，别太当真啊。那个，时光机器这个东西，大致的原理能不能讲一下听听，除了华国研发成功了这个东西，还有别的国家研发成功了吗？”
    “别的国家有没有研发成功的，目前还无法确定。时光机器的原理很复杂，即使是专门从事相关科研行业这方面的人很多也不完全知道，知道了也未必能理解。不过是大概的话，我就简单说一下吧。”
    “时光机器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拥有能够穿梭时光，从一个时间点直接跳到另一个不同时间点的工具介质，如果连可用的介质都没有，那像一个人穿梭过去碰到了另一个时间线上的自己或是其他人然后对未来产生了影响引发饽论的这种事就根本不存在。而在现有的科学阶段，尚且只有很有限的技术能够造出搭载很少量内容的介质，要说具体有多少，折合成用数据的字符来计量那也就只有1260字符的容量。”
    “1260字符630个汉字，虽然确实不多，但也应该有一定程度穿梭过后对世界改变的掌控性了吧？那你们使用的介质是什么？是人造黑洞？”
    “没错，我们确实用的是人造黑洞，利用我们自己制造的长宽高各两米的一个密闭容器，然后利用高压电输送的电流在只有零点几秒极短的时间内让电路过载产生黑洞，然后在这一个瞬间把要传送的东西从黑洞的中心送过去，黑洞这个东西跟龙卷风有些相似，都是属于外层那圈大浪滔天，内层这圈风平浪静，所以只有内层这圈可以安全通过，外层那圈可以把卷进去的物体撕得粉碎。由于人类现有的资源和技术力量所限制，除了介质的容量有限之外，完成时空穿梭后，还是出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
    “你们的穿梭实验都成功了，也没见你记忆什么的受什么影响，而我也没觉得哪天有既视感什么的。像这种把文字信息传送往过去的方式，按理说应该会产生‘蝴蝶效应’，改变一些事物吧？”
    “并不是什么都没改变，虽然我们已经经过事前的计算，确定了穿梭到的时间线，估测出了传送信息的改变范围，但还是有些掌控之外的事是左右不了的。”
    “那这应该～就要看你们是用什么计算方式了吧？不过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精确到大气中的每一个分子的状态都精确预测哈？”
    “确实不能，而且有些技术以后能不能发展的出来都还不好说，就像对绝大多数人都会想的那样，时光机应该是像飞船一样，能够让人坐在里面飞往别的时空，但实际上真要造出能让飞船通过的黑洞，整个地球上的资源可能都不够，而且真要造出来了，那种规模的黑洞说不定可以直接毁灭行星。相比之下，同是时光穿梭，把信息发往过去的穿梭方式，只要通过电脑上过去记录的信息，来确定穿梭和到达的时间线和地点，所需要的技术难度和资源消耗就不知低到了哪里去。”
    “啊～感觉这个有点复杂难懂了，要不然～你还是先说说你是怎么因为这个项目进来的具体经过吧？”
    “其实确定跳跃到的时间线和地点的操作方式，只说大概的原理也并不是特别难懂，如果现在有台电脑，稍微演示示范一下，大部分的人都应该能懂，真正的难点在于掌握计算的规律。不过没有电脑，就算了吧！”
    “要说我被送进来的经过，其实无非也就是上面那帮人在从中作梗啦！根据信息穿梭之后观察的结果来看，信息所产生的影响最初的改变和当初预期的有一些误差，但总的来说，没有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然后实验报告提交上去了以后，上面就终止了这个项目，我去跟上面那些人交涉，这帮家伙就捏造了个病名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来。”
    “厄，你说的那个没有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指的是什么呢？世界大战？还是一般的人员伤亡？”
    “岂止是没有造成大规模死人，甚至还拯救了会死的人。我们最初是拿死刑犯来做实验，把信息发到死刑犯行凶时间前，让死刑犯在行凶前就意外死亡，避免了原本被害人的遇害。根据改变后的观察结果来看，除了跟死刑犯有关的人会因为少了一段记忆，自身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缺失感。”
    “其他的人，包括我们这些项目里实验的观测者在内，都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所以说，虽然有些改变范围超过了计算结果，仍然达到了实验目的，也算是侥幸，只不过这种侥幸不可能很多次就是了，所以在计算方式等方面，我们还要继续探索和改进。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上头那帮家伙终止了实验项目的进行，我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跑去找我们所的所长理论了一番，我们所的所长表面上哈哈了几句把我敷衍了过去，结果把我打发走以后，竟然玩这出，一声不响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来，那帮家伙不是心里有鬼还能是啥？”
    “那也许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呢？时光机这种东西能改变历史，使用会有很大的风险，若是被有野心的人加以利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为防止这种东西被有野心的人利用，产生难以预测的危害，禁止这种东西的使用，说不定也可以避免一定的隐患。”
    “照这么说，那万一其他国家研发出来这东西了呢？那我们不就占劣势了吗？也难怪有古人云：‘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是啊。像咱们国家的这种人情社会，你这样的出头鸟，肯定是容易被枪打的。很多能耐过大的人都因为张扬而遭到群体排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去理论可能就是去顶撞了上司，所以你就成了要被枪打的出头鸟。”
    “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这种事当然要我来解决，这是作为科学研究认真的态度，什么叫枪打出头鸟，能耐大就要被排挤。啊，出了事顶在前面，估且还算是出头，但能耐大就被排挤，你是不知道我曾经也是风流倜傥，广受异性欢迎的‘妇女之友’。”
    “哦，你没那样那急个啥呀？既然你曾经那么风流倜傥，那就讲下你的感情史呗？”
    “感情史嘛～也不是没有，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二十年前离婚后，就再没有过感情史了。”
    “离婚前的也行啊。你还可以说说你是怎么离婚的，还有之后为什么就没再结婚了？难道，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吗？”
    “这倒是没有，只是往事回想起来还是有点伤感啊。那年我20多岁，正是前程大好，意气风发的时候，通文晓理，英姿飒爽的我有着大量的追求者。”
    “咳咳咳咳咳”。说到这里时，一旁的五棍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但武临梅并没有理睬五棍，而是连打断都没打断的继续说道：“但是，在那无数的追求者中，只有她既能够在学术方面和我一较高下，又能在其它方面和我情投意合。而且她在当时和我一样，她作为科研界的一大美人，也有着众多的追求者。啊，可能你听着这老套的情节，以为是我瞎编的，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子邋邋遢遢的，这是在精神病院里待久了就成了这样，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帅气风骚，温文尔雅。”
    “至于我前妻嘛，可惜现在我这里也没有照片，说了你也可能不会信，反正就是那样了。我们后来顺理成章的结了婚，但结婚后，我们依然像原来一样继续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过着工作狂的生活，时间久了，感情就淡了，记得后来有一次，有个同事提醒我，周围很多人都在议论我，我很纳闷是怎么回事？同事就告诉我，我老婆出名了，因为那个年代外卖送餐还没现在这么普及，我老婆当时做的是尸体解剖工作，有时会因为工作太忙而没时间出去吃饭，于是她就经常在办公室里囤积食物，并且准备了炊具可以直接在办公室里做饭，由于当时恰好囤积的食物吃完了，她就把刚从死人胃里洗出来的食物简单加工了一下，做成了饭当午饭吃了，而且她吃完后身体也没事……”
    “得得得，能娶到这样的老婆我看你也是个老不正经，就你这样也还说我喜欢男的就怎么着，真是老脸皮够厚。”听到此处的五棍终于忍不住，急促地大声打断了武临梅继续往下讲。
    “你跟他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他有这种历史？”
    “他又没问我，我又不是跟谁都说，他不知道不是很正常？算了算了，往事如烟，随他去吧。不说这个了，你不是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吗？那就跟你说说这里的情况。”武临梅一边摆手一边中止了原来的话题，然后又跟齐凌肆讲起了精神病院里的各种事。
    ps注1：齐凌肆讲述的这段历史取自《一句话读懂中国史》，作者严木水，具体内容请以该历史书中记录内容为准。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买本实体书看看。
    注2：感觉这个应该不用注明吧？相比起这个，几个主要角色的名字，才应该算是更少有人知道的冷门梗，不过既然已经打了注明了，那就还是说一下，“凤凰院凶真”乃石头门主角冈部伦太郎自封的中二称号。至于主角名字的出处，就算有很多人不知道，也以后再说吧！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当然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